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 姜鹤和连仪同时厉声吼道,都没办法相信面前跪着的是他们乖巧的女儿。 连仪抹了把眼泪,“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们才甘心!” 姜鹤说:“你必须和他离婚。” “爸爸,妈妈,你们不能这样。”姜昕哀求,她不能有一丝一毫退缩,“你们都还没有见过谢柏衡,不能就这样判了他的死刑,他是个真正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没有见的必要,我也竟然不知道,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会偷偷摸摸把别人的女儿娶回家!荒唐!” “不是他的错,都是我的主意。”姜昕道。 连仪心神俱疲,她站起身,“你好好冷静一下,如果还听我们的话,就把婚离了。老姜,我们回屋吧!” 姜鹤和连仪往卧室走,他们走到门口,听见姜昕说:“爸爸,妈妈,我怀孕了。” 两人止住脚步,回过身,眼里布震惊。连仪哆哆嗦嗦,“几个月?” “两个月。”姜昕说谎,强装镇定。 连仪眼里滚过痛,“打掉吧!” 姜鹤脸颊颤了颤,没说说话。 姜昕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们,她以为,他们起码会因为孩子而心软。没有想到…… “爸爸,妈妈,这是我的孩子,我要生下来。” 连仪不为所动,“好,如果你想让这个孩子没有爸爸,你就生吧,我们帮你养。” “怎么没有爸爸?我不离婚。” 连仪气急攻心,快步朝她走过去,一把拉起她往外走,把她推出门外,“姜昕,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就什么时候回来见我们,否则,你就只当没有爸爸妈妈。你小姨是被谢家人害死的,那是我们的仇人,我绝不会答应,绝不会。” 说完,门被重重关上,甚至颤了颤。 姜昕又急又哭,一边拍门一边喊。 连仪站在那里,听着女儿的呼喊,泪面。姜鹤把她抱进怀里,目光焦虑,劝道,“先让孩子进来,我们慢慢做思想工作吧。” “过会儿给她开门,就让她在外面好好反省。”连仪说。 姜鹤叹,“你这是何苦呢!” 苦!实在是太苦了! 连仪看着桌几上的照片,看吧,小智走了这么多年,他依然生活在光鲜亮丽之中,依然高高在上。 当初不告诉姜昕,便是不想让她去了解谢家,以为这样是为她好。当真是造化人,她不仅接触到了,而且还和小智走上了相同的道路。 连仪突然恨上自己,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顾虑,如实把这段往事告诉女儿,那么她就不会对谢家人一无所知,从而误入歧途。 她真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巴掌。 现在却迟了。 但也不算太迟。至少刚刚开始的婚姻,有机会掐断。 连仪不想知道谢柏衡究竟是否值得托付,她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够让姜昕继续待在谢家。 哪怕姜昕说破天,也不行。 哪怕姜昕恨他们,也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她不是不近人情,那种痛彻心扉的经历,只一次就承受不住,如何能再来一次?! 连仪想,那不如先让她自己死了算了。 ☆、第49章 易文骥如何也想不到,他匆匆赶回来看到的是这副景象…… 大约五个小时以前,梁因找到他,“易律师,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 她像罂粟花一样美丽而危险,漫不经心的笑着,“哦不,我应该这样说,趁虚而入的时机到了。” 易文骥并不喜她,因此便对她说:“梁小姐,你不必再挑拨离间,我的执念不如你深。况且上次,你不是被足了一个月么?还敢惹事,看来教训得不够。”他戳她的痛处。 果然梁因变了脸,冷冷道,“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她又说,“你还是点心管管姜昕,姜昕的爸爸妈妈已经知道她偷偷和谢柏衡结婚,而且大概你不知道,姜昕小姨曾经与谢柏衡小叔谢淮是夫。” 易文骥回忆起,姜昕曾经提过她小姨。 他脸冷冷,如六月飞雪,寒气朔朔,“你做的?” 梁因不承认,也不否认,她洋洋得意,“那么生气做什么?对你来说,这是好事情。姜昕刚才被她父母带回家了,我瞧着情况可不太妙……” “梁因。”易文骥截断,重重的呵道,“你最好祈祷姜家不出事。” 易文骥急匆匆开车回b县,他顾不得其他,直奔姜昕家。出了电梯,向左转角,姜昕映入眼里。 她蜷坐在门口,头埋在膝盖上,身体瑟瑟的抖,肩膀动,发出细微的泣声。她穿着单薄,脚上踩着拖鞋,有些脏。 他的心痛了下,阔步走去,下外套覆在她的肩膀上。易文骥叫她:“姜昕。” 姜昕抬起脸,清晰的五指印,肿得高高的,红的吓人。她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鼻头通红,嘴上有深刻的牙印。 易文骥心一沉,紧接着,怜惜和钝痛涌上来,要把他淹没,让他溺亡。 姜昕抬手抹眼,看清楚了来人,“文骥?” 易文骥蹲下身子,轻轻抚上她的脸。 姜昕嘶了口气。 易文骥慌忙缩回手,“很疼吧?” 姜昕还没有回答,他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膛上,紧紧的。 “易文骥,我没事。”姜昕透不过气,她挣扎。 易文骥放开,扶着她站起来,“你这叫没事?” “爸爸妈妈正在气头上,挨了打反而好些,让他们消消火。”姜昕苦笑。 易文骥替她拢紧外套,“被赶出来了?” 姜昕羞愧,“嗯。” 她疑惑,“你怎么来了?你都知道了?!” “梁因搞得鬼,她让我来的。”易文骥语气冷冽,停顿两秒,他又说,“你也不能一直守在外面,我帮你劝劝他们。” 易文骥抬手,还没有落到门铃开关上,姜昕抓住他的手,摇摇头,“他们现在也不好受,我不想再去堵。” “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虽然嘴上说得难听,就算儿女犯了天大的错,到底还是心软。既然你认定了谢柏衡,多和他们磨磨,他们会答应。” 姜昕怔愣了下,“一时半会儿他们一定接受不了。” 姜昕告诉他,“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小姨的前夫便是谢柏衡的小叔。” 她一口气,觉腔都是冷的。 易文骥了她的脑袋,“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你相信我,他们会答应。”他再次说。 他扳开她的手,姜昕捷的再次抓住,她说:“易文骥谢谢你,他们有他们的坚持,但我也有我的坚持,我现在还不想进去。” 易文骥帮她劝说游说,他出于真心实意,但处在这个关头,却将变成火上浇油。以她的了解,姜鹤和连仪不仅不会好受些,反而更为恼火。姜昕害怕真的把他们气出病来。 然而若是现在低头,那她与谢柏衡就完了。至少这段情,谢柏衡真心她,谢家两位老人真心待她,和连仪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要首先表明自己的立场,坚定如磐石,不放弃。就像易文骥说的一样,天下父母都一样,终归会对儿女心软。 姜昕是在堵,这必定是一场持久的赌局。她又不由暗暗骂了自己两句,真是个不孝女,做出背着父母私定终身的行为,还要仗着他们的作文章。 易文骥蹙眉,“你要一直待在这里?” “借点钱给我,我打算在小区对门的友月酒店住一段时间。”姜昕说。 “住酒店我不放心,去我家吧。”易文骥说。 姜昕不同意,“我现在这副样子吓人,没脸让易教授看见。” 易文骥笑了,“放心吧,不和我妈一起,另一套房子。” 他见姜昕仍旧不情愿,又说:“你总不能一走了之,姜教授和姜阿姨肯定会想不开。就住在我那里,我告诉他们照顾你几天。” 姜昕想了想,点头,“那好吧,麻烦你了。” 走了两步,姜昕才发现手机也落在了家里,她现在真是凄凉。苦笑了下,向易文骥借了电话,给窦锦福拨过去请了假。她原本也想知会谢柏衡一声,偏偏不记得他的号码,只好作罢。 姜昕苦中作乐的想,他大概会急疯吧。 易文骥的另一套房子距离小区十分钟车程,三室两厅,美式风格,客厅有一个大壁炉。他替姜昕处理好红肿的右脸,才避开她给姜鹤打电话,告诉了他们。 姜鹤和连仪果然放心,只盼着姜昕早些想明白。 大概是心有灵犀,身在c市的谢柏衡心情格外烦躁,心里糟糟一片。他倒没有相别的,许是因为这位市长作态实在令人生厌。等到好不容易结束应酬已是深夜,他回到酒店,靠着台廊檐,看着眼前夜中泛起五颜六光华的城市,给姜昕打电话。 连续拨了几个,一直没有接听,那孩子今天睡得很早嘛。谢柏衡作罢,点了支烟,眯着眼欣赏风景。谢柏衡想起前几次带姜昕出来旅游,她喜的不得了,每个地方都要拉着他一起拍照留影,兴致高昂,乐此不疲。 c市风景倒是不错,听说还有千年古镇,谢柏衡想着,下次时间带姜昕过来玩,她定是高兴极了。 谢柏衡没有睡意,他又想起那天和谢淮的对话,一时还有点儿苦闷难当的滋味。他打定了主意,这次回到a市,是时候去拜访一下姜昕的爸爸妈妈了。不过要瞒着姜昕独自去,对于过往恩怨,对于他们谢家,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诚以待。 谢柏衡总觉着,能养出姜昕这样好教养女儿的父母,必定也是知事理的。 他不知道的是,连仪正捏着姜昕的电话,死死的盯着他那串号码,手指骨节用力发白。 姜昕存的备注名字是全名,所以很显然。 连仪思考了许久,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按下拨打。 这边谢柏衡瞧着亮起来的手机屏,不自己泛起笑,他放在耳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叫她,便听见一道严厉且不容置疑的女声。 “谢柏衡,我是姜昕的妈妈。” 谢柏衡眼神变了一变,脸庞倏地绷紧,语气却是温和而礼貌得体,“阿姨您好。”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