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过来,有些惊讶,“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倒杯水喝了,“宋尹在做手术,我没有见到他,你在看什么书?” 他合上书递给她,“吃午饭了吗?” “吃了,和易文骥一起,他到医院探望当事人,正好碰见了。”姜昕回答,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手中的书引了。 封面是黑皮子的,十分厚重质,上面烫金的“圣经”两字,肃穆大气。姜昕翻开,紫红的扉页薄而软,古文小字密密麻麻的,她看着头疼。 撇了下嘴,他看的书她才不看。 谢柏衡点了支烟,“你们倒是有缘分。” 看他这姿态不像生气的样子,口气也不坏,但这话似乎又有几分不,他什么意思?猜不透。横竖,她和易文骥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 姜昕笑了笑,转移话题,“你中午吃了什么?” 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谢柏衡说,“你去做。” “没吃?”她暗衬着他可真行,快两点钟了。 “随便做点清淡的。”他忘了。 姜昕认命,从手袋里翻出一皮筋,抬手把头发到耳后,拢起来,这动作说不出的妩媚。一张小脸全了出来,晶莹剔透,红如。 谢柏衡盯着她,眯了眼,眸子里的光沉了沉,身上起了躁动的热意,“算了,不要做了。” “不做?” “做其他的。” 说完,谢柏衡丢了烟头,伸手拉了她按在身下,欺身了上去。 姜昕惊呼了声,心脏突突的跳,他的吻带着烟草味儿,在她嘴巴里横行,攻城略地。 她抓住他的肩头,大中午,沙发play,太羞了。这会儿他要做,手已经探进衣里,渐渐深入,绝没有停下的道理。 “柏衡……”她好不容易得到空气,微着,脯起伏不定。 谢柏衡手上带火,轻轻着,“嗯?” “上楼。”她战栗了下,低低了声,面羞红。 “不急。”他笑,咬住她的耳垂。 姜昕也不知道谢柏衡对这事哪来这么多力,乐不此疲,一点儿也不累似的。在沙发上折腾了许久,他才抱着她上楼,在上要了她。 做完,姜昕身上像被火车碾过,骨头酥软毫无气力,她觉着累极,眼皮子一阖就睡着了。 谢柏衡靠头坐着,了事后烟,神情餍足。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儿奇怪,快两年了,他对她的身体依旧痴,经不得拨,向来都把持不住的。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瞧着她,看了许久,移不开。他神情柔和,眼里泛起笑意,这样的觉很好。 由着她睡了一个小时,谢柏衡才叫她起,收拾了下去老宅子。他们去晚了,一家人都等着,谢荣不大高兴,“没有时间观念。” 姜昕面羞愧,暗怪谢柏衡。 他却一本正经的编了个借口,“路上堵车了。” 堵车个鬼,老宅子地段僻静,人烟稀少,堵哪儿这条路都不会堵。 戴悦笑着嗔了谢荣一句,“哪儿那么多规矩,人越老话越多,真是!”她让陈妈上菜,招呼,“人到了就行了,赶紧开饭,还不饿呐?” 谢荣倒没有再说什么,开出主城区那段位置,堵车也正常。 吃了一会儿,谢柏宁电话响了,他接了回来脸不太好,说了声便要走。 谢荣问,“怎么回事?” 他眉心拧着结,只说,“一个朋友遇到了点麻烦,我得过去一趟。” 谢荣又问,“什么朋友?” 谢柏宁眼神恍惚了下,很快恢复清明,“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赶时间,我先走了。” 他转身匆匆离开。 谢荣心气儿不顺,“吃个饭都不安生!” 戴悦夹了筷子红烧放在他碗里,“你可真行,怎么那么管哪,担心那么多,柏宁心里有主意!” 姜昕眉心一跳,不自觉把目光投向他们。 戴悦见她一脸困惑,便笑着对她说,“刚才那电话,八成和许家湘眉有关系,你大哥看着温和,实则上对人疏离得很,他刚才那样急,铁定是湘眉惹了麻烦。” 谢荣哼了声,“湘眉那孩子最近就像换了子似的,风一阵雨一阵,怎么就嚷着非要嫁给柏宁,我看不太妥。” 戴悦接话,“怎么说他许家门第差不了咱多少,况且湘眉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样貌才能都出挑,而柏宁虽毕竟结过婚的,这样算起来,是不太妥当。”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姜昕在心底默默赞叹了句,非要嫁,湘眉姐霸气! 话头已经落到谢柏衡那儿,谢荣问他怎么看。 姜昕偏头看他,瞧谢荣和戴悦的意思,多是不赞同,可她倒觉得许湘眉跟谢柏宁是合适的,她希望他说点儿好话。 姜昕的目光太浓烈,他不得不回她一眼,才说,“你们说的不错,许湘眉和大哥在一起,是有点儿不妥。” 他的声音低沉认真,姜昕耳朵刺,收回目光,闷闷吃饭。 “不过也仅限于有点儿不妥,这都什么年代了,您二位的思想不正确。倘若不是许湘眉,是另外一个家庭条件差些的女孩子,就妥当了?要我说这是好事,大哥还念着温佩嫂子,她不这么闹,大哥会注意?” 姜昕又看他,说得好。 谢柏衡心头好笑,于是问,“姜昕,我说的对不对?” 她下意识点了下头,“对。” 糟糕!回答地太迫切了,她有点儿不安,那两位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但姜昕不后悔,她也想帮许湘眉一把。 果然,谢荣的脸显得难看,还是不妥当。 戴悦面倒好,有句话说到她心坎里了,柏宁还念着温佩。也有两个多年头了,他依然放不下,长情有长情的好,但也不好。以前吧,她愁柏衡的婚事,现在吧,她又愁柏宁的情。 还有谢家什么时候才能个小辈? 没一天省心的。 戴悦想着,若是柏宁和湘眉两个孩子都情愿,她也不会反对,不过就是被嘴碎的议论一番罢了。谢荣那里,做做思想工作就行了。 谢柏衡观察了两位的神,又说,“事情都还不明朗,许培可什么话都没说,您二位慌什么。” “哼,许培宠女儿是最没有原则的,就是许湘眉今天说要嫁个女人,我看他也能同意。”谢荣说道。 姜昕听得想笑,谢荣这话说的有趣,但她忍住了,她不敢。 反而是戴悦笑出声,“你宠咱们柏仪有原则?都一样一样的,我没生个闺女,你遗憾了这么多年,好意思说别人。” 谢荣被堵住了,想起柏仪他眉心一皱,不太意,“说起来梁家小子什么意思?咱们柏仪配不上他不成?!” 戴悦问,“柏衡,你和宴清关系铁,他的事你肯定清楚。你就实话告诉我们,他真有女朋友?” 谢柏衡放下筷子,头有些疼,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爸,妈,您二位别这些心,小辈的情,你们就不要管了。一来大哥最有分寸,二来柏仪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怎么处理事情,三来宴清和许湘眉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谢家管不着,也没有必要管。情方面的问题,都求一个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若是他们成了,自然是好事一桩,若是没有成,那也不可惜,合适的那个人还在后头。” 他顿了下,继续说。“就像我和姜昕,不好的。” 姜昕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比喻,脑袋砰的一声,响起了礼花,整个世界都绚烂起来。她心脏咚咚直跳,他觉着好的,是什么意思呢?是真心话嘛? 她听见戴悦说,“你们两个确是好的,要是能赶紧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个孩子?姜昕突然觉得没那么抗拒了。 她低头吃了一筷米饭。嘴巴里甜滋滋的。 谢柏衡和姜昕不留夜,吃完饭只小坐了一会儿,他们便离开。走的时候戴悦给他们拿了几罐子汤,给姜昕备的,还嘱咐每个周末都要回来拿,意思摆明了。 坐进车里,姜昕瞅着几个大罐子发愁,不抗拒是一回事,这么上纲上线又是另一回事。 谢柏衡发动车子,开出老宅子,问,“你在想什么?” 她看了看他,言又止。 他心底明镜儿似的,“因为孩子?你有力。”他恍然懂了,前阵子她不对头,多半也有这个原因。 他安,“姜昕,你不必有力,一切有我,他们不会说你什么。妈妈的好意,你就权当她是看你体格弱,想让你补补身子。” 姜昕明白,她想了一会,鼓起勇气开口,“柏衡,如果我真的怀了孩子怎么办?” 他想也不想,“当然生下来。” 她眉心皱起,“离婚后孩子归谁?” 谢柏衡有些气,但看她一副纠结不安的样子,又不由好笑,这孩子问问题也当真没心没肺。 她就尽盼着离婚,跟他离婚有什么好处? 还有那条不准嫁有钱人的家规是个什么破玩意儿,荒唐。 他逗她,“如果你养得起,归你。” ☆、第33章 谢柏衡说,如果她养得起,就归她。 呵,归她? 姜昕琢磨了下,这句话字里行间的意思是,他敢给她养,但问题是,她本养不起。 一嘛,他谢家的子嗣,吃穿用度,衣食住行,教育培养,都须得是顶好的。她那点儿工资,不够格。 二嘛,他忖着她不敢养。结婚这事儿本来就瞒着姜鹤和连仪,再一个离婚生子,非得把那两位气出病。 三嘛,就算谢柏衡同意,谢荣和戴悦能同意?太天真! 所以这话里的揶揄味儿,太浓重了。 不正经,但她明白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