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寒,小寒,我是你大姑姑,你让仇三放了我!”张启岚突然猛烈的挣扎起来,瞪眼瞧着张小寒大喊道。 张小寒皱眉,“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姑姑,更别说是大姑。” “虽然我和你爸不是亲姐弟,但是好歹我们张家养育了他一场。而没有他,自然不会有你,作为报答,你必须救我!” “先不说你奇怪的逻辑。”张小寒淡淡的看向张启岚,角翘起,“你的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是从哪儿把我爸抱回去的?据我所知,我爸可不是什么弃儿,而是被你们从亲生父母身边偷抱走的!” 张启岚愣了下,随即她翘起嘴角,“你想要知道吗?你的亲爷爷亲还在世呢,你让仇三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张小寒眯起眼,冷冷的打量张启岚,这个女人如果只看外表,绝对看不出来她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就是因为祖放言如果她再生不出儿子,就把她赶出张家,你们就把我爸从亲生父母身边偷走,何其自私。更让人厌恶的是,你们把他带到张家,却不好好对他……你们算得上是人吗?” 如果张启昌从小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或许她自己的人生也会有改变。虽然不能肯定会比前世过得好,但穆伍芳和杨虹之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原是可以避免的。 更可悲的其实还是张启昌,明明有机会过更幸福的生活,却在毫无意识的时候,就被人硬生生的毁了。 想到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那次,和张启昌的偶然碰见,花白的头发,眉间郁结的皱纹,还有浑身散发的灰败之气,都让她觉得悲哀。当时她急着离开了,她是没有把她当作父亲,但是也不忍心看到他如此痛苦。 而现在,造成他们一家不幸的罪魁祸首之一,竟然还能那么光明正大的以此为理由要求她,她当自己是圣人还是菩萨? “……你们算得上人吗?”一质问,让张启岚愣了一下,随即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大笑起来,“我一直关注着老家的事情,也知道你,看到你那么果决的和他们离关系,我差点以为你和我是同道中人,后来我才发现你有时候比我更狠,但有时候却又很蠢。我一直不明白,而现在我知道了,你心里还抱着某些可笑的人罢?” “人是什么东西?我想我是没有的,我有的只是一个一个的目标。而为了完成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张启岚咧嘴笑,眼角的皱纹因此更加明显,也让她显得苍老,“我不想当一辈子村姑,所以当年我会想尽办法拒婚,跟着那个有钱的男人从张家湾跑出来,即使,被全族的人唾弃和不齿,即使那个男人后来抛弃了我,我也没后悔过。而和何方元结婚,是为了躲避仇家的探查;为何方元生儿子,也是为了安他的心,能让我继续利用;让何方元救仇三,是为了壮大元帮;而壮大元帮,是为了享受更多的权利和更高的地位!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目的,我想过得更好,你,做不到我这样。” “过得更好?什么才算好呢?既然你一直都关注着家里的情况,那你应该知道爷爷是怎么死的吧?虽然他没有给你荣华富贵,但是他给了你生命。” 看着这样的张启岚,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垂眼,转身,张小寒冷声道:“十分钟到了,我们走吧。” 听到她要走,张启岚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是仇三冲手下摆了下手,一名西装大汉拿着一张手帕上前,趁她不注意捂在她口鼻上,不到三秒,她立马就晕死过去了。 “小寒,你有没有事?”张启翔突然出现在餐厅,他身后跟着一群面冷酷的人,腹间鼓鼓的,显然都是带了武器的。一来,那些人就快速散开,把仇三的人包围在里面。 “小叔,我没事。”看到张启翔的袖口有些破了,他身后的人衣服也或多或少的有缺损,显然在楼下他们已经经过一场酣战了,“老家那边的电话打不通,我立马就要回去了,你和我一起。” “老家出什么事了?”张启翔面一沉,看向仇三的眼神很冷,“他做的?” “原来你们是叔侄!你们到黑碟是故意要接近我吗?”仇三看到张启翔和他身后两人的脸怔了一下,然后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张启翔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张小寒摇头,直接道:“小叔,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我们得快些回去。这边的事情可以不用管了,路上我再和你细说。” 张启翔看向张小寒身边的傅晟平,傅晟平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出声道:“小叔你留几个可靠的人在这边坐镇,然后随我们回去吧。大哥那边,我会和他解释的。” “京门,白杨,你们两个留下。我带十个人走。”张启翔也是担心家里的情况,闻言和两人代了两句,就直接跟着张小寒他们往机场走。 那里,一架私人飞机已经等候多时。 ☆、第一百四十二章 糟糕局面,暗自谋划 张家湾这段时间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从张家学接到张启翔的电话开始,到乔五四和吴强的到来,再到张启山夫被抓走,接着几位老人家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踪影……族里的老老小小都提心吊胆的,担忧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张小寒的电话,确认了张启山夫俩的安全,还没松口气,这天上午就又出了大事。 张铎眼神闪烁的看着周围的突然出现的人,和堂哥张坤对视一眼,然后他开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 他和张坤按照张小寒的吩咐,喊了几个嫡支的人一起轮在后山守候,等待族长和大爷爷他们出来。虽然她没具体解释什么,但是聪明的张家人也没多问。大家在心里把事情都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事关族里的隐秘,一个个都很默契的把嘴巴闭得很紧。 张小寒在张家人心里,是很特殊的——虽然没有张家的血脉,但因为上了族谱,她就是一个再纯正不过的张家人。如今既然她说只要等待,族里的几位长辈就会回来,他们就相信她。 特别是昨天晚上,在接到张小寒打回来的电话,确认张启山夫倆平安的消息,众人对她的信心就更加很充足。 小小的喜悦持续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众人就再也笑不出来。成群的陌生人出现在了张家湾,出现在了后山。而现在,张坤和张铎还有几个族人就是被这些陌生人包围着。 张铎缓慢的退到张坤身后,张坤也很有默契的帮忙挡住那些陌生人的视线。摸出手机,张铎装作害怕的低头躲避,一边伸手快速的摸出手机开始给张小寒发短信。编辑信息,按下发送键,成了!他心里输了口气。 没时间看发送状态,正准备把手机收回口袋,张铎却发觉四周异常安静,身前的堂哥也奇怪的肌紧绷。心里意识到不对,张铎迅速抬头,就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同时,一双大手收走了他的手机,“机灵的,但是很遗憾,你们在这段时间里,是联系不到外界了。”一边说,那人还举着手机屏幕给他看。 发送失败。仔细看手机的右上角,果然没有信号,张铎稚的脸上有惊愕,有愤怒,但是独独没有害怕,“你们做了手脚!”平里,就算是在后山的林子里,手机信号也是格,现在这样,显然不正常! “聪明的小孩,不愧是守护一族。”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张铎的表情,眼底略微闪烁一丝亮光,“整个村子的通讯都已经被我们切断,在没有找到入口前,你们不用浪费心思往外送信了。” 男人前面半句说的很小声,张坤和张铎没有听到,只是听到后面一句,两人的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送不出去消息,就等于他们要任由这些陌生人宰割。 而且,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张小寒本不知情,到时候她贸贸然的带着二叔二婶回村,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张家就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断绝了。无论如何都要把消息送出去,让张小寒知道!张铎和张坤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坚定。不过,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你把村里其他的族人怎么样了?”张坤镇定下来,盯着男人沉声问道。后山这里,除了他和张铎,还有三个嫡支的人,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是他的亲堂兄弟——他是年纪最大的,他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 “放心,他们都平安无事。我们只是想要找到那个山的入口,不会随便害人命。”不过,如果这些人太顽固,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排除来一次杀儆猴。 男人眼底的暗光,张坤没有发现,他听到族人都安全,他心里松了口气。 此时,一名一直拿着一些奇怪器具的人在仔细的查探过周围之后,走到男人身边汇报:“少爷,没有发现。” “都找仔细了?”男人眯着眼打量四周,轻声询问。 “是。” “入口肯定在这周围,我觉得到一股悉的气息。而且,据可靠消息,那些人最后也是在这里消失的,应该不会有错。”男人目光灼灼,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竟带上了几分狂热,“再仔细找,一草,一颗石子都不要放过。” “是。”得到吩咐,周围的人又开始一寸一寸的仔搜寻起来,表情十分的认真。 男人见状,也闭上眼,似乎在受着什么。半晌,他睁开眼,仔细看,他脸上似乎还带着疲惫。不过,他只是把视线快速的从山壁扫过,最后停留在那两棵香樟树之间,角翘起,“这一块,仔细的查。” “是,少爷。” 张坤和张铎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还记得那个神奇的回镜就是在那里。虽然形态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草,但要是这些人一颗一颗的检查,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情! 心里焦急,多少会带一些到脸上来。特别是张铎,虽然他很老成,但他终究只是一名十三岁的少年。和脸都有些发白,眼神更是死死的盯着那几个在山壁前摸索着的陌生人。 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男人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脸上出意的神。不过,半小时过去,那些人依旧没能发现异样,男人的眉头又皱起来,“怎么还没找到?” “属下无能。” 太直接晒着,那些人在原地摸索了这么久,早已经是头大汗,此时听到男人不悦的声音,众人都显得有些惶恐。 男人等得已经有些不难烦了,这里是傅家的地盘,就算傅耀祥和傅晟平都被他们计划着骗离,村里的通讯也被他们即时封锁,但是他们的时间依旧很紧。这村里本来就有傅家的护卫,虽然被控制了,但是家族护卫之间,都有一套特殊的通讯方法,如若不能赶在傅家的大部队到来之前进入山,那么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其他人呢,还在磨蹭什么?” “其它的少爷们,都在村里忙着布置。” “让他们加快速度,完了赶紧到这里集合。”男人沉了一下,然后吩咐道。 “属下这就去通知。”应了一声,那人就赶紧疾步往村子里去。其他人依旧认真的在山壁上仔细的查看,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这位先生,你也看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何会相信那个谣言,认为这里有一个装宝藏的山。作为土生土长的张家湾人,之前我们可未听过这里有藏宝的消息。”张坤看了半晌,终于再次出声,“而且,我看您的样子,并不缺钱。” “从未听过?自欺欺人罢了。”男人哂笑一声,盯着张家的几名青年,双手环抱,“那你告诉我,你们白天黑夜的守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是为了等待你们那几个消失的族人吗?” “我们……”张坤脸一白,这些人竟然把他们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那么,他眼神立马凌厉起来,“抓走我二叔二婶的就是你们么?” “虽然和我们有些关系,但是不是。”男人深深的盯着张坤,“你的思维很捷,不,应该说,你们张家人的脑子似乎都很不错。可是,为什么要死守着宝藏而不去动用呢?凭你们的潜力,加上山里的那些东西,你们本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拥有更多的权利,得到更多你们想也想不到的好处。” “不需要那些东西,只凭我们自己的能力,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实际上,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不是吗?至于其它更多的东西,我不觉得是必需。”张坤并不被男人的话动摇,他看着他,眼神坚定。 “很不错的眼神。”男人摸了摸鼻子,直接道:“既然你们一直都不用,那么让我们取走不是很好?从此以后你们一族不用再担负守护的责任,我们也能了了长久的心愿。告诉我,怎么打开山的入口?” 男人的言论让张坤抿直了嘴,“这位先生,你完全是强盗逻辑。不管那里面的东西是价值连城也好,一文不值也好,我们就算用不着,那些也是我张家的,我们凭什么要给你们?现在你们这样的行为,完全是野蛮的掠夺。” “不过是积极的争取我想要的东西罢了。掠夺又如何?怎么打开入口,回答我!”男人扬了扬角,也不和张坤争辩,低头看了下时间后,沉声问道。 被他霸道的理论噎住,张坤面难看的盯着男人看了半晌,才缓缓摇头,掷地有声道:“我不知道。” “不说?”男人挑眉,面已经开始黑沉下来。他从刚才张铎和张坤两人脸上的表情判断,他们俩一定是知道些内幕的。与其花费时间,让属下查探,不如问来得快当。想到这,男人的垂眼,冷冷的笑了笑。 “我说了,我不知道的。”受到浑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张坤略微移动脚步,小心翼翼的把几位弟弟挡在身后,面谨慎。 他不知道男人为何会突然这样问,但是事实上,他也没说谎,他的确不知道怎么打开入口。族里现在也没人知道。要不然,他们何必干巴巴的在外边等着失踪的长辈,而不是进去寻找? 男人自是认为张坤知道却不愿意说,他重现掀开眼皮,似嘲似讽的近张坤。气氛很沉凝,也很紧绷,张坤努力直视男人,不让自己畏惧的移开,背微微弓着,眼底充防备,像只随时准备扑出的狩猎的。 只是,他虽然意志不错,但身体素质完全跟不上。张坤没有经过系统训练,能打架,也不过是学生时代那种用板砖总结出来的经验。可在男人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男人的动作很迅速,大掌一伸,张铎小小的身体就被男人拖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张坤心脏如鼓般剧烈跳动着,他伸手挽救,却没能成功,现在只能看着张铎反手被男人钳制着,清秀的脸上全是痛苦之。不过,他坚强的没有痛出声。 “我也不想做什么,告诉我打开入口的方法。”男人面淡淡的,动作也很轻松写意,只是一双眼睛暴了他的冷血和暴力,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钳制着张铎的手腕猛然加紧了力道。 “唔。”闷哼一声,张铎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被捏碎了,巨大的疼痛让他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小铎!”张坤和他身后的三名青年都面大变,死死的盯着男人,“你放开他!” “打开入口的方法。”男人居高临下的扫了几人一眼,面不变再次重申道。 “我不知道!”张坤低吼,看着张铎惨白了的一张脸和不断溢出的冷汗心疼不已,“整个张家,知道这个山存在的人都不多,更别谈打开入口的方法了!偏巧,知情的长辈都不在,所以,就算你威胁我们也是没用的!我们是真不知道!” 男人盯着张坤了半晌,确定是自己理解错了之后,有些意兴阑珊的撒手,放开了张铎,冷哼道:“老实的待着吧,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在你们这些人里挑一个杀儆猴。”说完,他用颇具威胁和警告意味的眼神看了几人一眼,男人转身向村子眺望。 男人猛然放松的力道,让张铎酿跄了一下,张坤赶紧上前,在他跌倒之前把人抱住,然后拉着他警惕的赶紧退后几步,离那个男人远远的他才低声问,“怎么样?” 张铎看几位堂哥担心的眼神,勉强出一个笑容,“没事。” 张坤把张铎的手抬起来,面铁青,语气僵硬,“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听到他的话,几人都往他的手腕处看去,均是倒了一口凉气——就这会儿功法,张铎的手腕已经完全红肿起来,而且,手不自然的垂着,显然是被那个男人挫开了骨头! “小铎!”几人惊呼一声,均是小心的扶着他到角落里坐下,“对未成年人都能下如此狠手,这些人完全不可信。” “他们本来就是强盗,有什么信誉可言。” “他们也是谋家,我们完全被他们算计了。只是,那个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人如此费尽心思?” 张坤抿着,侧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忙忙碌碌的陌生人,和那个他完全看不明白的男人,缓缓摇头,“不知道。”随即,他收回视线,轻声的问张铎,“支撑得住吗?” 张铎眼神坚定,“我没事。” 他不是嫡支,父母又死的早,一直跟着爷爷过活。族里的人虽然时不时的帮忙,但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代劳。他爷爷年纪大了,烧火做饭,喂放牛这些活儿他从三四岁就在做,不小心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也有。因为从小的经历,让他比周围的同龄人都要老成。自然,他也明白哭喊和眼泪都是不必要的东西。 因为,它们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反而会让人变得脆弱。所以,他尽管痛得要死,但还是咬牙忍着。 张铎想起六岁的时候,爷爷也相继去世,家虽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但是子却比以前好很多。族里的人都照顾他,大爷爷更是让他一三餐都到他家去吃,也不用为钱担心,因为所有的用度花销,都是那个比大不了他几岁的堂姐张小寒帮忙出的。 虽然她回张家湾的时间很少,但是这不妨碍张家的小辈们对她的崇拜。因为大人们提到她,总是赞不绝口,连大爷爷和族长他们也会时常讲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来烈他们努力向上。 角抿起来,张铎忍耐着堂哥的动作,眼神越发坚定,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像堂姐那样厉害的人。 “虽然挫开的骨头已经接好了,小铎你双手暂时还是不要使力。”张坤擦了把额头的汗水,虽然他只是个通常意义上的牙医,但是一些医生的基本素质他还是有的。 “还有这个,敷上,消肿止痛的。我看那些人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让我们离开。”另外一名青年随手扯了两颗草,碎了之后给张铎敷上。那是农村常见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张铎任由着他的动作,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清凉气息,火辣辣的疼痛也终于减轻了。 “谢谢三堂哥。” “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村里有人上来了。”张坤一直注视着那个男人的动作,此时看到他冲村里的方向招了招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黑的一群人,目测不下二十个。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