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刻,寿康公主看到人群最中间的孩子,整个人比其他人更受刺。 吴太医正蹲下-身,他咽了一下口水,整个神经绷紧,小心询问道:“郡主,你怎么跑这来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卫和太医,目光看向最近的卫:“郡主怎么在这里?” 什长动了一下嘴,结巴道:“郡主自己爬过来的,我不知怎么办,只好跟着郡主,不过吴太医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通禀陛下了。” 姬七紫趴在地上,此刻她就是一个巨大的虫,四周望了望,心中气了,今天的探险之旅只能到此为止了。 寿康公主拨开人群,力求镇定道:“这是无双么?” 什长和吴太医等人给寿康公主行了礼,正要回答,这时,景元帝领着一群人终于赶来,包括寿康公主等人只好先给景元帝行礼,除了寿康公主,其他人全都跪了一地,景元帝看到趴在地上的姬七紫,终于松了口气。 景元帝没有先叫大家起身,而是走过去把姬七紫抱了起来,姬七紫眨眨眼看着皇爷爷,心中有点惴惴不安,皇爷爷会不会生气了? “平身。”景元帝这时候才叫众人起身,而后看了一眼女儿,视线掠过外孙女,说道:“寿康进了?” 寿康公主现在神情还有些恍惚,她站起身,目光落在姬七紫身上,正好姬七紫也在看她,这是她看到的第一个姑姑。 洗三那,福清姑姑只派了人送了洗三礼,没有亲自参加洗三,因为福清公主好像生病了,具体原因听美娘提过一嘴,被驸马给气得生病了。 “是,儿臣带悦悦来探望母妃。” 景元帝扫视一眼所有人,低头看了一眼姬七紫,说道:“都散了。” 又看了一眼寿康公主,道:“寿康随我来。”然后转身往左翼门方向走去,而姬七紫趴在他的肩头,四处打望着。 有穿着和吴太医一样衣服的人,那些肯定都是太医,那前面那个匾额上三个烫金的大字,中间的繁体字应该就是医吧,那就是太医院咯? 回到御书房,景元帝抱着姬七紫坐在长椅上,也把旁边的檀木香几拉了过来,孙大同、李嬷嬷和初夏很快端上三碗牛羊,姬七紫眼睛发亮,看着皇爷爷,朝他出一个无辜又讨好的笑容。 在寿康公主和其女目瞪口呆之下,姬七紫抱着她的大碗开始吃,景元帝咳嗽一声,目光看向女儿。 不过景元帝还未出声,寿康公主已经先开口了,她恍惚道:“父皇,这就是二哥的嫡女,无双么?” 景元帝扬了扬眉:“是啊。”他的下颚抵在姬七紫的脑袋上,说道:“无双,这是你三姑姑,三姑姑旁边的姐姐是你表姐明悦。” 寿康公主的女儿在她周岁之后,被景元帝册封为明悦县主。 姬七紫只是空抬头看了一眼姑姑和表姐,但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她填肚子重要,要知道她可是剧烈运动了好长时间,肚子更饿了。 就在景元帝见女儿和外孙女这个时间,姬七紫的名声再一次传遍整个皇,皇上下都在猜测,她是怎么从太极殿跑到太医院门口的,还完美的躲过了卫的岗哨呢? 与此同时,卫统领在知道之后,狠狠地把在太极殿后殿站岗的卫们罚了一顿,然后就去研究值班表和值班时间,他一定要把所有漏都堵上! 东,太子妃纪氏知道之后,差点没从上栽下来,震惊的语无伦次道:“小七怎么从太极殿跑出来的?那些卫呢?” 赵嬷嬷低着头,好一会才说道:“因为是陛下的寝殿,奴婢等人不敢在内久呆,但孙总管会时不时探看的,奴婢琢磨着,这是郡主自己戳墙爬出来的。” 除了这样,郡主还怎么避开一众人?至于卫怎么没有看到,赵嬷嬷心中嘀咕,是人都有打盹的时候,郡主虽然看起来比一般婴儿大一些,但终究还只是一个婴儿,一个慌神没有看到也是正常的。 纪氏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无言以对,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心,她吩咐赵嬷嬷等人在太子回之后,立即通知她。 而太子回,就在门口与寿康公主相遇,寿康公主领着女儿给嫡兄福身一礼,姬淮虚抬了一下手臂,探手在外甥女头上了一下,明悦县主眨巴着眼睛望着舅舅,心中想着方才的那个胃口极佳、吃凶残的表妹。 明悦县主现在五岁了,表妹那两大碗牛羊,她一定喝不下,但表妹却全喝光了。 寿康公主现在还处于震惊中呢,看到姬淮便说道:“二哥,妹妹今天算大开眼界了,无双真乃天赋异禀也!” 说完,寿康公主觉得不妥,福身一礼,匆忙道:“妹妹告辞。” 说罢寿康公主牵着女儿大踏步离去,而姬淮回头看着三妹妹急切的背影,头雾水。 但顷刻间,他想到了什么,急匆匆朝太极殿走去,然后在太极殿门口抓了一个卫,询问了一下,然后姬淮彻底傻眼了。 第26章 荣王 姬淮跑进御书房时,正好景元帝在秋后算账,祖孙两人大眼瞪小眼。 “无双啊,皇爷爷现在很生气。”他故意拉长了脸吓唬姬七紫,但姬七紫奉行本姑娘是一个纯洁的婴儿,什么也听不懂的准则,她就这么无辜的望着景元帝。 看到儿子跑进来,景元帝的炮火立即对准了他,冷着脸道:“怎么?怕朕和一个婴儿计较?” 姬淮走到近前,揖首一礼,平复心情,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说道:“儿子不敢。” “哼!”景元帝转头又把炮火对准姬七紫,姬七紫眨巴着双眼,目光一直看着傻爹。 这与一个不说话的婴儿说话,本是自言自语,而景元帝发现与她没法沟通,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还是装着没听懂? 不过观看她行事,发现倒也没做什么他无法容忍的事情,景元帝决定继续把她留在身边,原本是想过了月就把她放回东,现下景元帝琢磨着可以多扣留几天。 景元帝把孙女递给儿子,摆摆手道:“无双应该是想找太子妃,你可以抱回去,但最迟一个时辰之后,给朕送回来。” 姬七紫眼睛发亮,看向皇爷爷的眼睛更加圆滚滚了,而景元帝见状,心中暗暗道,他不会猜中了吧? 姬淮一边接过女儿,一边心里嘀咕:父皇是强盗,本就是他的女儿,他和太子妃还只能相处一点点时间,简直是没法形容。 “是,父皇。”转身抱着女儿兴高采烈地往外走,空气里留下姬七紫愉快的笑声。 景元帝摇摇头:“这孩子。”还是有趣的。 片刻后,孙大同身后跟着几个女呈上膳食来了,景元帝吃得不算少,但总觉得一个人吃饭有点没趣,还是早上和中午时,孙女看着他们吃时,那表情比较下饭。 膳食撤下之后,景元帝漱口,洗了一把手,问道:“孙大同,里有什么新鲜事儿?” 新鲜事儿?陛下想知道里如何议论郡主的事情直说便是,何必这样拐外抹角? 孙大同微微躬身,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回禀陛下,郡主方才的壮举已经传遍整个皇,奴婢估摸着约莫过了今晚,外上上下下都会知道了。” 景元帝饶有兴致道:“哦?怎么议论的?” 顿了一下,他似乎是很平常的语气在问的样子,“有没有人在议论说无双是妖孽这样的话?” 虽然孙女看起来确实很妖孽,但如果她的身份真的像叔祖说的那般,再妖孽都正常。 古人还有三岁诗作赋的,就不能允许一个月的婴儿就能爬的么? 孙大同神经一下子绷紧,赶紧跪下说:“回禀陛下,奴婢还没有听到这样的传言。” 景元帝微眯着眼,语气淡淡道:“留意着,朕不想听到这样的传言,但如果有人敢这样传,绝不姑息。” 这边姬淮抱着女儿,父女俩一路逗乐回到东,当然这沿途收获了无数好奇的眼神。 原本卫们站岗是不动如山,只是身板可以得笔直笔直,但管不住眼珠子啊,他们有预,以后他们将经常和无双郡主打道,所以现在一定要把人看清楚,以免到时候认不出人来。 纪氏担心得不得了,而姬淮一路只顾着和女儿互动,忘了询问李嬷嬷和初夏,到底他闺女是如何从太极殿跑到左翼门那边太医院门口的呢? 还未进屋,纪氏已经听到女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她心中松了口气,但心情更迫切了。 姬淮此时才想起,他忘了审问李嬷嬷和初夏的事情,而李嬷嬷和初夏已经自动自发进内间向太子妃请罪了。 姬淮摸了摸鼻子,姬七紫看着他,父女俩这一刻同样的心情,但还是得进屋。 乌林复已经问清楚了事情始末,不咋舌,他家小主子真会玩儿,且小主子天生神力,以后这样的事情只怕不会少,原本他该担心的,但想到那个场面,他却只想笑。 进了内间,姬七紫从傻爹身上爬下来,然后手脚并用爬到美娘面前。 纪氏好笑地看着她,故着嫌弃道:“脏死了!”但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姬七紫坐在她怀里,脸上出傻兮兮的笑容。 姬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没觉脏,但女儿身上的衣服沾染上许多尘埃和草屑,这是看得见的,这是迄今为止,姬七紫最脏的一天。 纪氏无奈道:“初夏,打水来给郡主洗澡。” 洗白白,姬七紫拍着小手继续傻笑,她也觉得有点热,正好洗澡清凉一下。 一个大盆摆在屋子中间,纪氏是多次给女儿洗过澡,动作很娴,而姬淮动作也不生疏,夫俩合力把女儿洗得香的。 要不是地面上是铺的羊绒地毯,姬七紫绝不会这么规矩,但听到美娘的话,她就在只能装傻了。 “小七,娘告诉你,皇爷爷那的不能戳,知道么?” 纪氏一提这件事情,姬淮瞬间也想起来了,姬七紫眨巴着眼无辜傻笑,但她这副表情瞬间让姬淮和纪氏心中咯噔一下。 “你不会已经下手了吧?”纪氏很是紧张地问,然后无言地望着姬淮。 姬淮无语道:“你皇爷爷那玉可是价值连城,戳坏了太浪费了。”不过应该也不浪费,可以把玉全部分解,然后雕成各种摆件? 夫俩面面相觑,最后姬淮小声道:“太子妃,我们就当不知道,等父皇发现了再说。” 纪氏更无语了,犹豫道:“这样没问题?” 姬淮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暂且如此吧,不然他主动帮女儿认错,父皇让他赔偿,他可不想平白无故花一笔冤枉钱。 最后姬淮用一块水能好的棉布把女儿包着,然后从水里抱起来,他嘀咕道:“父皇准是嫌弃小七太脏,这才让我抱回来的。” 姬七紫很是愉快地在上翻滚了好几圈,看着她像藕节一样一节一节的胳膊和腿腿,夫俩居然很有成就。 纪氏和姬淮相视一眼,然后好似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姬七紫没发现她父母之间的暧昧端倪。 与美娘待在一起,时间总是转得很快,快到一个时辰了,姬淮把她抱起来,然后挥手和美娘告辞。 嗷嗷嗷,不知道皇爷爷什么时候放她回来,她想和美娘睡觉,不想和硬邦邦的皇爷爷睡觉。 此时已过戌时,景元帝不在太极殿了,他回华清了。 但华清有来客,姬淮抱着女儿走进去,看到王叔,还有点惊讶。 王叔,便是景元帝唯一还活着的弟弟荣王姬宏渊,他和姬淮同龄,不过姬淮是三月份的生辰,荣王是一月份的生辰,比姬淮大一个多月。 荣王和景元帝正在院中品茶,天边的夕要落下最后一抹余晖,霞光残照,颇有意境。 “哈哈哈,这便是我们的无双郡主吗?”荣王一看到姬淮抱着一个看起来三个多月大小,其实还不一个月的婴儿,瞬间就放下手上的茶杯,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 景元帝淡淡道:“再笑,朕就把无双放你们家养一段时间。” 荣王笑声戛然而止,有点纠结道:“还是算了,臣弟家房子还不如墙结实。” 他说罢是笑容不止,姬淮走上前,抱着女儿不便行揖礼,只是低头道:“父皇,王叔。” 姬七紫已经星星眼望着荣王了,哪管其实荣王的身份是她叔祖了。 因为荣王长得很好看啊,古语有云:君子如玉,大概就是形容的这样的美男子吧? 美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姬七紫心中暗道,她就不计较美男子取笑她的事情了。 大概是滤镜的原因,姬七紫心里知道傻爹和几位叔伯其实长得都不错,但这种认知从未过心,大概是太?或者第一印象? 景元帝接过孙女,然后摆摆手把儿子打发走,姬淮一步三回头,颇为不舍,当然还有担心,不知道女儿还会不会惹出什么事儿来呢? 姬七紫扒着皇爷爷的膝盖,目不转睛地盯着荣王,景元帝嗤之一笑,不怀好意道:“你知道上一个被无双这样盯着的人是谁么?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荣王瞬间心里发,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下,才结巴道:“怎么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