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坦诚相见之间,顺理成章的没忍住,又纠在了一起。 奔腾的水下,沈放回身勾着他的脖子吻他,笑着问:“还想不想去你的田园风光了?” 薛焱低沉的嗓音被水声和体的撞击声冲刷的模糊:“以后还有机会。”已然乐不思蜀。 两个人当夜就在培训中心住下了。 沈放在这边有房间,用品也不缺,除了单人短一些窄一些,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等他们又在不同的房间玩了几回、终于疲惫到一手指也不想动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紧密相拥着躺在沈放的单人上,薛焱终于提出了他考虑已久的建议:“放放,我们个时间去补一个月吧?” 沈放半天没有出声,像是没听见,又像是在思考。 薛焱重新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得到回答,再低头一看——沈放的脸贴在他的口,眼睛闭着,已经睡着了。 他今天的确太累了。 怜又恋的摸了摸他的脸颊,薛焱把他往怀里拢了拢,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之后,沈放搁在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第69章 睡眠比较轻的薛焱先一步被那震撼的舞曲惊醒了。 他起初以为是沈放的闹钟,挣扎着撑起身体越过他,想要替他关掉。 结果拿起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来电显示的画面。 是沈放他妈。 凌晨五点五十七分。 沈放他妈知道他早晨喜赖,从来没有在这么早的时间给他打过电话。 薛焱舍不得叫醒他,也不能无视这通意外来电,略一思索便直接替他接了起来。 电话里的声音悉而陌生,是沈放他妈几乎破了音的喊声:“放放你现在能不能来医院,你哥这里!” 医院,沈潜。 闻言薛焱不敢怠慢,立刻回了句“我这就叫他起来”,就赶紧推了推沈放。 沈放这一晚上累坏了,这会儿睡得好梦正酣。 薛焱叫了好几声,他才艰难的半睁开了一只眼睛,声音嘶哑得像是嗓子里了一团棉花:“怎么了?” 薛焱把手机放到他耳边,向他做了个口型:“妈妈。” 沈放哑着嗓子喊了句:“妈?” 沈放他妈像是这才突然意识到他还没起似的,说道:“哦你应该还在睡觉。先别睡了,快来医院看看你哥!” 沈放原本睡的糊糊的,被他妈惊慌失措还好像哭哑了的嗓音吓得一下子清醒了:“我哥怎么了?!” 他妈也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怎么的,只是喊:“快来快来!” 沈放怕耽误事,也顾不上多问了,急忙说:“我这就过去。” 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猝不及防腿一阵酸软,沈放差点又跌回上去。昨晚上的纵过度,加上又只休息了两个小时,连他这么强健的身体一时间也有些没缓过来。 薛焱一把扶住他,跟着爬了起来:“我们现在去医院?” 沈放坐在上深呼几口气,略微调整了一下移动的姿势,回身将薛焱按回上:“我自己过去。你再睡一会儿吧,等睡醒了收拾下那几个房间,然后叫司机来接你。这边钥匙留给你,车我开走了先。” 薛焱握住他的一只手安他:“潜哥不会有事的。我不睡了,陪你一起过去。” “哥哥当然不会有事。”沈放看似轻松的说道,“可这边得有人留下收拾收拾,白天还有人过来上课呢。” 薛焱在他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那我收拾好就去找你。你别怕。” 沈放低低的“嗯”了一声,下穿衣服,又从兜里翻出一串钥匙递给他。 沈放其实还真有些害怕,心跳得有些快。 他妈的哭腔太明显了,又没说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叫他很担心是哥哥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医生不是说哥哥的情况稳定,一直都在好转么。 连那个信的巫先生都说哥哥会在今年醒来。已经是圣诞节了,今年就要过完了。 沈放的心里成一片,连身体的疲惫也顾不上了,开车往医院赶。 一大早的马路上略显萧条,没有了昨夜的车水马龙。不太密集的车辆速度都很快,远远望去小小的甲壳虫一闪而过。 沈放心里憋着一股火,匆匆打了个电话请假,把汽车开成了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这一路上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结果病房里接他的,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昏了这么久的哥哥,醒过来了。 与沈放五官七分相似的男人靠坐在病上,脸上带着无比温柔的神情,静静的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他。 从二月到十二月,十个多月的卧病在叫沈潜的身体清减不少,面也显得有些苍白,那叫人如沐风的气质与斯文俊秀的微笑,却一如往常,像是什么灾祸都没发生过。 一秒钟从地狱到天堂。 沈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病上的人:“哥!你终于醒了!” 沈潜很慢很慢的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放放。我醒了。” 面容美丽但神有些憔悴的女人坐在病旁边的椅子上,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沈放半睡半醒之间被他妈那通含糊不清的电话吓个半死,这会儿见她这眼眶通红的模样,倒是理解了她刚刚的语无伦次。 抱了哥哥半天,沈放才终于找回了真实,仰起脸,笑着再次开口道:“哥,我好开心啊。” 那笑容又明亮又灿烂,声音快之中还带着一点点撒娇的语气。沈潜的手一顿,又缓缓的落在他的发顶:“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沈放高兴地说着,接着没等沈潜询问,便主动给他讲起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工作上的进步,领导的表扬,朋友们的惦记,生活中的趣事…… 沈潜垂眸认真听着,半晌只听到他报喜不报忧,也完全没提起那件最重要的事,终于抿了抿,轻声打断说:“听妈妈讲,你结婚了。” 沈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目光飘忽的瞟了坐在一旁的他妈一眼,用眼神传达着“大叛徒”的意思。 他妈低头整理了一下单,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十分残忍的拒绝了小儿子的“眉目传情”。 这个直球打的沈放心中有点儿慌张,可到底也没逃避,如实的说:“是的。” 沈潜面不变,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语气温和的说:“那恭喜了。” 听到这无比平静的话语,沈放的小心肝反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他知道哥哥这是不高兴了。虽然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可他就是知道。 其实真要说起来,要是相同的事情放在沈放自己身上,可能他会更加不高兴。 明明当初说好的,不管是谁先结婚,对方一定要到场,在那最重要的亲属的位置。如今这只不过是生个病躺了几个月,做弟弟的却证也领了,婚礼也办了,完全的把哥哥抛在了脑后。 虽然他是有原因的,但他又不能跟哥哥说出实情叫他无端内疚,只能承受了哥哥无言的不高兴。 见他一直沉默,沈潜接着又温声问了一句:“弟妹是谁?是我认识的姑娘吗?” ……他是说实话呢,还是说实话呢,还是说实话? 如果哥哥知道了这弟妹并不是个姑娘,而是个实打实的大男人,会不会更加生气? “咳。”沈放清了清喉咙,假装很坦然的回答,“应该是认识的吧,他叫薛焱。以前是跟我们一个高中的。” 这个名字一出口,沈潜悉心保持的那份淡定沉着终于保不住了,无言的不高兴顿时转化成了有形。 他的脸变了变,虽然面容看上去依旧平静,语气却已经隐隐有了种山雨来的抑:“原来是他。” 沈放暗暗想,哥哥跟薛焱焱,他们之前不会有什么过节吧。 正胡思想着,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正是来自薛焱的电话:“你那边怎么样?哥哥有没有事?” 沈放偷偷看了一眼哥哥的表情,正道:“没有。哥哥很好。” 电话那头薛焱松了一口气,用一副微微邀功的口气说:“这边的房间我都亲自打扫干净了,门也给锁了。我现在过去找你吧。” “先不用!”哥哥昏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沈放打算暂时先隔离他们两个,赶紧说,“我哥哥醒了,我们要说会儿悄悄话呢。你没事的话帮我去买点菜吧,回头给哥哥补充营养。要一只,一条鱼…… 乍一听到沈潜醒来的消息,薛焱有些吃惊,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把沈放要的东西一一记录在手机备忘录上。 为沈放到轻松和高兴的同时,薛焱也意识到,他突然不让自己找过去,恐怕不只是要跟哥哥说悄悄话,更有可能的是沈潜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并且不是很想看见他。 得到通知的薛家司机很快赶到了培训中心接人。 薛焱怀里抱着昨晚的那束玫瑰花,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回头看了一眼顶层的窗口,上车回家。 吩咐厨房的陈阿姨按照清单去买菜,薛焱走进书房,从锁着的屉里拿出一本记本。 12月24,12月25,天气都很晴朗。我放放放放我…… 求婚的玫瑰花已经蔫了,薛焱把花瓣一瓣一瓣摘下来,展开铺平,小心的夹在记本的纸页之间。 想了想,他又伸出左手做模特,把无名指上的戒指的形状和花纹临摹在本子上。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嘴角始终有一丝甜幸福的微笑。 沈潜醒了,接下来的子恐怕要有一些磨难了。 但他已经拥有了沈放那么多那么多的,也就有了对抗所有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医院的病房里,有关薛焱的话题暂时被兄弟俩默契的避开了,沈放继续跟哥哥聊着工作生活中的趣事。 沈潜久病醒来,身体虚弱,神有些不济,聊着聊着便产生了睡意。 沈放扶哥哥躺下,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则拿起了扔在头柜上的车钥匙,打算等他妈从洗手间回来他就回家一趟,给他们做点吃的。 沈潜原本已经躺好了,看到他手里的车钥匙,突然想起什么,又猛地坐了起来,身体晃了晃。 沈放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稳他:“哥,怎么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