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非常多,要三五天的样子。”安语嫣给他准备了布带,与寻常人家的不一样,多给他准备了一些,用完便将之烧掉。 “你到时将这个捆在身上,因为血那几你极其虚弱,所以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他们便会趁你病,要你命,总是血也会被怀疑是否染了恶疾,大家会惧怕跟你在一起,说你不吉利,是扫把星,跟你爹似的,所以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元宝也不行吗?” “不行。”安语嫣一口否决。 “那这个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何钰拿着包裹,要解开看看,被他娘一把打掉。 “烧掉,用掉一块,便烧掉一块,绝不能给任何人看到,别人发现你身染恶疾,不仅会疏远你,娘也会被人说风凉话,你爹还会冷落娘,所以钰儿千万要记住,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何钰点头,“娘放心,钰儿一定会隐瞒此事,谁都不叫知道,连元宝都不告诉。” 安语嫣心里的大石算了丢下了一块,同时还有另外一块。 她将何钰拉过来,仔细观察。 何钰眉清目秀,头戴玉冠,发带飘飘,凤眼微微一挑,越发显得俊俏。 生错了生错了,这完完全全就是个秧坏秧坏的小子。 这两年没带在身边,好也越发奇特,竟然喜花花绿绿的衣裳,今儿这身离远一瞧便像个花孔雀似的。 间别着纸扇,打开一摇,端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 安语嫣突然有些难过,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确实方便了自己,也让她扬眉吐气一回,终于没人再说她的不是。 可何钰呢? 何钰后半辈子怎么办? 不会绣花,不会纳鞋,走路大大咧咧,为人风风火火,丝毫没有一点女儿家该有的姿态,何钰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跟丈夫比谁跟俊吗? 还是将丈夫一脚踹出门去? 问题是哪个敢娶他? 若是不嫁,继续当何府的少爷,娶个媳妇人家叫他圆房,他拿什么圆? 即便圆房的事糊过去,别人又叫他生娃,他怎么生? 他现在已经进退两难。 也许当初的选择是错的,可又是对的,何钰没有那么多对女子来说的束缚,他可以随意上街,随意与人称兄道弟,男儿能做的事,他都可以做。 安语嫣见到过他与人相约出去诗作对,一起玩耍,玩蹴鞠,壶,好些男子都不如他。 如果不是身份上颠龙转凤,何钰活的不会这么自在,这么肆意。 男儿的身份带给他很多方便,至少以后的见识绝非一般女子能比的,当然也会害了他后半辈子,安语嫣现在能做的,就是叫他多学些女儿家会的本事,将来好不输于女儿家。 “钰儿啊。”将天葵的事代清楚,安语嫣开始进一步发展何钰的才能,“娘对你好不好?” 何钰眨眨眼,“自然是好的。” “那你肯不肯为娘做一件事?”安语嫣一步步导。 “娘说便是。”这种哄小孩的语气是闹哪样啊?而且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娘说的事怕是对他不利吧? 何钰想当即逃走,可这样做便是不孝,想了想忍了下来。 “娘前几听说那谁家的儿子,亲手给他娘了一套衣裳,外衣里衣皆有,手巧的很。”安语嫣似有所指。 何钰也听明白了,这是想叫他也做一套的意思,可他不会做,也没时间做。 许是皇上的事安定下来,武夫子又开始叫他每半夜过去练功,加强了训练,从原来一个时辰,变成了两个时辰,势必要他还上前段时间欠下的。 何钰晚上训练的多了,白天便一点劲都没有,脑子里除了想睡觉,还是想睡觉,永远睁不开眼的样子。 娘还想叫他制衣服,怕是还没便睡着了。 “娘想再给我一套衣裳?”何钰装糊涂。 安语嫣恨铁不成钢的瞪他,“娘想叫你给娘也一套衣裳。” 何钰‘大吃一惊’,“我在哪?我是谁?我怎么晕了?” 说着便倒在了安语嫣腿上,安语嫣指头点他的额头,“怎么了?平时都是娘给你制衣裳,你给娘制一套便不行了?” “娘是亏待你了,还是对你不好,你就这么回报娘的?”说着说着生起气来。 何钰连忙讨好,“我开玩笑的,不就是一套衣裳吗?难不倒儿子,看我给你两套来。” 安语嫣连忙接话,“这可是你说的啊,两套。” 她又从身后拿来一个包裹,“针线啊,剪刀啊,连同布料,都在里头,样纸我已经剪好,你照着剪便是,别错了正反面。” 何钰掂量了一下布料,好厚一沓,娘怕是担心他做不好,多准备了几匹布料,浪费。 “娘,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可回了,就半天沐休时间。” 安语嫣巴不得赶他,“快走吧快走吧,看见你就烦,存心气我。” 何钰倒没有嫌她烦,又絮叨了几句,带着元宝回,在马车上时拆开娘准备的两个包裹看了看。 一个放了很多长条装的布带,里面了棉花,厚厚一条,跟现代的加大版姨妈巾似的。 母亲大概是怕被人怀疑,做的极大,差点比得上枕头。 另一个包裹里面放的确实如母亲所说,该有的都有,针线不差,就差他动手了。 何钰还从来没过衣裳,好奇心作祟,当晚就想尝试一下。 他先剪了布料,摊开寻找需要的地方,然后穿线开始。 顾晏生进屋时便看到了一副难得的景。 何钰窝在老爷椅里,斜着坐的,腿翘在扶手上,老老实实,一针一线衣裳。 第161章 太后碰瓷 这活当真是第一次干,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倒是瞧过他娘衣裳,走的针线又密又齐,到他这里又宽又歪,想省个劲,串了很长的线,结果半路打了个死结,何钰解也解不开,正打算剪断,一只手按住他。 “我来吧。”顾晏生将衣裳和针线全拿在手里,坐他旁边的椅子,开始耐心的解线过程。 顺着线在一起的地方解,何钰没有耐心,全是死拽硬拉,拉不过去便要剪掉重新来。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制衣裳?”顾晏生不说话,何钰反而先沉不住。 “这么大的图样必然不是给你自己穿的,是你母亲叫你做的吧。”顾晏生进来时先看到何钰,知道他肯定不好,过去瞧瞧,果然,的七八糟。 他把线拆开,又去拆何钰过的地方,“你这么不行,丝绸容易丝。” 何钰的是大平针,边缘就不管了,也见过现代的衣裳,有专门锁边的机械,可这边没有,他又只会大平针,还不好。 “那该怎么?”何钰难得虚心请教。 这方面顾晏生确实比他懂的多,顾晏生自小便给他娘制衣裳,手巧的宛如女子。 那双手也细皮,没有这个年龄段的胖乎乎,是那种纤细白皙的类型。 他的制方法比何钰的好上一万倍,是那种穿一针,从边缘绕一圈,再穿过去,来来回回,边缘便被他包住,丝的地方也包在里头。 “这样知道吗?”顾晏生的慢了一些教他,“不要急,要的细一些,否则衣裳一下就会撕开。” 他也算有经验的,从小到大,开始只是帮他娘,他娘病好的时间太少了,十天里头只有三天是好的,却还想着给他一件衣裳,又要教他蛊毒之术,时间不够用,衣裳渐渐力不从心,熬到半夜给他。 顾晏生体恤他娘,捡起她的针线,学着他娘走过的针路歪歪扭扭的了起来,过几天他娘病好,发现衣裳了大半。 顾晏生便说是她自己的,她自己忘了而已,其实她娘心知肚明,那针线功夫都不一样,一个工整好看,一个歪歪扭扭,颇显笨拙。 她虽然知道,但是不说,这就渐渐变成了两个人的小秘密,每次回忆起来,都酸中带痛,说不清什么心情。 他还在,可他娘已经死了。 顾晏生针线一拉,将衣物还给何钰,“你来试试吧。” 何钰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对,“怎么了?又想起你娘了。” 顾晏生的母妃与他同在冷相依为命,对顾晏生来说极其重要。 他母妃何钰也知道一些,两面似的,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好的时候好的很,坏的时候又坏的很,偏偏又是顾晏生唯一一个亲人,即便病再多,再坏,也在他心中占据了极重的位置。 “没有。”顾晏生不承认。 还说没有,他表情虽然一样,可他刚刚动作顿了一下。 顾晏生的子内敛,判断他是不是有心事,只能看他有没有出神。 出了神就代表心里装了事,他这人还特别能装事,从来不跟何钰说以前的事,何钰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虽然俩人身在冷,但也不是完全没人管,至少有个送饭的婆子,和看管的太监,何钰既然想跟他合作,自然要多了解他。 花了钱买来不少消息。 人难过的时候,叫他分心是最好的办法,“哎呀,扎到手了。” 何钰痛呼一声,捂着手惊叫。 顾晏生原本都打算出去浇花喂鱼,又拐了回来,“扎的深不深?” “不深。”何钰伸出指头给他看。 就破了点皮,留了一滴血珠而已,是他故意戳的,一来,偷个懒,二来,找个借口叫顾晏生帮他,第三,是为了叫顾晏生分心。 顾晏生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似乎穿透人心,什么都瞧了出来一样,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拉过何钰的手,进何钰嘴里,“自己舔舔。” 何钰呜呜了两声,也没把手拿出来,保持这个动作眼巴巴瞧着顾晏生。 顾晏生经不住他炙·热的眼神,叹口气,拿起衣裳帮他了起来,顺便将何钰刚刚的那两针拆掉,的歪歪扭扭,跟喝醉酒似的。 线没有断,想重新不太容易,何钰又离的太近,就坐他身边,弯着盯着,“这样也行?” 顾晏生拉了拉线,将眼拉大,然后又将线穿了回去,那一针便散了个彻底,他又如法炮制,将何钰的两针都散掉。 “顾兄厉害。” “夸我也没用。”顾晏生白他一眼,“我再教你最后一遍。”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