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们兄妹二人倒是心意相通,默契非常的。 “嗯!”褚浔也不过多追问褚琪枫离京的细节,只一边往前面正厅的方向走,一边问道:“谁带着他们来的?褚琪炎?” “不是!”蒋六快步跟着她,语速飞快的通禀,“南河王世子虽未出面,但是这些人居然敢找上门来闹事,其中绝对有他的手笔。他们人来了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因为太子殿下吃吃不曾面,这会儿正在吵闹呢。” “吵闹?一群朝廷命官,公然跑到东来生事,只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本分了吗?”褚浔冷笑。 说话间就进了前院的拱门。 彼时那正厅里面,六部尚书和几位功勋卓著的老臣几乎去全部大气。 褚浔人还没进院子,就先听到里面高亢昂的声音,“太子殿下怎么还不出来?臣等有要事和殿下相商,殿下却叫咱们在这里枯等了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就算殿下身体不适,也叫咱们进去问候一声才对,何故一直避而不见?”马上有人附和。 褚浔听了这声音,面就越发显得沉,直接大步往里走,一面扬声对蒋六命令道:“你们都是死人吗?马上叫人进来,给本把这些混账东西全部丢出去!” ☆、第069章 “是!”蒋六拱手应道。 因为褚琪枫不在京城,唯恐会闹出子,他提前就有准备,只是没敢贸然动作罢了,此时一招手,立刻就有分散在四下里的侍卫鱼贯而入,直闯入厅中,将前后门都堵了个严实。 那厅中本来还正群情奋的朝臣们被这声势吓了一跳,刚要质问,不想那些侍卫已经蜂拥而上,不由分说的把人给按下了。 “你们做什么?我们都是朝廷命官,谁敢放肆?”混中,有人狈的大声叫嚷。 在场几人里头也有练家子,自是不会甘于束手就擒,果断出手反击,厅中情况越发混。 因为这些人都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侍卫们也不敢贸然下狠手,打斗中将厅中桌椅摆设撞翻了一地,前后不过片刻功夫,那里面就藉一片。 “反了你们了?这里是东,堂堂太子殿下的府邸,你们竟敢对朝廷命官亮兵刃?到底意何为?谁给你们的胆子?”兵部尚书廖海是武将出身,夺下一个侍卫手中佩刀,反手就劈。 眼见那侍卫是血溅当场,混中却见一剪素的影子横穿过人群,直面前。 仓促之间,褚浔也是空手而来,也是就近夺了一个侍卫手里佩刀,趁着廖海分神的空当,反手以刀柄狠狠往他肋下一顶。 廖海痛的闷哼一声,本能的佝偻脊背往后闪躲。 褚浔的面容冷酷,一撤手一回旋,直接将长刀上翻,用刀背狠击在他的额头上。 侍卫的那一柄长刀足有四五斤重,廖海一个趔趄,只觉得头晕眼花,捂着额头连连后退。 褚浔用的是刀背,虽不见血,但这一下重击,却难保不会伤脑子。 她却也不肯罢休,紧跟着又抢上前去一步,一脚将廖海踹翻在地,一脚踏在他口,这才是目光冷厉的飞快的在厅中扫了一圈,冷声道:“亏得你们还知道这里是东,是堂堂一国储君的府邸,公然在我府中夺刃杀人?你们才是放肆!” 廖海挨了那一下,虽然没有晕死过去,但人却是浑浑噩噩的,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褚浔也不管他,直接把刀往他颈边一横,再次冷声叱道:“蒋六,你这个侍卫首领不想做了,就大可以让贤!眼见着这些人闯进东来,意图不轨,还不给本将这些臣贼子拿下。” 今天但凡能到场的,都是正三品以上的京官。 这些人个个心高气傲,又哪里是受得气的? 文官们被侍卫按下,全无还击之力,几位武将闻言,却是本能的出手反抗。 如说起初的时候是本能的自卫,这会儿却至少也带了五分的刻意和不甘,纷纷就要从侍卫手里夺刀自保。 褚浔的目一厉,将廖海让人群里一踢,忽而再度冷声下令道:“本面前,不知进退,分明就是意图不轨,手中有兵刃的,全都是意图行凶的臣,再有反抗,就全部就地格杀,所有的事情,自有本担待。” 几位正怒发冲冠要抢夺兵器遇敌的武将闻言,俱都是一阵胆寒—— 虽然他们今天登门的初衷并没有想着要走极端,也虽然不分青红皂白先出手的人是褚浔,但这东毕竟不是寻常的地方,他们若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持兵刃意图伤人—— 只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几人下意识的迟疑,手下动作自然也就跟着慢了几分。 蒋六等人却不同他们客气,直接冲上去,干脆将这些人五花大绑的制住。 “公主,臣等都是朝廷命官,今入府也都照规矩递了帖子,前来求见太子殿下的,却不知道臣等所犯何罪,您要这样对我们?”一名武将被强行押着跪在地上,还犹且不甘心的叫嚣。 “你们递了帖子又怎么样?”褚浔冷笑,“难道蒋六没告诉你们,我二哥有事在身,叫你们改再来吗?本今就是拿下了你们,你们也不用觉得冤枉。我才不管你们是递了帖子还是没有,这里是东,是我二哥的府邸,他说不见,你们就该识相的自己滚出去。你们位居人臣,这点规矩还得要本再教你们吗?” 在东闹事,这些人本来也是不敢的,只因为最近两天京城之地言四起,又有人报了确切的消息出来,说褚琪枫不知所踪,人并不在京城,所以权衡再三,他们也这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登门了。 起初的时候,都只是想着来探听虚实,可是等了半天褚琪枫也没面,他们也这才更加硬气了些。 毕竟—— 外面盛传是褚琪枫意对褚易安不利,如果这个时候,他再畏罪潜逃,或是再去做点什么,保不准就要引发朝廷动。 于是人心惶惶之下,这些人也就没能把持得住。 到底是理亏在先你,一行人被训斥的面铁青。 “眼下多事之秋,只是久不见太子殿下面,臣等忧心殿下安危。”姚大学士连忙说道:“公主,方才臣等的确是有过之处,但也只是一时情急,绝没有对殿下不敬的意思,不过是误会一场,还请公主——” “误会?”褚浔本就不等他说完已经冷声打断,“本自己长了眼睛,不需要姚大学士你来说三道四,别的姑且不论,方才廖尚书这几人公然出手伤人——只要你们的眼睛没瞎,就都应该看到了。” “这——”姚大学士急出了一脑门的汗,连忙就还想要迂回辩解。 褚浔也没等他再开口,直接就对蒋六吩咐道:“既然我二哥说了不见他们,就把这些人全都给本请出去。” 她说的是请,语气之中却是一片森凉的冷意,听的人头皮发麻。 外面各家的随从都等在那里,就这么被轰出去,每个人都脸面无光。 但是自己形势不妥,被当场拿住了手腕,众人虽有怨言,却也只能忍了。 褚浔将手里长刀回守卫际的刀鞘里,款步朝门口走去。 廖海还四肢摊平,一动不动的仰躺在地面上,额头上一个很大的青紫的大包,睁着眼却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直接被拍傻了。 褚浔面无表情的垂眸看了他一眼,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凉凉道:“方才但凡是同府里的侍卫动过手的,全部给本绑结实了,递大理寺,告诉姚长泰,他们公然闯入东,动武伤人,本现在怀疑他们有谋逆之心,意图不轨,让他逐个盘查,给我一个代!” 几个动了手的武将一惊,整张脸都青了。 说他们有谋逆之心,绝对是借题发挥,但褚浔既然把话说的这样绝,那便分明是在对姚广泰暗示她要将这些人严办。 虽然自信不会被人拿住图谋不轨的罪证来,但是为官多年,总有些见不得人的黑历史,一旦被扒出来,在仕途上也势必造成阻碍。 “公主——”有人反应过来,马上就想要服软求情。 “不必对本解释。”褚浔头也没回的跨出门去,直接一抬手,打断他的话,“本这个人,公平的很,我只说我眼睛看到的,至于到底只是误会一场,还是你们真的有罪——大理寺自会有所公断,本若再说的多了,反而要成了有失公允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蒋六也不耽搁,带侍卫将这一行人推攮着出了门。 褚浔并未走远,站在花园的入口处冷眼看着,面目冷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人今天敢于公然登门,其实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可以从此处分辨出你们兄妹现下的处境。”苏逸站在她身后,面有忧的开口。 “其实这样的局面,我和哥哥也早就料到了。”褚浔道,并没有回头看他,神之间却是一片平静,“不是哥哥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是他的德行手段不足以服众,而是——一切都败在了年纪上,他就是再如何的治国有方,到底也是太过年轻了。若是父亲在朝还好,可偏偏,现在的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以哥哥这样的年纪当政,按理来说,怎么该钦点几位众人辅政,共商国事的,明明有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可哥哥却没有放权下去,那些所谓的老臣们,只怕个个都不甘心。否则的话——就是褚琪炎在背后推动,又如何能够一呼百应?方才你也看到了,朝三品以上的官员,足有七成在列!倒不是我低估褚琪炎策动人心的能力,而是实事求是,若是没有一个如此吻合的契机,他也做不到。现在与其说是这些人全都被褚琪炎拉拢了过去,倒不如说是私念作祟,终于叫他们沆瀣一气,找到机会把心里积了多时的不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苏逸弯一笑,不置可否。 褚琪枫办事的手段老练,又杀伐决断,很有人君之风,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一切的破绽—— 却是败在他到底太过年轻了。 十五岁的少年当政,就是那些当朝大员更进一步的大好机会,难怪会有那么多人蠢蠢动。 可偏偏,褚琪枫没有照他们料想中的那样行事。 积月累下来,这些人心生不也难怪。 “这里没什么事了,一路护送我回来,你也辛苦了。”静默片刻,褚浔才收拾了散的思绪,回头对苏逸出一个笑容,“你先回去休息吧,如果再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叫人送信过去的。” “嗯!”苏逸也不同她客套,点了点头就往前院走。 他如今还是褚浔初见他时候所穿的那身玄长衫,与人对视的时候,眉目天然温润,隐约可见一点浅淡的笑意,骤一看去,宠辱不惊,就好像是这段时间的所有变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一样的衣衫装扮,一样的眉目表情,可世事变迁,终不可能了无踪迹的。 褚浔从背后看着他,还是能清楚的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寂的气场。 和面目表情无关,而是由心而发,那是回旋在一个人内心深处最为鲜明的声音。 “苏逸!”褚浔的心中莫名一动,忽而扬声叫住了他。 苏逸止步,回头地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的面平静,平静到让人不忍心去打破这种平静。 褚浔下意识的想要回避他的目光,但是心中略一权衡,却还是强撑着没有,坦然直视他的面孔道:“这几天一直忙着赶路,我一直不得空告诉你,我和君玉这一趟回南华的目的,想必你是知道的。褚昕芮死了!” “哦!”苏逸淡淡的应了声,语气十分平淡,但显而易见,那神情之间却出现了瞬间的恍惚。 褚浔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 “嗯!”彼时苏逸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淡淡的出一个笑容,“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好!”褚浔点头。 他于是就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待到他走的远了,桔红才是迟疑着走上前来道:“殿下怎么不告诉他,适容姑娘的死因可能还有内幕?” “算了!”褚浔从远处收回视线,忽而正看向了几个丫头道:“适容的事,到此为止,就当是完全了结了,以后在苏卿水面前,你们也只当是没有这回事,一个字都不准再提。” “是!”纵使心生困惑,几个丫头也都是忙不迭答应着。 就在这时,奉命押解那几名武将去大理寺的蒋六突然匆匆折返,神凝重的禀报道:“公主,南河王世子——到了!” 今天这里这样的大场面,褚琪炎怎么可能缺席? 褚浔闻言,分毫也不意外的拍了拍裙子,抬脚就走,“意料之中,我去看看吧!” 几个丫头如临大敌,连忙要跟。 褚浔侧目看过去一眼,却是忍不住失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本只是出去和他说几句话而已,又不是去打仗。” “他肯定来者不善!”青萝皱眉道,语气深沉。 “你们都别跟着了!”褚浔却不多做解释,直接带了蒋六往大门口走去。 几个丫头不敢违逆她的命令,扯着脖子看了半天,青萝还是不放心,悄悄从后面跟去了门口。 映紫和桔红两个留在花园里,突然想起了苏逸的事,桔红就又忍不住问道:“映紫,你不觉得在适容姑娘的事情上,苏二公子的反应很奇怪吗?莫不是因为李大总管,最后反而叫他因生恨,对适容姑娘起了隔阂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