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齐脸上有那么一小刻的怔忪,他怪异地看宁夏一眼,眼神隐隐地藏着一丝狐疑和期待,“想和我做朋友,好让我替你保密?” 宁夏“啊”了一声,“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她紧紧盯着他,“难道不是?” 她这种问法有点傻,徐思齐听了,人也跟着一起傻,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看见宁夏嘴角的笑容不断放大,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戏了。 “呀,你脸红了,是因为没把我当朋友所以羞愧了?”宁夏面一正,抬起左手大度地摆了摆,“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介意。” 她一本正经,徐思齐咬牙切齿:“你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我也这么觉得。”她惋惜地说,“我觉得吧,我就缺你这样一位伯乐。你看,你一下子看出我有领导气派,一下子又发现我适合做演员,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赏识我的人。” 徐思齐无语半晌,被气笑:“……宁夏,你知不知羞!” 徐正则就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他没有换制服,依然是那件质地考究的白衬衫,雪白干净,熨烫得平整无皱。 “老金。” “.”金志良站出来,应了一声。 “皇冠厅的甜品台换一批甜点补充。” “换一批?”金志良诧异,甚至有些不认同,“我们事先按照今天的分量准备的,不多不少,刚好足够足皇冠厅今天的需求。现在临时换一批,就只能暂时从给其他餐厅准备的甜点里瓜分,这样一来,其他餐厅的供给就可能跟不上……” “你是想间接告诉我,饼房里养的是一群闲人?”徐正则尖锐地打断,“供不应求就抓紧时间做蛋糕,酒店聘用你们是要求时刻做好准备,不是依仗准备好了就可以时刻偷懒!” 他这番话说得不疾不徐,反观金志良的表情则不尴不尬。 他看一眼墙上的时钟,“五分钟后送到皇冠厅。”说完,他锐利的眼眸环视一周,转身推门而去。 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里,众人久久没有动作,大气不敢出。 半分钟后,大黄拍打脯,后怕道:“哎呦我的娘嘞。” 金志良缓过神来,招手快速忙碌起来,催促大家麻利点准备蛋糕。人多,动起手来速度快,不到一会送餐车便被填充。 传菜员进来推车,金志良不放心,叫上一名甜点师跟去重新装饰摆台。 人一走,他又立刻分配任务给大家,把急需补漏的甜点一一代下去,特别是每出售量最高的慕斯蛋糕,必须尽快填补空缺。 所有人都紧张地忙碌起来,金志良从宁夏眼前路过时,宁夏出声询问:“良哥,那我呢?” “你?”金志良说,“你不是肠胃不舒服么,去药房买点药,回来再说。” “……哦。”宁夏心虚地抿了抿,“谢谢良哥。” 她这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落在金志良眼里格外别扭,明明是一片好意,他斜睨她一眼,却脸嫌弃,“就你事多。” 他扯下厨师帽,快步走去铁架前寻找备用原料,短平的头发像一硬硬的钢针。 可这世上,谁的头发不是脆弱柔-软的呢?坚-硬的只是它的外表而已。 宁夏心头浮起一丝暖意,她最容易被一些细微的小事动。从小到大,始终如初。 徐思齐在一旁漠着脸,“说,你怎么收买的良哥?”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自从回来后,良哥对她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不,准确来说,是自从听到她和卢晓的通话后。 他不是一直认为她在抱良哥大腿么…… 宁夏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她故玄虚,“这个嘛,你不用知道。” 她在徐思齐戒备的眼神里抬起右手,徐思齐肩膀一动,往后躲。她手停在半空,顿了顿,还是哥俩好地拍在他的肩头,“不过你放心,我们是朋友,以后我会罩着你的。” “……” *** 宁夏坚守岗位留在西饼房,好面团后,用模具将面团成心形图案,再在烤盘里铺好油纸,放上面坯,刷上一层牛,送进预热好的烤箱里烘焙。 放眼整个饼房,她能够拜托的只有年纪相仿、资历也差不多的徐思齐。 “诶,小齐,二十分钟后帮我取出来哈。”末了,她双手合十,黑漆漆的眼睛里无比诚挚,“非常非常谢。” 徐思齐对她突然更换的称呼不冒,可他并未挑破,只是哼了声,反讽:“买药?” 宁夏笑笑,模棱两可地回:“你懂的。” 借以“买药”的由头返回八楼,宾客早已陆续从休息区入场。 为了营造气氛,台下的灯光全部熄灭,宁夏讨巧地混进去,在一片昏暗中躲在角落里,定睛望向舞台。 聚光灯照亮舞台中央,足有两米高的订婚蛋糕五颜六,远远望去,赏心悦目。 她见过徐正则的设计草图,和眼前的外观完全不一样。回想起那天四散在地板上的纸团,可以确定他费了不少心思。 看似是一个完整**的蛋糕,实则是由九十九个口味全然不同的水果蛋糕组成。 九十九种“水果”堆叠成一座小山,每一种都需要单独做成型,每一种都是各自独特的味道,每一种切开来看都层次分明得一目了然。 明亮的光圈将蛋糕从上到下完全笼罩,最顶-端的那颗小草莓可得鲜滴,宁夏舔舔嘴,忽然有点眼馋。 请来的婚礼司仪是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一男一女,声线清朗中透着热烈,一开口,便如刚过去的盛夏般热情四地呼唤出沸腾的掌声。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