顾北月拉起秦的手,认真把脉,他的表情沉重而哀伤。 秦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顾北月能配合好她,这事就能解释得了。他们假成婚的事也就揭穿不了了。 她咬着,楚楚可怜地看着顾北月,等着。 周遭都安静了下来,也全都跟着秦一样,等着。 许久,顾北月才重重叹息了一声,他没说话,牵着她的手来抵在上,凝眸望着她。 这一刻,秦差点就装不下去! 天啊! 她的手背居然抵在他的上,她受到他上冰冷,也受到那柔软。 这算不算吻? 秦的心砰砰砰狂跳,都快不过气来了。但是,当她抬眼撞上顾北月柔情似水的眸子,所有的躁动和不平静就瞬间被安抚。 这似水柔情跟他平素的温柔不一样,秦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她想到了月,想到了秋夜高空中那一弯孤月,孤儿清高,可是,散发出来的月光却是极尽温柔的,似轻纱覆盖了漆黑的夜,让一切都变得柔软。 顾北月,你做起戏来那么真,就不怕会假戏真做了吗? “都怪我,先回去吧。”顾北月淡淡道。 秦也再多言,低着头。 顾北月轻叹,走到韩芸汐他们这边来,无奈道,“家中不幸,我且带内人回去,两位主子慢聊。” 不像唐离和宁静,顾北月的私事,家务事向来都不怎么喜同大家说,秦和大家往来也不多。龙非夜是从来不会多过问,韩芸汐虽然喜秦,可是知道顾北月的子,也不会太过问他的隐私。 遇到这种事,龙非夜和韩芸汐自然更不会多言,毕竟,这事对顾北月太突然,他们夫俩怕是有很多话要说。 韩芸汐和龙非夜就算有好奇之处,也得等人家先平静了再去关心。 “你且回去吧。今晚已有安排,明再来找你。”龙非夜淡淡说。 看着秦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原地站着。韩芸汐看看着,竟觉得秦身上有种说出的独孤,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龙非夜那样说了,顾北月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他很快就带秦离开,回家去。 巷口离家近,一路上顾北月都揽着秦走,两人都沉默。芍药在后头跟着,看着两主子的背影,不自觉都看呆了。这一路相扶持的一幕若是真的,那该多好呀。 小姐独居江南的那几个月里,种花种草,研究糕点,练习针术,偶尔还写词编舞。小姐自己的过得热热闹闹,充充实实。可是,她一个旁人看,却看得心疼,小姐年纪轻轻的,这子怎么就过得像个隐世之人,都快没了七情六。 姑爷若在,小姐的热闹里会多一份人间烟火,多一份温柔的。 回到宅中,关上门。 顾北月立马放手,而秦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立马就道歉,“北月院长,对不住,是我的错!” 第1275章 夜汐番外:惊愕 秦低着头道歉,像个犯了大错等待责罚的小丫头。 见她那小可怜的样子,顾北月原本想安,却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开起玩笑来。 他说,“哪里错了?” “不该跑。”秦说着,立马又改口,“不该没把球带上就出门。” “球?”顾北月很不解。 “假肚子!”芍药连忙解释,“姑爷,球就是假肚子!” 顾北月有些忍俊不,又问,“为何不带?” 秦还未回答,芍药就抢先,“沉呀!姑爷!要不您试试,绑个大球到处跑,站也不方便,坐也不方便。还特别伤。还得装出怀孕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都难受?” 秦斜眼朝芍药瞥去,警告她闭嘴。芍药居然当没看到。 什么事逃得过顾北月的眼睛? 顾北月看在眼中,又问,“上哪去了?” “游船回来,又去买了些东西。”秦老老实实回答。 芍药在一旁着急,立马补充,“姑爷,夫人想给您做糕点,去买了些豆子。要是没去买那些豆子,我们早回来了,也不会撞上皇上和皇后娘娘。” 秦又偷偷瞪她,芍药还是当没看到。 “你知道他们要来吗?”顾北月再问。 “不知道。”秦如实说。 “平常,经常不带球出去吗?”顾北月明知故问。其实秦这边的情况,他都知道。 秦想了一下,回答说,“一个月出去三四次,去游船,买东西。” “那你错在哪?”顾北月绕回了原来的问题,“秦大小姐,不知者不罪,此事怨我疏忽,没料到主子们会南下。” 他确实估计错了,他原以为两主子会北上去见金子,会亲自去犒赏赈灾有功的将士们。岂料到他们回在秋南下呢? 秦恍然大悟,她抬起头来看顾北月,只见他正冲她柔柔地笑,斜从他背后照过来,一时间秦都分不清楚是他太温柔,还是这秋无后的光太柔和了。总之,她的心都暖了。 他没有责怪她,他用这种询问的方式为她寻了理由。 “可是……” 秦想问的是,那孩子怎么办?还未问出声,顾北月就转身了,他这才注意到园的连翘花,一大簇一大簇,开得正热闹。 江南的秋是金黄的,随处可以见黄花开,可是,他第一次在江南看到园的连翘花。他连忙走到花丛中去,认真一看,便知道这连翘不仅仅是逆季节盛开的品种,而且还是连翘中药用价值最高的大连翘。这东西可不要养活呀,更别说养得这么好。 顾北月回头看来,认真问,“秦大小姐,这是你种的?” “闲来无事,种着热闹。”秦犹豫了一下,又问,“北月院长,你也喜连翘花吗?” 大婚那,婚房里摆了不少连翘花,她毕生都不会忘记。她思来想去,他终究不可能知道她的喜好连翘花,或许,是他自己喜好吧。 “喜的。”顾北月一边回答,一边往花丛深处走去,很快就绕过一堵石墙,看到了另一番奇景。这奇景就是韩芸汐之前看见过的“空气凤梨”。 顾北月第一次见到这种植物,特别新奇。他取来一朵认真打量,发着着花儿竟没有生,只是放置在枯树上而已。 “这是怎么?”顾北月问道。 “这是空气凤梨,不需要扎,只要呼到空气,有适当的水分,就可以活下来,长大开花。” 秦望着树的空气凤梨,心下有些慨,打从她双腿被废,她在秦家就像个没的孩子,但是,她也长大了。 顾北月轻轻捧着手里的花儿,看了许久,才问,“秦大小姐,能否赠在下一朵?” 他都忘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无之人,四处漂泊,忙碌? “院长大人若不嫌弃,尽管挑选。”秦笑了。好的东西她最乐意分享。 顾北月也没有挑,就要了手中那朵,花叶张扬,花芯是鹅黄的,大小适中,放在手心里刚刚好。 芍药一忍再忍,终于又开口了,她笑呵呵说,“姑爷,这花可以随身携带,偶尔给撒点水就可以了。要不,奴婢帮您穿个线,挂在您上?” 这花一出,秦就忍不住噗呲笑出来了,她又好气又好笑,“臭丫头,尽出馊主意!你当那是玉佩呀?” 顾北月亦笑,好奇地问,“还能穿线挂上?” “当然可以!夫人手巧,在她医箱上就挂了一朵。”芍药认真一看,就乐了,“嘿嘿,巧了巧了,夫人挂的正是姑爷手上这颜的!” 秦特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恨不得把芍药给栽倒地上去,让她变成真芍药!芍药这撮合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顾北月淡淡道,“本就是无植物,就别随我到处漂泊了,让它有个落脚之地,养屋里去吧。” 顾北月到屋中,看了一圈,便将那花儿放在他书桌上的镇纸上。这书桌清一的暗调,这花儿就像是从暗调里盛开出来的明,安静而孑立。 “真美。” “真美。” 顾北月和秦竟不约而同开口,两人都意外朝对方看去,都不自觉笑了。 这时候,顾北月却忽然咳嗽起来。他扶在桌边,面朝一边,咳着咳着就剧烈了起来。 秦大惊,以她的经验看,顾北月这咳嗽绝对不一般,不是新病而是旧疾。好些年前她曾听过传言,说天宁国的太医院院首是个药罐子,医人不自医,她还当是谣传而已,如今看来这是极有可能是真的! “院长大人,你没事吧?”芍药着急了。 秦却什么都没问,让芍药去倒来温水,她自己认真听着顾北月的咳嗽声。待顾北月平静下来,她二话不说就拉来顾北月的手把脉。 顾北月非常意外,想拒绝,却见秦一脸认真、严肃。他一直觉得她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可是,此时此刻这冷肃的样子,可一点儿都不好招惹,容不得任何打扰。 曾经,他也看过一个女人如此严肃,认真的模样,看得会发痴。 可如今,看着眼前这位,他竟没有发痴,反倒有种抑不住的冲动,想打扰打扰她,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冲动终究只是心头一闪而过的念想,他仍安安静静地坐着。 除了爷爷和爹娘,还有之前在天宁里那位挚友黄太医之外,至今都再没有谁帮他把过脉了。他的身子什么情况,他自己很清楚。爷爷和爹娘早已不在人世,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探清楚他的脉象。 许久许久,秦都没有放开手,原本严肃的表情渐渐变得惑。很快,她就锁紧了眉头。 她问说,“院长大人,你这是旧疾,自小就有,病主肺,伤心肝。你……” 秦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这句话就足以让顾北月震惊了。 她就看出了明堂来? 秦似乎有不少话要说,可最后却只问了顾北月一句,“不自治吗?” 他的医术无人能及,他的身子状况自己应该最清楚的!她说再多也是徒劳。她只要他一个回答,能还是不能! 她整个眉宇都锁紧了,紧地他都想伸手去抚开那份担忧和紧张。 “治得了,近来忙,忘了泡药汤。”他淡淡回答。 秦立马吐了一口浊气,整个人瞬间轻松了好多,“幸好幸好,吓到我了!”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抬眼就看到顾北月正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很惊愕。 她尴尬了,一时间而不知道说什么好,耳子就给红了。 她急中生智,寻了个话题,“院长大人,如今这般情况,你抱来的那孩子如何是好?” 抱养的那个孩子如今也一岁多了,一直养在娘那儿,秦至今也没见过。顾北月沉默了片刻,无奈轻叹,若早知道她的腿治得好,他就不会娶她,耽误她一辈子。以她的医术和才貌,这腿若是没有废,何愁婚事?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