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暗叫不好,一部分马蜂落下去了,还有不少在屋顶上,这哪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棺材板! 身后嗡嗡之声瘆人,她能觉到马蜂的翅膀已经动了她的碎发,她头皮发炸,身前男子伸手点向她肩颈。 “砰。”又一声闷响,挡住她的男子忽然不见,屋瓦上多了一个大。底下哇呀一声大叫,那男子在喊:“哪个混账推我!” “嗡嗡嗡!”马蜂已经扑到她身上。 “呼。”一声响,面前起一阵风,卷开马蜂,一件厚衣服随即猛地罩到她头上,一双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走!” 景横波随那人腾空而起,觉到马蜂犹自嗡嗡嗡追逐好远,而屋顶之下,人体坠落的大叫声,和婉的尖叫声,杯盏碎裂声和护卫们驱赶马蜂的呼喝声,渐渐便远了。 只是始终没有听见胤的声音。 不会是被当头掉下的马蜂蛰死了吧?她恶意地想。 心里有些怅怅的,似乎被某种情绪灌,不知是悲是喜是放松还是不甘,她无法辨明自己此刻复杂的情绪,甚至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情绪。放在别人盘碗里的毒,似乎考验的人变成了她。 衣服还蒙着头脸,不知何时沾染了点气,她眨眨眼,忽然觉得这衣服气味有点悉,淡淡幽魅,好像是耶律祁。 “放我下来。”她闷声闷气地道。 耶律祁不理她,又奔驰了一阵,并更紧地将她往怀里了。 此刻她的脸隔着衣衫贴近他膛,能觉到他坚实的肌肤和肌肤下特别沉稳有力的心跳,淡淡的幽魅香气和难以言喻的男子气息近,似一团靛青的云,提醒着她一些记忆,她恍恍惚惚想起似乎另外一个膛,肌肤没这么坚实贲起,却也有力,透着令人安心的微凉。心跳没这么快,显得特别慢些,也是一种安心的频率,而他的气息无比干净,是高山上的雪水地底的幽泉,没有颜的一团丝薄的云…… 她思绪忽然一顿。 为什么要想起! 脑子里恍如卡带一般咔嚓一卡,她生生撇开自己的记忆,大声道:“停!” 耶律祁身形稍稍放缓,景横波觉到了空旷之处才停了下来,他似乎还想亲自给她解开衣服,景横波立即退后几步。 隐约间似乎听见他笑了一下,声音淡淡自嘲。 景横波解开包住头的衣服,站在对面果然是似笑非笑的耶律祁,他只穿了件丝质长衫,白的,立在风中,有种别样的清透。 景横波却是看所有穿白的都觉得不顺眼,立即将他的外衣扔还他,“赶紧穿起来先,瞧你这竹竿一样的身材,马蜂走你身上都崴脚。” 耶律祁脸原本不太好看,听见这一句立即低头看看自己,扬眉笑道:“如我是竹竿,这世上男人也别再想将衣裳穿出风致。” 景横波目光从他微微敞开的领口掠过,一线膛肌理紧致平滑,透着极有质的玉,不得不勉强承认,论起男,眼前的人确实有这样骄傲的本钱。 所以她不打算再和他斗嘴,看他那较真模样,再说下去她担心他会解开衣襟,给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身材和风致。 耶律祁目光一凝,忽然落在她领口“领花”上,脸微微一变。 景横波有些尴尬,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忽听他笑道:“果然还是改成领花更好看些,你可喜?” “啊?”景横波一傻,半晌才怔怔地道,“那屋子里……是你?” 耶律祁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对身后看了一眼,笑道:“是啊。” “怎么会是你……”景横波发痴。 “怎么不是我?”耶律祁抬手指了指领花,笑道,“戒指终究显眼了些,还是这领花好。别致。又不引人注意。” 景横波想着别致是别致了,可是领花哪有戒指方便?再说这戒指一看就是珍贵要紧物事,这么拗成条真的好吗? 还有,耶律祁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呢? 但话又说回来,这戒指如果不是他自己动手,他怎么会一点都不惊讶不追究? 她心里糟糟的,一些判断被推翻,一些疑惑被掩盖,像走在浓雾中,原以为已经触及一部分目标,忽然有人告诉你,那东西本不在那里。 “你好好的,冒险跑屋子里把我倒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去再做?这么神秘兮兮的?”她终究还是觉得不对劲。 “我觉得你气有变化。”耶律祁忽然嗅了嗅她,道,“你身上有丹气。我不确定这丹气对你是否有益,急着想确认一下。怕你发出声音惊扰外头的人,干脆倒了你。再说入定状态对气息调和最有利,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万一你出了什么岔子,我怕我哭都来不及。” 夕下他笑容离,尽是从容风。 景横波更加心,她转过头,面前是一条小河,河滩上零落着碎石,她走过去洗手,将水波有一下没一下地着。 耶律祁的影子影影绰绰倒映在河水中,声音也似被这冬的风吹散。 “是我,你很失望?” “没这回事。” “你希望是谁?” “关你事。” 一阵静默。 …… “为什么要救他。”他忽然又开口。 景横波水的手一停,随即又不在乎地捡起石子打着水漂。 “我是救和婉。” “真的吗?”他在她身后笑。 景横波讨厌这样的笑,手指在冰冷的河水中,似乎这样才能平复心中一团灼热的火。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