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火势由大转小,火场始终没出来人,他忍不住放声大笑,手中马鞭一指。 “兄弟们,”他对那些面羞愤的投降士兵道,“你们放心。今你们降了我,就是我的兄弟,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我一口喝的,就有你们一口!”又转头吩咐军需官,“给兄弟们登记造册,编入各营。发放新军衣,不得怠慢!” 军需官急忙应了,成孤漠注视着底下一万完整建制的士兵,心花怒放,想着女王这人,杀死了他的独子,如今拿一万兵来赔,算老天有眼。 “别这幅丧气样子!”他畅快地大笑,“景横波那人,值得你们恋恋不舍么?跟着个娘们很有脸?还是个光长脸蛋不长脑袋的蠢女人,就为了救一个朋友,孤军深入,生生把你们送入火坑!她的朋友的命是命,你们的命就不是命!如果不是本将军宽宏大量,你们现在就在万人坑里!这样的主子,值得你们掉一滴眼泪?” 士兵们低着头,脸闷闷的,觉得成孤漠的讲话有道理,但听着总觉得不舒服,而且还觉得,女王不是这样的人。 她大火中殿顶一舞,如此凄怆绝,众人无法忘怀那一幕的壮烈与华,无法忘怀那一刻她的眼神。 绝望与深情。 这样的人,不会拿万千将士命做儿戏。 “至于你们!”成孤漠忽然一指七杀天弃英白等人,凶狠地道,“杀无赦!” 不是不想收服这些高手,但看这些人眼神他就知道是奢望,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没人理他,都在望着那火,伊柒急不可耐地绕着火场转,烦躁地骂一声:“真吵!” 成孤漠眼底凶光一闪,中嗜血渴望更加越,手一挥,一大批亢龙军扑了上来。 刀剑将鸣。 忽有另一种声音响起。 马蹄奔腾声。 伴随奔马之声,还有大笑声,呼叱声,砍杀声,和燕杀军豪迈越的挑战声。 “成老儿!”有人远远大笑道,“威风逞完了没?逞完了该轮到咱捅你一捅啦!” 成孤漠在马上骇然回首。 就看见黑的人头,卷过门,卷过甬道,刀剑的寒光映在赤的膛,飞溅的鲜血铺后方的道路。 黑大旗无字无号,染鲜血,杀气凛然。 燕杀军! 成孤漠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来。 百战将军,立刻便明白了通盘计谋,立刻便明白,上当了! 燕杀才是景横波的后手! 他将景横波包了饺子,景横波再反包他,馅人者人恒馅之! 他曾笑女王轻狂,曾庆女王愚蠢,曾以为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任自私不顾大局,将自己和大军蹈入死地。 却不知到头来,不过笑了自己蠢。 燕杀军狂扑而来的气势,便似一卷黑旗当头罩下。’ 成孤漠手下一个副将还算反应快,立即大叫:“先杀了这些俘虏……” 他知道这时候俘虏必定反水,接下来面临的就是里外夹攻的局势,这是军队最怕遇见的局面。 “唰。”一声响,一只酒壶穿云破电,如一道乌黑的光,撞上他的脸,他嘴的牙顿时四处飞溅。 英白的酒壶。 俘虏们已经醒悟过来,呼狂叫着扑起,扑到自己刚刚上缴的武器堆里,随便拿起什么,就对着面前的士兵捅了过去。 英白的声音及时响起,“亢龙若降,亦可不杀!” 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燕杀军以及忽然反水的横戟军,震得呆住的亢龙军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刚还在接收队伍,一眨眼自己要投降? 似乎也不甘心,可是打?燕杀无论如何也是本国军队,横戟是女王军队,都算友军,这场出师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此刻还要继续错误下去吗? 刹那犹豫,燕杀军已经扑至面前,那些黑亮的肌突突颤动,手中的战斧反血光和天光,看那些亡命之徒的表情,便知道这些人才不管什么友军不友军,不投降就杀你个三刀六! “不义之师,失道寡助!”英白声音清越,数万人听得清晰,“亢龙,此时回头,犹未晚也!当真要以叛变之军,面对玉照龙骑和燕杀齐齐围剿,死也要死个遗臭万年吗?” 一阵死寂和哗然,随即不知谁大叫一声,“我们降了!英白统领!燕杀兄弟!我们也是被蒙在鼓里,事先并不知道围杀的是女王!” “途知返,可喜可贺!”英白大笑,“当浮一大白!” 燕杀士兵们却在不大骂:“扯蛋!没劲!滚犊子!老子冲这么远,刀都不给我劈出来!” 成孤漠在那句“降了”之前,就猛地一击马,向外猛冲。 事已不可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的亲兵护卫队自然不会降,护着他向后猛冲,此时横戟军还未完全武装完毕,还要看守亢龙军,他面对的只是燕杀。 两方军马轰然撞上,刹那间最尖端便血飞溅! 属于沉铁之战的真正最后一场围剿战,打响! …… 小半个时辰后,成孤漠的亲军,拼着死伤近半,终究还是护着他,突破了燕杀军的重围,向城外冲去。 燕杀军人人子狂烈,不喜布密密战阵,不喜事先围堵,看见敌人冲上去就砍,虽然悍勇先声夺人,却也容易给人可乘之机。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