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梁从星轻轻叹了口气。 这要真谈起恋来,这么规矩又乖的男孩子,她怎么好意思下手呀。 与此同时,脑袋里忽然又跳出舒再再的那句话来。 怎么说的来着… “看着纯纯的,其实坏的不行。” 其实吧,梁从星也觉得,易桢肯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乖学生。从他打架那种不管不顾的架势来看就知道。 就连平时对她的温柔里,也含着隐隐的霸道。 但因为他清秀的外表太具欺骗了,她还是时常产生自己在祸害乖乖仔的觉。 梁从星自我反省了几秒钟,随即又想,他怎么还不来啊…她都提早上学了。 前面的薛皓学倒是来了。 这小眼镜学习的劲头很足,每天不是昂着脑袋,叽里呜啦地背单词,就是低着头,哗哗算着式子。 梁从星记得,上次月考,他考了全班第二。 不过,分数跟易桢差得很远。 想到这里,她莫名嘚瑟起来,看着薛皓学的背影,就跟看手下败将似的。 “小眼镜,这么努力呢。”她探出身子,眨巴眨巴眼睛。 薛皓学不写了,笔停住,推了推眼镜:“嗯…你有什么事吗?” 开学初那会儿,薛皓学看到她,要么就是贴着墙溜得飞快,要么就是梗着脖子,像个意志坚定的小斗。 但从小巷子的事情过后,他的态度就客气礼貌了很多。 梁从星向来蹬鼻子上脸的,她觉得薛皓学好玩,就忍不住要逗他,“没啊,我看看你在写什么。” 薛皓学把本子往她那边推,老老实实地给她看,“写英语。” “哦。”梁从星点点头,拖长了音,“羡慕你们英语学的好的。” 重点在“你们”。易桢的英语也是很好的。 “我、我可以教你。”薛皓学受宠若惊,又习惯地结巴起来。 他真不习惯欠人人情,偏偏梁从星看起来又什么东西都不需要的样子。 “不用啊,”梁从星笑,又朝他眨眨眼,“我有、人、教呀。” 那表情,那语气,梁从星都是拿捏过的,就本着炫耀的目的去,不愁这一口狗粮齁不死薛皓学。 这时候,但凡个正常人,都知道该八卦她跟易桢了。 偏偏薛皓学是个不正常的,他推了下眼镜,问她,“班长吗?班长的确比我优秀。但是他也很忙,学校那边,老师那边,每天找他问问题的女生也多的,有时候不一定能及时回答你…” 靠。 梁从星不了,坐回去了。 狗粮碗被踹翻也就算了,这个二杆子居然还说“那么多女生找易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气死了气死了。 还是张君杰懂事。 梁从星不说话了,翻开草稿本,气气地开始看第一题。 就在这时候,易桢来了。 梁从星小气得很,被“很多女生”给刺了一下,决定暂时不理他。 易桢哪知道自己被薛皓学坑了一把,拉开椅子,看梁从星心无旁骛地写作业,还以为她懂事了,角不自觉有笑意漫上来。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因为,梁从星写几个字,就要重重地“哼”一声。那模样,就差在脸上写“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特别可。 他靠近,轻声问,“怎么了?” 低低的声线,轻柔的少年气息,听着人直接投降。 梁从星装不住了,放下笔,“你来得好晚。” 易桢听出来了,愣了下,“你在等我?” “当然啦。不然我来这么早干什么,”梁从星抱着臂哼哼。 晚读六点半开始,现在才四点半,她以前没六点钟是不会来的。 “抱歉,我以为你不在…”易桢笑了一下,解释,“我在图书馆。” 怪不得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书,梁从星勉强原谅了,说:“那以后我也要去。” 他笑了,轻声说,“嗯,求之不得。” 他笑起来很好看,是那种清干净的模样,承载了她所有的情愫。梁从星也忍不住弯了弯角。 总觉得,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有一种心照不宣的美好。 --- 两个人的关系,恢复到了闹别扭之前,虽然没确立关系,却有更加腻歪的趋势。 反正短短两三天,张君杰哐哐捶着桌子,嚎了不下十次“狗有罪”。梁从星十分意,觉得很有成就。 唯一的不好就是,因为太沉于易桢,导致梁从星对学习又失去了点兴趣,花了一天的工夫才把心态调整过来。 她托着腮,望着身旁那个专注写作业的人,在心里默默叹气。 学霸就是学霸,喜的人坐在身边,心里的小鹿都不撞一下的。 这天晚自习,易桢被徐婉梅叫到办公室,过了十多分钟才回来。梁从星好奇,小声问他:“怎么啦?” 她有点担心,是因为那天打架的事情。 易桢的回答是简单的三个字,“没什么。” 班里很安静,梁从星也不好多问,两人各写各的作业。 过了会儿,徐婉梅进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梁从星总觉得她沉着脸,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到下课,梁从星去厕所。 她边走边想,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但以易桢的格,不愿意说,就是不会说的。 要怎么套出话来呢? 她咬思索着,就在这时候,听见背后传来几个声音:“真的假的啊…班长拒绝了?” “对啊,他说他不会现在就决定将来去哪里。徐老师气死了,威胁他说,‘这可是k大的冬令营,你不去,名额就顺延了,不会给你留着’,你猜班长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他不会去。” “我天……总觉班长有点刚怎么回事…” “刚你个头啊,我没法理解他怎么想的。” “…… ” 梁从星忽然转过身去,几人的话音戛然而止。梁从星认出那个主讲的,叫作何筱冬。 她抿了抿,问:“刚才办公室里,班长怎么了…可以给我讲讲吗?” --- 最后一节晚自习,临下课的几分钟,梁从星写了个纸条,在桌子上推给易桢。 他在写字,笔顿了一下,捡起来看。 梁从星舒了一口气,又有点提心吊胆。她面对练习册,过了会儿,察觉到身边的人低头写字。 纸条被推回来,上面简单的两句对话:她问:【你不喜k大吗?】 【嗯】 他没问她怎么知道的,大概是猜出来了。只答了一个“嗯”字。 梁从星继续写:【为什么呀?】 全国排名第一的k大,是所有学生梦想中的高等学府……就连梁从星年幼无知的时候,被问及以后要考哪所大学,都大言不惭地说过“k大!”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 她觉得他这么厉害,就该去那个地方的。 何筱冬说,最近k大面向全国的几十所著名重点高中开设了冬令营,一中拿到了三个名额。 如果在冬令营里表现出,就能直接跟k大签“一本约”,即考上“一本线,就能进入k大”。 对于谁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好消息。 但是易桢却跟徐婉梅明确拒绝掉了。 过了会儿,易桢的答案推回来,梁从星看了眼,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那纸条上,男孩子清隽锋利的几个字,简单又直白:【因为你不在】 她盯着那几个字,足足好长时间反应不过来。 什么、什么意思? 因为她不在k大,所以他也不愿意去吗? 就在这时候,下课铃打响,有人急着回去洗澡,离弦的箭似的冲出班门。 大家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起身,易桢依旧安然地坐着,梁从星轻轻地揪住他的袖子,小声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怎么可能考得上k大…” 易桢轻顿了下,侧头看她,“我没有要求你考k大。” 他只要跟她在一起。 “但是……” 如果她到时候考个二本三本的…难道易桢也要跟着报吗? 越想越吓人了,梁从星小心翼翼地说:“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万一错过了,以后会觉得可惜的。”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