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钰点头,“我知道。” 四姨太就是上次他去试探功夫的小妾,明面上是小妾,实际上是保护他娘的暗卫。 “谁料四姨太失手,半路夫人被人劫走,落在了皇上手里,皇上以夫人的命威胁丞相,不叫他出城,丞相太在乎夫人,便虚与委蛇,一面跟他谈条件,一面叫人去找夫人。” “找是找到了,可惜我们来晚了,夫人提前一步被人劫走,前落在新皇康泰王的手里。” “康泰王?”不对啊,“康泰王不是死了吗?” 那顾晏生利用太子冠引得所有藩王争抢,康泰王也在其中,后来他突然发难,想杀了所有藩王,康泰王不顾危险,要挟持顾晏生,结果被顾晏生一剑捅破口死去。 这事何钰听无双见过,他问细节,顾晏生正在看书,没空讲便吩咐无双讲给他听。 福伯摇头,“康泰王装死,并没有死。” 装死? 何钰失笑,这些人还真是人老成,一点都不能放松警惕,竟然玩装死那一套。 当时那么混,顾晏生猜到里头有机关的事,本顾不上其它,连忙进屋从密道里追踪其他几位亲王,没成想竟叫康泰王捡了个便宜,侥幸活下来,还当了新皇。 他这新皇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那么多人盯着呢。 “康泰王劫持我娘是为了胁迫我爹?”不对啊,京城都没了,他爹这个丞相几乎就是个空壳,本没办法再帮到康泰王,除非康泰王别有所求。 他刚当了新皇,急需立威和人才,很明显,丞相便是那个人才。 康泰王拿他娘胁迫他爹,叫他爹留在京城给自己出谋划策。 这么说来他爹娘更不会有危险了,但是人身自由受到限制,除非救出他娘,否则他爹会一辈子受制于人。 其实只要知道他们没事,何钰便安心许多,其它的事慢慢来,总会解决。 “大抵如此吧,我也不清楚,老奴已有好些天没见过丞相。” 他爹受制于人,目前肯定住在中,出不来,也无法联系到福伯。 何钰尽量往好的方面想,“福伯,我爹还有没有留下其它东西给我?或者代我什么话?” 如果有,说明他爹需要他帮忙,如果没有,情况更危险,因为连传递消息都传递不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所以他要尽快做出选择。 福伯皱眉,“丞相就给了一封信,我已经拿给了遗风,其它的倒是没有。” 没有? 那岂不是危险了? “真的没有吗?福伯再想想。”何钰提醒他,“譬如关于我娘之类的事。” 他爹的很多东西都与他娘有关,例如密室,就挂在他娘的画后面,里头几乎都是他娘的东西,若是提到他娘,便是有什么暗示。 “哦……我想起来了。”福伯一拍脑袋,“老爷叫你有空擦擦夫人的泥人像。” “我娘的泥人像?”何钰蹙眉,“在哪?领我去看看。” “在老爷的书房,可惜被那群人糟蹋了,来来回回搜了三五次。”还有一次险些抓到他,他也不笨,每次那些官兵过来,便会去其它地方躲起来,等人都走了再回来。 福伯在前带路,领何钰去丞相的书房,门路打开机关进去,“每次那群人走,将密室的七八糟,我都要过来收拾收拾。” 这个可以理解,何钰没说什么,到了地方不用福伯说,他自己已经看到,那密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座人像。 眉眼与他娘的颇为相像,再加上福伯指证,何钰更加确信,就是他娘。 人像不大,一节手臂大小,底下是中空的,什么都没有。 因为是用泥烧出来的,不值钱,没人当回事,随意丢在一边。 不止是泥人像,还有他娘的画,和不值钱的木簪子,其它值钱的都被走了,字画是自己画的,被人鲁的撕裂,福伯勉强裹起来,放回原位。 何钰睹物思人,眼中不由自主又润起来,他想一个人静静,便将福伯打发,自己待在密室。 这世上最他娘的怕是只有他爹一个,都老夫老了,还玩的这么腻歪,画了那么多张画,给母亲刻木簪子,偷偷雕娘的泥人像。 那泥人像上了,倒显得人栩栩如生,只肩上有一块脏东西,像是墨滴错了地方。 何钰还记得福伯的话,拉了拉袖子擦泥人像,擦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父亲到底什么意思? 无缘无故不可能叫他擦什么泥人像,肯定是有原因的,有个暗示,可惜何钰没看懂。 他瞧了瞧四周,全是关于他娘的东西,零零散散放着,基本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值钱的也不会留着。 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在想什么? 擦一擦泥人像…… 擦一擦泥人像…… 何钰已经将那块脏的用指甲扣掉,也没见出现奇迹,那泥人像里头也全是泥,简简单单,单单纯纯。 难道暗示不在泥人像上? 可是不在泥人像上,在哪? 何钰探手,将周围的砖块全都敲了敲,都是实心的,敲不出别的响。 他无奈,只能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泥人身上。 泥人刻的是他娘,无须质疑,泥人像上的他娘低下头,眼睛看向别的地方,似乎很害羞的样子。 不出所料的话这泥人像应该是一套的,这个是娇笑,那个该是细细观察他娘吧。 他爹一向如此,眼睛总是若有若无的看着他娘。 正因为被他爹盯着,他娘才会害羞,所以何钰猜是一套的。 等等,被他爹盯着,一套? 何钰突然恍然大悟,他只看了他娘娇笑,便想出这是一套的,旁边站的该是他爹,仔细盯着他娘看,那他娘呢? 他娘的眼睛——看向下方。 第200章 无声的 因为是娇笑着,仿佛被人逗笑,躲着什么似的,所以一般人不会觉得奇怪,何钰是因为知道里头有暗示,但是没找到,所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全部观察了一遍,碰巧发现这一细节。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只能说碰碰运气。 他爹给的暗示就像防着什么人一样,很隐晦,这一般人本猜不到,说要擦一擦泥人像,按照正常思维来说,都会以为暗示藏在泥人像内。 再加上正好有个黑点,他顺着思维抠了黑点,结果发现不是,泥人像还是中空的,底下一览无余,真的什么都没有,就现在何钰也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地上也没有东西。 密室为了防,铺的是石板,一块一块的,四四方方很规整,他挨个敲了敲,没有中空的地方,有的话早该被人发现,除非石板很厚,厚到敲不出音为止。 何钰瞧着四四方方的石板,发现了一个细节,正好横竖都是十块,十是个完整的数字,有了十就可以拼凑出任何数字。 一百,一千,一万,都可以完成。 这些石板的组成会不会存在什么密码? 何钰先是试了一下他娘的生辰八字,第一到三行踩年,第四行和第五行踩月,第六行和第七行踩,第八第九两行踩时,最后一个他想踩刻,但是发现不知道他娘是几刻生的。 能知道时都是幸运的,因为他娘正好是九月九重节出生,家人想凑三个九,奈何没撑住,提前一个时辰生了下来,这事他娘跟他说过,所以何钰知道。 最后一行只能踩一个,刻有两个数,一刻是零一,二刻是零二,如何都是两个数,所以这个踩不全。 许是出来惑别人的,何钰站在原地没动,等了等也不见有什么动静,都快放弃时,底下突然响起轮子转动的声音。 他怕破坏了密码,没敢动,不多时密室中间的石板下陷,出一个深坑来。 何钰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里头是个密码盒,他提上来,那石板自己合了起来,很厚很厚,所以挪动困难,刚刚何钰差点以为没反应,险些试了其它办法。 他如果真的挪走,说不定便再也见不到这盒子,好险刚刚站在原地没动。 何钰坐在旁边,将盒子放在膝盖上。 上一个密码是他娘的生辰八字,这个呢? 试试他俩的结婚纪念。 那盒子上有几个滚动的数字,何钰滚成他俩的结婚纪念,并没有开。 看来不是,他又试了一下俩人第一次见面的子,还是没开,姐姐们的生辰,也不是,滚到自己的生辰,那盒子居然开了。 何钰吃了一惊,他爹的密码居然不是关于他娘的,奇迹。 许是特意留给他的,所以密码改成了他的生辰,好叫他快速打开,也不算特别奇怪。 盒子上的机关转动,上边的木盖朝两边裂开,何钰担心自己会合上,连忙将里头的东西尽数取出。 都是一些地契,房契之类的东西,很多都在京城,京城闹成这样,地契房契也没了用处,除非有一天重新洗牌。 何钰倒是意外在里头发现了其它地方的地契,长安也有两处,开的是玉器,这玩意最赚钱,但是何钰不懂,叫他稍微认认还行,真要做怕是亏的本都没有。 房契上写了,一个五层楼,一个三层楼,可以改造改造用来开花楼,花楼赚钱,但其实实际作如何,何钰也不懂,而且开花楼需要极强的背景,这也是孟建中千辛万苦搭上他爹这条线的原因。 背景何钰是有,就算他爹不在,他姐也是皇后,而且肚子里怀了皇上的骨,原来顾及他爹,屡屡将他姐的孩子打掉,如今他爹不在了,皇上也没必要再顾虑,这个孩子说不定能生下来。 如果是女孩,也许能平安长大,如果是男孩,便说不准。 何钰继续翻,除了房契之外,还有很多卖身契,全是丫鬟,家丁,苦工,零零散散上千人,光跟门客签订的契约便有一百多张。 有些三年,有些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有,部分过期,还有大部分能用。 养门客着实费钱,府上大多数的花销都用在门客身上,关键好几年用不着一次,便如齐夏似的,一等十几年都没派上用场。 除了门客还有暗卫和死士,两者之间又不一样,暗卫可以外聘,也可以家养,不一定要牺牲,死士就是纯粹的消耗品,用一次少一批,从小培养到大,一用全成空,也是府上一大开销。 而且死士的条件比较苛刻,必须是孤儿,尤其是战场上的孤儿,无父无母无牵挂,于他们来说能活着就是最大的荣幸,不敢奢望其它的。 父亲专门建立了一个训练死士的地方,在一个四面环海的小岛上,防止有人受不了逃跑,历来也出过几起抢船逃跑的案例,有些追了回来,有些没追回来,这些人都用红的笔圈了个圈。 何钰一眼看到一个悉的名字,元宝。 很意外,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他是女儿身,父亲不可能完全放任他在外头跟人勾肩搭背再顺便了衣服一起洗个冷水澡。 虽然说过他背上有个关乎家族存亡的图案,但是那图案何钰看过,没看懂,他都没看懂,更何况其他人,于是在周浩然挑衅他,说他娘娘腔,不敢下水洗澡云云的时候,何钰其实险些便了衣裳下去,但是这时候元宝突然一个失足,将手给摔断了,没奈何中止,先去送元宝去太医院。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元宝人畜无害,还有些傻乎乎的,又是从小到大认识的,何钰本没将他往死士身上想。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