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输了?”江月儿瞪大眼:“我为什么要赌?我若是嫁人,必是因为我喜他。这算什么赌?” “那对方不喜你呢?”秦夫人问道:“那你不就是赌输了?” 江月儿答道:“不喜我,我就不跟他在一起啊。”她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秦夫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变笨了。 “不是,万一你赌输,我是想说,那个人明明不喜你,却骗你说,他喜你,那怎么办?” 江月儿这回认真思考了几息,心道:还真有那种喜骗人的人,尤其是那个混蛋,这的确是她不能不考虑到的事。 她道:“他既然骗我,我肯定有拆穿他的那一天,我拆穿了他,当然不会和他好了。”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如此简单,简单到想什么事都单刀直入,从来不考虑些其他的原因,但是,这样的她—— 看着这样简单热烈的姑娘,她微笑起来:“那你去吧。你是想要我祝你成功,还是不想要我祝你成功呢?” 江月儿快地冲她一笑,冲向门外:“谢谢夫人。您还是祝我成功吧。” “哦?你不怕吗?” “什么?”江月儿扭头,她心意都被将要发生的事占据了,没听清秦夫人的话:“您说什么?” 秦夫人哑然,一笑:“祝你成功,也祝我成功。” 江月儿不解地眨了下眼,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江月儿都还在想,兰夫人那句“祝我成功”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她在兰夫人面前表现得这样坦率直接,但一个人坐上了马车后,又忍不住忐忑了:阿敬他会怎么说了?万一他拒绝了我呢?万一他骂我不知羞呢? 越想越害怕,干脆隔着布帘子跟车夫谈起来:“李叔,您这马车今天赶得好快呀。”要是再慢点就好了。 李叔呵呵地笑:“当然了,今天只有江小姐您一个人坐,少了严二爷,肯定跑得快些了。” 严二爷? 江月儿啊地尖叫一声,吓得车夫赶紧勒停了马:“江小姐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没过一会儿,车里声音响起来:“没事,你继续驾吧。” 江月儿心里对严小二和被她丢在那里完全忘记的荷香道了个歉:对不住啊,今天我要说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把你们丢在那,你们千万别怪我啊! 兰家 严小二打了个嚏:奇怪了,是不是有人在念叨我?对了,月妹妹今天怎么还没出来?有什么要跟那个假里假气的兰夫人说这么长时间的? 他的对面,兰少爷哈哈一笑:“我赢了!今天该你请客” 严小二无语道:“五子棋而已,赢就赢了,这么高兴干什么?” 兰少爷笑道:“当然高兴了。你自己说,这些天,你从我这得了多少好东西了?全都被你送给你那月妹妹了吧?” 严小二白眼一翻:“叫什么呢?月妹妹也是你叫的?” 这亏得是兰少爷家教好,搁着一般的仕宦子弟,早掀桌子骂人了。听了他的话,兰少爷一撇嘴:“行了吧?你天天献殷勤,人家有多看你一眼吗?” 严小二一扭脖子:“你管不着,我乐意!还下不下了?” “下,下!”兰少爷兴致道:“好不容易赢你一回,我可是要借着手气乘胜追击。” “少爷。”下人轻轻敲了敲门。 兰少爷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是江小姐身边的荷香姑娘,她来找严二爷。”下人道。 “荷香来找我?那肯定是月妹妹办完事,叫我回家了。”严小二眼睛一亮,快步出了门。 “唉你不下了?”兰少爷追着问了句。 “不下了!”严小二一抹棋盘,乐颠颠地出了门。 “没出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兰少爷一边唾弃着严小二的节,一边自己收拾着棋盘,一抬头,差点没吓个半死:“你怎么还没走?!” 严小二的委屈都快化成了实质:“月妹妹让你家车夫套了马车自己先走了,她把我丢这儿了!” 兰少爷一怔,哈哈大笑:“我就说,你天天费心劳力的,这是何苦来栽啊!哈哈哈!” 严小二蔫蔫道:“你先别笑我,我问你,你家有没有多的马车好借我一辆?” 兰少爷边笑边点头:“有,有,你等着,我让人去套。” “你说,月妹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了啊?”严小二要不是想着他是铁血汉子,都想哭一场了。 兰少爷看他这样,倒是有点不忍心了:“不会吧,你对她这么好,她又不是没心没肺的肯定记得你的好。你要是不放心,赶紧回家问问去吧。算了,我跟你一起去。”今天头一天见到江家那丫头这种奇人,兰少爷要不是看她快被窘哭了,还不想离开呢。借着这个机会,说不定还有热闹看呢? 江月儿还不知道,她走后没多久,严小二就坐着马车跟她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兰家。 她只要想到她将要做的事,就紧张得手心冒汗,嗓子发干,还,还有点想转回兰家庄,跟兰夫人磨唧一会儿…… 但是,她大话都吹出去了,这时候掉链子,不是还要让兰夫人,兰少爷和秋玫他们看一出笑话? 不行,江月儿,你胆子不是大的吗?这是关键时刻,怎么能退缩呢?想想兰夫人他们,起码别让他们有机会再笑话你一次好吗? 她心里七八糟地给自己鼓着劲,听车夫说了声“到了”,连马车都没停稳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直往东厢房跑。 差点没一头撞到东厢房的门板上! 再一推门,门是锁着的! “小姐,你回来了?荷香呢?”莲香听见动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江月儿指着东厢房问:“少爷呢?” 莲香一指山顶:“少爷去山上去了。” 江月儿撒腿就跑。 “唉!”莲香没拦住,急得一跺脚,干脆一跺脚,也跑了上去:“小姐等等我,山上危险!” 江月儿现在是使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在奔跑,本没听见莲香后边的话。因为她如果不用这样的速度,就怕自己会后悔会缩回去。 因此,等她头大汗地看见山间那条穿白衣的影子时,只叫了一声就栽了下去:“阿敬——”她跑得太快,没接上气儿,跑晕了! 杜衍像是听见了有人在叫他,但只叫了一声就再没听见。他是个谨慎的人,在周围找了找,果然发现了昏的江月儿,大惊失:“月丫儿,月丫儿!” 江月儿悠悠转醒,杜衍那张焦急,担忧,恐惧的脸被近距离地放大在她面前,他眼里所有的情绪都无从隐藏。此刻,她的脑袋特别清楚,而且,她再没有比以前更清楚的时候了:阿敬他,一定是喜她的!那他前些天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他担心自己的身世会影响到自己! 她笑了起来:“阿敬,你喜我。”她很肯定。 杜衍眼中一震,下意识否认:“别瞎说。” 江月儿推开他,自己站了起来。她中漫溢着的,说不清是怒火还是兴奋,这烈到无法融合的两种情绪在她心底不住涤,让她声音大了起来,在林中不断回响:“你喜我!你不敢承认;我喜你,可我敢承认!你这个骗子!” 她紧紧盯着杜衍的眼神,想看他的反应,可他的眼睛却越过她的肩头,看向了另外一边。 “月妹妹……” 江月儿迟钝地转回头,她的身后,站着一长溜的人:严小二,莲香,荷香,还有那个兰少爷!一个不少! 他们全部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望着她。 哎哟,头好晕……她还是快点晕了吧qaq 第49章 晕个鬼啊! 江月儿平时身体壮得跟小牛犊似的, 连个嚏都没怎么打过, 她是说晕就晕得了的那种人吗? 而且山地不止凹凸不平, 从草丛中横生了很多荆棘,搞不好刚倒下去就被扎哭了呢?江月儿连翻了两个白眼,都没能狠心躺下去。 “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月丫儿是你叫的吗?啊?一为姐, 终身为姐, 你你你你,你, 你这个不孝弟, 你气死我了!”江月儿刷地一扭头, 趁众人还在呆滞中, 先劈头盖脸地骂了那混蛋一顿,一转身, 怒气冲冲地就往山下跑。 路过兰少爷时, 江月儿听见他“噗”地笑了一声。 江月儿来个骤停,顿时炸了:“笑什么笑!”这人今天笑话她两次了,有完没完哪!兰少爷被她吓得呛了口口水,惊天动地地咳起来。 这还不算,江月儿伸出拳头, 在他面前一晃, 兰少爷一惊没站稳, 顿时坐倒在地,捂着腿“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瘸着条腿还学人看笑话,活该! 江月儿哼他一声, 还没等接着往下跑,“月妹妹……” 严小二那哀怨的声音吓得她头也不敢回,赶紧脚底抹油地溜了。 下了山,江月儿冲进自己屋,随便收拾两件衣裳,卷起包袱就往外头走。 她要回家……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那几个人了,呜呜呜呜…… 路过院子的时候,看到早上严小二搁在桌子上的解腕尖刀还在,想了想,把刀袖了出门。 院子外还停着驾马车,可惜车夫的位置没人,江月儿又不会驾车,只好另想办法。 她一气儿跑到村头,那里的一户人家有牛车,杜衍和兰家人都借过,江月儿找到那户人家,同闻声而出的女主人道:“吴三嫂,我想借你家牛车用用,车钱加倍,您让吴三叔送我去一趟城里吧。” 吴三嫂看看她身后,迟疑问道:“就你一个人?” 看江月儿点头,吴三嫂迟疑道:“你一个小姑娘家自己出门不太好吧?没跟你两个哥哥说?” 村里很封闭,来了外人,还是几个长得齐整,穿得漂亮的外人这事没过多长时间全村人都知道了。 只不过那样的人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村里人好奇归好奇,没什么人往上凑的。 吴三叔因为借牛车的关系,算是比其他人多知道些这家人。听见自家婆娘的话,多劝了句:“我还是等你哥哥来跟你一道乘吧。” 话音刚落,他只觉眼前一花,这个看上去娇娇柔柔的小姑娘不知从哪变出把细长尖刀,微微一笑:“不用,我带了这个,要是有谁敢我麻烦,我管保叫他有来无回!” 这脸的杀气……莫非这姑娘有些功夫,他看走眼了? 吴三叔犹豫起来。 在吴三叔犹豫的功夫,山上其余几人已经回了院子。 荷香和莲香焦急地跑进房里找江月儿。 严小二一脸悲痛绝,看杜衍的眼神就像在看杀父仇人。 而杜衍也失去了往常的镇定自若,细看上去,他的脸上还有些恍忽。 莲香第一个发现不对:“小姐不在房里,她的衣服也不见了!” “不在?那她能去哪?”杜衍当即收起了脸上的恍惚之,追问道。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