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峙抄起她的腿刚站直,闻言顿住:“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快点,别墨迹。”沈都清催促,像极了一个欺长工的黑心东家,“再墨迹扣你工钱。” “你就给我嘚瑟吧,沈都清。”江峙忍了忍,背着她边走边道,“早晚收拾你。”- 他背着她还轻松的,背脊依然得很直,沈都清挂在他身上有点吃力,最后还是用左手圈住了他脖颈。 江峙身上总是有一股很干净的,不知道什么牌子洗发水或须后水的味道。 清清的,还好闻。 沈都清见他屉里有烟,但好像没怎么见他过,只有一次午休她在睡觉,他回来时身上带了点烟草味,很淡,混在他身上原本的味道里,也不难闻。 她尽量让自己的脸和江峙保持距离,但随着走动的轻微颠簸,不可避免地会蹭到他的头发,甚至是耳朵…… 碰到的一刹那,沈都清立刻就躲开了,把头偏向另一侧,为了掩饰尴尬,语气轻松地说:“我很轻吧。” “重得跟猪一样。”江峙充了嫌弃。 但假如此刻沈都清拿手电筒照一照他的耳朵,会发现他耳朵尖是红的。 “那是你太虚。”沈都清不甘示弱地回击,“就让你多补补肾。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虚,搞基都只能做下面那个。” 江峙停住脚步,站在那儿说:“你下来。” “干嘛?” “我让你看看我虚不虚。” “……” 荒郊野外,四下无人,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就有点不合适了。 前面五十米就是刚才的斜坡了,正好沈都清在他背上待的也不是很自在,直接跳下地。 但她跳得有点猛,左脚着地时抻了一下,下意识用右脚稳住身体,右脚腕一受力又是剧痛。 她倒一口冷气,忙挪到旁边的大石头坐下。 江峙蹲下,抓住她的右腿,把运动的腿往上一,出脚腕。 已经肿得像了一个馒头进去。 江峙握着她的小腿,拧眉不耐烦地说:“你小心点,别再用力。不想要了我直接帮你打断。” 沈都清往回了一下,江峙反握紧。 她小腿很细,紧实匀称,摸起来细细滑滑的,跟男生硬邦邦的肌完全不同的手。 江峙无意识地捏了一下。 沈都清身体一僵,正要骂,却听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婉转的女人叫声:“啊~” 江峙显然也听到了,一脸你怎么这么浪的震惊表情,再加上某种心虚,猛地甩开她的腿说:“你鬼叫什么?” “……” 沈都清尴尬又恼火:“不是我叫的。” 然后,两个人连带四周的空气一起陷入死寂。 不是她叫的…… 那是谁…… 即便沈都清不信鬼神那些,这时候背后的汗也竖了起来。 江峙脸上毫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但沈都清恐惧之下本能去抓他手臂时,抓到了一把紧绷的肌。 “真的不是你?”江峙从牙里问。 “真的不是……”沈都清低声音,唯恐不小心惊扰到那个女鬼。 江峙沉默了好几秒,又从牙里挤出一个字:“艹。” 两个人保持着姿势,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江峙蹲在沈都清面前,她抓着他的手臂,两个人凑得很近。 可这时候的气氛与暧昧毫无关系,只有森。 “我背后有什么东西吗?”沈都清小声问。 江峙眉头了,但还是往她背后看了一眼,说:“没有。” 沈都清说:“你背后也没有。” 这个时候大家统一战线,肯定不能再互相吓唬了。 沈都清又很慢动作地扭头,往左边看了一眼,江峙跟她同时转头,一样的方向,一样的速度。 “这边也没有。” 沈都清说完,两个人又一起慢动作转向右边,沈都清抠在江峙手臂上的手指,明显更用力了。 “右边也没有。” 她松了口气。 虽然这个情况非常的惊悚和诡异,但沈都清的脸转回来,和江峙对视上时,觉得他们两个真的好傻。 她忍不住想笑。 江峙似乎也有同,眼神嫌弃无比。 正在此时,又一道不属于他们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轻点啊……”是女人又软又娇的低斥。 沈都清一愣。 深谷寂静,女人的低声越发显得清晰。 从头顶上方的山崖上传来。 “……” “……” 沈都清和江峙对视了一眼。 同时移开视线,把头分别偏向两个方向。 好几把尴尬。 似乎是之前那个被保镖围起来的大帐篷的位置。 “有人吗?”沈都清站起来,朝着上面喊,“喂——” 女人的声音不断响起,时不时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声线,也不知道情趣中的两人能不能听到她的呼救。 沈都清锲而不舍地喊了十分钟:“救——命——” 那个女人似乎有所察觉,气吁吁地说,“等一下,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 然后是男人低沉的、带着一丝极为的沙哑的嗓音: “我只听到你在叫。” 沈都清:“……” 这个狗男人! 荒郊野岭孤男寡女的,和江峙一起听别人的墙角,这个场景实在过于诡异。 都快二十分钟了,上面两人毫无暂停的迹象。 沈都清选择放弃。 算了,何必打扰别人的小浪漫。 她一瘸一拐,慢走回斜坡下。 ——江峙早就嫌烦,自己先回来了,着兜站在树下,拽兮兮的- 两个人并排坐在两块石头上。 虽然这边听不到奇怪声音,但气氛还是有点挥之不去的尴尬。 自从刚才的摸腿事件之后,江峙就变得有点沉默。 沈都清主动找话题:“你说他们会来救我们吗?” 双胞胎沈都清是不指望的,沈霏霏存疑; 高扬波和铭音那几个狗东西就算了,沈都清几乎能想象到,发现她和江峙不见之后他们的反应,八成会以为他们俩在做见不得人的事,还要顺便调侃一番。 唯一靠谱的就是小熊宝贝了。 “小威会来。”江峙说。 和她想的一样。 最傻乎乎的反而是最靠谱的一个。 沈都清拿着一只狗尾巴草,无聊地玩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一颗金是我。” “我知道。”江峙一点都不意外。 沈都清趴在膝盖上,把脸转向他:“你怎么知道?” 高扬波那群傻子就看不出来。 江峙乜她一眼,轻飘飘地哼了一声:“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沈都清:“……” 这话在眼下森森的环境实在不合时宜。 “那我第一天转来坐你旁边,你为什么认不出来?”沈都清故意道。 江峙被拆穿也不见恼:“因为你嗲得太恶心了。” 行吧。 沈都清自己也觉得恶心的。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