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身涯的最后一个学期,班上的同学能齐聚一堂本是个奇蹟,大家都忙于不同的试后准备,经过了一番面试与备审资料的袭击,大学端也慢慢的公布了正备取名单。而命运也是如此的捉人,很多事儘管在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夏寧上了私立的顶大,面试本来就是她的强项,顺利的进入了她想要的系所,范安瑋与魏晰予也如愿的进了同一所大学,只不过范安瑋的系所偏冷门,但他也扬言一开学就为转系考做准备,听见对未来有规划的他,我好动,彷彿看见自己的孩子有所长进般。可是我就没有那么的幸运了,我长久以来担心的问题出现,我失去了留在台北的资格,去了彰化的学校,而面试对不善表达的严思端来说,是一个致命的要害,少了文笔的优势,他也无法如愿,选择就读嘉义的国立大学,就这样我们又被现实拆散,甚至去了更远的地方。 在公布大学的那天,严思端依然迫不及待的与我相约在公园,但我并没有到兴奋,反而内心的不安与焦躁不停的翻腾着。放学时间我故意与他错开,在教室待了一会,才走向公车站,最终我下了一个我觉得最好的决定。 晚上的赴约,我穿着轻便的衣物,看着对我招手的严思端,心中有了一阵酸楚,我带着笑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也想顺势牵起我的手,但我无情的闪躲,也不再与他有眼神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心软的人,那双勾魂的双眼,一定会动摇我的决定。 「你怎么了?有了大学还不开心啊。」他停下脚步,直盯着我低下的头, 「我今天要给你答覆了。」我不想再逃避,文不对题的回答, 「恩。」他沉默,但神情依旧散发着和气, 「你不紧张吗?」我问, 「不会啊,干嘛紧张?」 「反正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语气依然的冷静,他再次看向我,没有回避,温柔的狐狸眼安抚着我内心翻滚的情绪, 「所以阿,你就让我再牵一下。嗯?」一字一句如此的轻柔,但却深深的撞击我心,为什么连最后一刻都那么温柔,害我开不了口,眼泪忍不住溃堤,他将手指填我的指间,紧握,手心的温度与我相连,没有人说话,只有我的哭泣声,充斥着夏夜里的寧静, 「你为什么到最后还是对我那么好?」我哽咽, 「因为我说过只对你一个人好。」说的理所当然, 「别再这样了。」我想了很久,狠心的落下这句话, 「你别管我。」又回到平常冷漠的声音,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勇气,看见夏寧这样,我……」我心急的想解释,又被他打断, 「没关係,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说点挽留我的话?」我问, 「因为这样你就会心软吧。而且强迫的情是不会长久的,对吧。」 常的冷漠,此时都是一种令人怜惜的安, 「我们来聊聊天吧,别让最后一个回忆只剩你的哭声。」我默默地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虚假,没了灵魂,像是一种悲哀的习惯,细长的眼尾再也没有翘起,随着眼皮的角度直直的下垂,每句的幽默,都成了一种伤痛,但我们都知道,这是场无法避免的离别,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一切变得快乐些。我快速的抹乾脸上的泪痕,硬是扯开一个笑容, 「嘉义那么偏远的地方,你会不会读回来变成嘉义俗阿。」我努力的讲出了调侃的话语,但心中的伤痕还在淌着血, 「彰化是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差不多偏僻。」 「我学校附近至少还有商店,阿你的学校附近都是田耶。」 强顏笑的笑声中,隐约的穿着些许的鼻音,但我们不愿戳破,扯着脸皮想让对方能将这一刻的记忆停留在彼此最开心的模样,我们或许都高估自己了,都忘了现实的残酷与永恆不变的改变,最终没有人将那句话说出口,因为太了解,所以选择了分开,各自后退了一步,在心中默默地守护着彼此。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