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尤其是大半夜,笑多了总觉别处也有人笑一样,格外慎人。 如果有空的话,还是尽量白天练吧,晚上当真吓人。 “到了哪了?”何钰颇有些着急上火。 这种天别人最多穿个两件,他因为的原因,穿了三件,还不能太薄,太薄一出汗就会被发现。 何钰最近选的布料都是那种微硬的,不会显出弧度,他现在也显不出来,只是穿个保险而已。 马车里坐了三个人,加上何钰四个,既闷又热,还没到地方,何钰便有些撑不住。 往年他嫌热,里头干脆什么都不穿,只一条子,上衣里头空空,今年可不能再这般放浪。 其实吧,他现在这么小,也只有一点点,不绑也行,不穿那么厚更可以了,一样看不出来。 何钰只是想捆紧了,叫它长不出来,至于衣裳,还是一件吧,万一闷中暑了,再请个大夫过来,便什么都兜不住。 “这个天当真是热。”何钰将外衣了,随手成一团,进长椅下。 大皇子瞥了他一眼,“何兄早该了,我瞧着都有些热。” 何止是热,简直热死人了,何钰又最怕热,类似顾晏生的心静自然凉,那种境界他如何也学不来。 “今早儿起来天还有些凉,不小心便穿的多了些。”何钰瘫成一片,开衣襟往里头扇风。 “何兄,注意一些,我们看着呢。”关向飞提醒他。 何钰稍稍躺的正了些,“你们一个二个都成神了不成?不热吗?” 自然也是热的,只是没他这么随意。 “忍忍吧,就快到了。” 确实就快到了,已经能瞧见不远处的小山包,听说那一片也有人养蜂,而且有一片的千红。 他们昨天确实没找到相似的蜂,但是他们找到了花的品种,一个常年养花的蜂农告诉他们,应该就是千红的花粉,前几年他将蜂巢建到山上,取出来的花粉就是这样的。 得到消息,本该火燎火燎的赶过去,但是昨天下雨,路滑不好走,便只留了些人上去,他们回去,今天接到消息,那边有了新进展。 据说是逮到了一个蜂农,瞧见他们过来,拔腿就跑,花了好些功夫才在山里抓到他。 嘴硬不肯说实话,他们怕动刑打死了,便等大皇子过来决定。 人已经抓到了山下,马车能过来的地方,不过山路不好走,马车跌来跌去,加上昨夜下雨,今天地还没干,一路过来,车轮子上全是泥巴,走一路要刮一路,否则便会卡住。 木制的轮子容易受,也容易卡泥,地面也不平,有些地方需要人下来推才能过去,这一路走来,当真受尽了折磨。 何钰主要是热,折磨倒是不怕,就怕热,热的他有些头晕。 晌午十分,两辆马车,几匹骏马终于到了山脚下,已经有人等在那里,是昨天安排留下的人,先给他们准备了饭菜,有什么话吃完再讲。 大皇子有些急,饭也没吃,单独过去审问蜂农。 何钰与其他人坐隔壁吃东西,想听点内容,便拿了个馍,掰开夹些,拿在手里边吃边过去。 听说现代的汉堡也是这样做的,不过他这个最多算夹馍。 隔壁大皇子已经开始用刑,听到蜂农惨叫的声音,何钰过去时遭到大皇子的人拦截,他喊了一声,大皇子叫他进去。 里头有些血腥,蜂农的一脚趾头被剁掉,断口还在血,他半坐在地上,想捂住脚,结果碰到伤口,疼的倒几口冷气。 “还不说吗?”大皇子坐在不远处,“是谁指使你做的?” 蜂农表情痛苦,“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人指使我,那蜂和花粉确实是我家的,但不是我放出去的,我也莫名其妙,家里好些蜂不见,千红被人摘去了一小片,花儿像中毒了似的,发黑发红,我也不敢碰,现在还在山上,不信你们去看!” 大皇子摇摇头,“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有人指使,就是有人指使。” 蜂农确实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即便没有人指使,也必须有人指使。 第151章 暴风雨前 “那你在山上,看到了盗取你蜂和千红的贼,因为他们人多,不敢上前,便潜伏下来,偷偷听了他们谈话,发现他们嘴里一直出现一个称呼,三殿下。” 大皇子绕着他走来走去,“等他们走了,你发现地上变黑变红的千红,这是中毒的迹象,你更不敢声张,所以一见了我们便跑。”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碗饭,一杯水,“我能理解你,毕竟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老婆孩子。” 能跟在他身边办事的,都是十分明的,立马便将躲在另一边的女人和孩子抱来。 “老婆便算了,这孩子跟我有缘,我想带进好好培养,你有意见吗?” 大皇子抚摸了一下那孩子的脑袋,七八岁的样子,似乎发现了事态不一样,瞪着眼瞧他。 蜂农愤怒不已,却又不得不按耐下情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不要伤我的孩子。” 大皇子哈哈大笑,“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平安送你孩子出。” 那是不可能的,似他这般心狠手辣的人,事后为了消灭证据,一定会杀了蜂农和他的孩子。 何钰若非身份特殊,听了这个过程,怕是也会被他杀人灭口。 原来只当他笨,原来人家不仅笨,还狠。 若真的被他当了皇上,没有容人之肚,还这般心狠手辣,对于朝廷和百姓来说,都是灾难。 算了,还是继续站顾晏生吧。 这真不是墙头草,只是认识到了事实而已。 顾晏生心大,谁都能容得下,搁他跟前蹦跶都没关系,要是在大皇子跟前蹦跶,怕是活不了多久。 顾晏生跟他也不一样,他虽然心狠手辣,但基本没有一次是主动下手的,都是不得已,被人威胁被人胁迫,没有办法才反抗的。 大皇子这种纯粹是找事。 说起来顾晏生最对不起的人,应当是何钰,何钰只是偷听了他暗杀八皇子,便被他推入了河中。 不知道他当时什么心态? 总之他也不是什么好鸟,要多,就是多了几分心和智慧,并没有比大皇子高尚太多。 “何兄,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 刚威胁了蜂农,又来威胁他? 何钰了然,“我什么都没看见。” 大皇子这才挂了笑,哥俩好似的,推着他出来吃饭。 他刚把人家的脚趾头砍了,鲜血留了一地,这会儿居然还有心情吃饭,而且瞧着仿佛落下了心中的大石,准备靠这个陷害顾晏生? 其实也不算陷害,因为这事就是顾晏生做的,但也不是顾晏生先开始的,是皇上先要害他,所以他害回去而已。 他与皇上的仇,是从被打入冷开始,从他的母亲那继承而来,母妃留给他一个遗产,也留给他一个仇恨。 因为这个仇恨,叫他走到今天,否则以他的子,怕是会跟母妃陪葬。 他母亲想用这个,束缚他活着。 顾晏生这人真的很没趣,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他都是为了别人。 那顿饭何钰吃的艰难,每每想起被剁了脚趾头的蜂农,便是一阵恶心,那饭到了喉咙,如何也咽不下去。 其他人还不知道,不知道他们站队的大皇子是这个样子,靠威胁人陷害致胜。 何钰吃到半程,谎称上茅房,在茅房里大吐了一场,回来洗洗又面如常的继续吃饭。 大皇子真的跟他不是一个格的,何钰喜利己利人,大家都得到好处,譬如说周筱,他付出了银子,周筱得到了钱财,大皇子是只考虑到自己。 他不会给蜂农活路,即便蜂农真的帮他伪造说辞,他的儿子也会被杀。 可怜的一家子。 许是这件事处理好,大皇子心里舒坦了不少,将人带回后,便约几人出去喝了一杯,晚上才回来。 光有一个蜂农还不够,他要证据确凿,足以将顾晏生打入冷永无翻身的机会,所以暂时下没有发作,想再找几个证据,证明毒就是顾晏生下的。 晚上等人都走后,何钰主动献计,给了他一个盒子。 盒子里是顾晏生的书,名为《道家》,里面缺失了一张,被顾晏生烧成了灰,吹散进纸篓里,那纸灰也被何钰小心的搜集了起来,装在盒子里。 虽然已经烧成了灰灰,不过偶尔还是能看清几个字,类似花粉,毙之类的字眼。 那何钰看的时候是晚上,没瞧见烧成灰的纸竟然还能看清字,白天又去搜了搜,把纸灰倒在手帕上,装进了盒子里,今正好派上用场。 大皇子打开手帕,放在光下仔细瞧了瞧,突然大笑起来,“这是天要亡你啊!” 他说的自然是顾晏生,有了蜂农作证,又有这东西在,加上顾晏生恰好会制做七生七死毒,扳倒顾晏生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何兄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大皇子兴奋不已,当即便叫人过来,送了何钰一块白玉。 他急着梳理证据,也没留何钰,稍稍谈了几句便去了浮心。 浮心住的是兴妃,他的母妃,他的母妃一直道他笨,不愿意亲近他,这便是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兴妃正躺在贵妃椅上小息,听到汇报眼也未睁,“叫他进来吧。” 顾晏鸣连忙走进屋内,开下摆单膝跪地,“孩儿见过母妃。” 半响无人回应,兴妃稳稳躺在贵妃椅上,不动也不说话,更没有叫他起来。 他就跪在靠门的堂内,中间隔了一张屏风,将里头遮了个严严实实。 母妃还是这样,看不上他。 顾晏鸣握紧了拳头。 自从他在书苑里沉不住气,动真刀想杀顾晏生开始,便被母妃一阵奚落,道他不长记,还将他关了闭。 表面看是养伤,实际上就是关闭,小两个月哪都没去,就在浮心待着。 “鸣儿,你这急急躁躁的病什么时候改?” 顾晏鸣跪了一柱香时间,只得了兴妃这么一句话,心中其实颇为失望。 “这回是有原因的。”他解释,“这回我有了彻底扳倒顾晏生的办法。” 自从上次带着真刀都打不赢人家,还被人家打了一顿之后,兴妃便告诉他一个道理,若是不能一击致命,便不要招惹人家,否则反击而来的报复,他承受不起。 也就是从那以后,他鲜少招惹顾晏生,一直保持不闻不问的态度,即便听到他不如顾晏生的话,也没说什么,最多冷哼一声。 “我已经查到了给父皇下毒的真凶,就是顾晏生。”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