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孟璋下课后和室友们道别,姜公子到停车区看到自己的马仕单车完好无损,得意洋洋向她展示,然后骑车带她回了车行换了辆保时捷718。 “带你去逛个展览,你肯定喜!” 一路向北,路况良好,车辆疾驰在国道上,一个小时多的车程难免饥饿,两人去向麦当劳得来速炫了点饭,到达展览中心时展览还未结束,来参展的观众络绎不绝。 大型广告宣传栏上写着艺术字——国际珠宝展。 这个展览的展厅有四个,矿石玉器,设计成品……五花八门的商品,一个个店铺摊位坐落有序,耀眼的灯光照着柜台里的饰品,美轮美奂,璀璨夺目。 洛孟璋跟在姜公子身旁,目光辗转于各个柜台,钻石和珍珠的光芒反进她的眼中,炯炯有神的双眸中尽是留恋与欣赏。 她看着珠宝,姜公子看着她。 走到一处珍珠饰品柜台,热情的营业员招呼顾客,这家珍珠的种类有很多,洛孟璋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条澳白珍珠吊坠,但注意到上面的价格标签,喜立刻打消了一半。 姜公子看出她的黯然神伤,不由分说让店员打包。 “喜啊?喜就买啊。” 洛孟璋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公子,挥金如土的阔绰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落差,让她很不适。 自己的基本生活需求还是个难题,有人却可以随意购买无用之物。 上大学以来父母没有给过自己一分钱,所谓的“金主”却大把砸钱而不手软。 是嫉妒吗?是羡慕吗?还是认清现实的痛苦? 她恨自己的原生家庭,她恨父母为什么要生下她。 给予她生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为了毁灭。 她艰辛的活着,对生活仍有希望。 她把姜先生给她的钱攒起来,虽然说可以少奋斗十年,但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她要的是这辈子生活无忧,逃去天涯海角,逃离绝望苟活的如今。 “很好看啊。” 姜公子把吊坠系在她的脖颈上,垂在她的前,与火红的裙子产生强烈对比。黑亮的长发,未施粉黛的脸,她的美貌在其衬托下更加出众,洁白瑰丽的珍珠顷刻间黯淡无光。 “真好看……真好看……”姜公子赞扬着,一时失了神。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又好像弹指一挥间。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隔壁的香料摊上传来,洛孟璋余光一瞥,那正是沉香。悉的味道她闻到过很多次,在花园别墅里,在车上,在姜公子的身上。 悉,使人心安。 珠宝展览结束后,姜公子带着她去逛奢侈品店,连逛几个彩妆专柜后收获甚丰,离开时夜幕已然降临,洛孟璋踩着高跟鞋行走一路,也是新鞋的缘故,走得双脚酸痛,甚至还磨破了双脚。 嘀嘀嘀—— 她的手机发来消息,点开一看,是辅导员在大群里通知十分钟后开班会。 宿舍长也在宿舍群里通知室友,准时进线上会议室。 姜公子带着她来到自己名下的一处房产,几百平的复式楼房,看夜景很不错。姜公子还告诉洛孟璋说他父母给他在中心区买了一个四合院单间,属于学区房,平时空闲不住人,以后给孩子上学用。 洛孟璋坐在沙发上,下鞋查看伤口,只是破了点皮,并不是很严重。她问姜公子有没有创可贴,姜公子拿来了医疗箱,为她包扎。 她的脚踩在姜似晨的腿上,男人刚下外套,短袖衫下健壮硬朗的身体被衣料勒住,畅的肌线条勾人心魄。 洛孟璋看的眼都直了,然后她的脚不小心蹭到了姜似晨的积极。 姜似晨抬头,觉自己被挑衅。 洛孟璋此时刚进班会直播间,麦克风和摄像头都关闭,屏幕上出现了辅导员的身影。 “同学们好啊,大家都进来了吗?没有进来的,宿舍长催一下哈。” 洛孟璋把手机放到一旁,抬头便撞上了姜公子五味杂陈的面容。 “额……姜先生?” 前的珍珠吊坠闪闪发光,柔和的光芒透过他的瞳孔,直击大脑。 “你这就等不及了?” 姜公子放下她的脚,然后起身衣服。 “我先去洗澡。” 姜似晨把她留在原地,只身进入卫生间,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甚至哼起了小曲。他仰面靠在浴缸中,水冲刷他的皮肤,洁白的泡沫散落各处,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多岁。 在这期间,沙发上的洛孟璋还在开班会,她听着卫生间内的响动,辅导员的话语如芒在背。 “女生们要懂得分辨,不要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被人骗,那社会上的人比你们的多了!三十岁四十岁的男人都是老油条了,就说几句好听话,你们十八九岁的女大学生一骗一个准!” “他一句养你就是真了?人家拿你们当消遣你们还真信了?大家好歹也是大学生了,建功立业还没成,就先干些不道德的事……” “同学们!全体同学无论女生还是男生,你们一定要洁身自好!擦亮双眼!一定要……”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班会就到此为止,各个班的班长和宿舍长留下来,剩下的可以走了。” 班会结束,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线上会议,洛孟璋退出后关闭了手机,她把头枕在膝盖上,漫长的沉思,直到卫生间内水声消失。 在绝对的倒的现实条件面前,思想无法动摇,或许她真的有过一丝动摇,但是她试图告诉自己,试图让自己相信。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在通往成功的捷径上,没有人会半途而废。 她突然很想笑。 她捂住嘴竭尽全力不发出声音,喜笑颜开眉头舒展,甚至踱步。 眼角有泪滑落。 空前绝后的伤,悲凄笼罩她的全身。 她蹲在地上,哭笑不得。 好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也不知道。 稍微平复了心情,她摘下珍珠吊坠,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然后去探索这间陌生的房子。 姜公子应当是常住与此,衣帽间的服装比花园别墅的还要多,各个风格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整面墙的鞋。 他的卧室是主卧,洛孟璋没有进去。 房子内居然还有书房和电竞房,走到最后一个房间时,洛孟璋迟迟未打开房门,她突然心跳加快,悲伤难过又笼上心头。 那是一间画室,地上散落很多纸张画作,临近台放着一个画架,画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 画中人的眉眼和她相似。 开心,疑惑,生气,难过…… 她捡起地上的作品,有风景画也有肖像画,但大多数肖像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每一幅画都有落款期,最早的一幅是十多年前的,许是初学者,画作成品惨不忍睹,但好歹也有鼻子有眼。长达十余年的练习,绘画者画技也飞速提升,尤其是近几年,画中人仿佛被赋予了灵魂,栩栩如生。 洛孟璋看着画中人,相似的眉眼,神态却不同。 她是落寞的,惆怅的,心事重重的。 画中人是开朗的,和她是个极端。 是她像画中人,抑或是画中人像她,这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讨论的价值。 可为何会悲伤呢? 窗外雷鸣声乍响,一场没有预兆的雨对天幕道别,浇灭一切幻想。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