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栖桐的衣袖不知怎么卷到了车轮子里,袖子不出,又止不住后退的轮椅,急得失声唤着池杉。 嘭的一身,戚栖桐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听见身边人的惊呼,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他觉身边有一阵风吹过,这阵风带着一股木料的香气,接着他便被人掌住了后脑勺,护进了一片稍硬的膛。 一切都始料未及,戚栖桐的五识中,听觉最先恢复,听着那阵急促的心跳声,戚栖桐到前所未有的悉。 “这次廖原怎么没来救你?” 声音太过戏谑,戚栖桐眼神一冷,推开身前的人。 “别动。” 叶清弋惩罚似地在戚栖桐后颈上拍了一下,随后将距离他后脑不过一寸远的花瓶推回到了矮几上。 戚栖桐似有所地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复杂,他皱了眉,不肯转回头去。 “不肯道谢?”叶清弋笑了一下,试着推动轮椅,结果不仅没推动,还招出戚栖桐的一声闷哼,他侧过头来看才发现戚栖桐的袖子卷进了车轮中。 戚栖桐看他在车轮前蹲了下来,还以为他要帮自己把袖子拔出来,没想到他直接上手撕开了那截宽袖。 戚栖桐举起手臂,看着小臂处狗啃似的破衣料,一时无语,可好歹是解救了他,还把他推到了人少的楼梯后,他说句多谢也不过分。 谁知叶清弋突然变了脸,冷声质问着:“你喝酒了?” 刚才看见那硕大的花瓶倒下来的时候,叶清弋也是受了大惊吓的,这会冷静下来了,能很清楚地分辨出那股子酒气不是泉香馆里飘的,就是戚栖桐身上带的。 这个人是疯了吗?咳疾还没好透吧,竟然就喝酒了? “我知道你跟你那个的救命恩人廖公子亲近得很,在自己房里说笑还不够,来这里给谁看?” 叶清弋想起来就生气,他就坐在他们斜对面,他亲眼看见,廖原的嘴角都快裂到眼尾了,真够可以啊!便是上辈子救起戚栖桐之后,他们也没有那么快就这样亲密! 戚栖桐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觉得他莫名其妙,也不道谢了,偏开脸去:“与你无关。” 确实是跟他无关,叶清弋被气得说不出话,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要不是我,你刚才就被砸成泥了,你什么态度?” “我没让你救。”戚栖桐把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这话太孩子气了,以长平君的修养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但是这叶清弋说话句句都带刺,他不听。 可戚栖桐说话也不怎么中听,叶清弋气得面铁青:“你那恩人廖原搂着两个女子没空看你,你那跟班池杉也不在这里,如果不是我看着你,你长平君就要死在青楼里了,要是传出去,你身后名声还是要不要!” 戚栖桐怔怔地看着叶清弋,想着他话里的意思,他一直在注意着自己? 戚栖桐低下了头,捻着破衣袖上的线头,犹豫了会,小声地说:“尚书府的命案已经结了,你还是认为与我有关?” 在一瞬间,叶清弋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但他说出话却瞧不出情绪:“我什么时候说……跟长平君有关了?”戚栖桐这是在试探他知道多少。 “你查案查到我府上,三番两次试探我对那侯府公子的态度,真的不是怀疑我?”戚栖桐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平的枯井无波。 这么坦然,真是因为与死者不,还是因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所以无所畏惧?叶清弋似笑非笑:“我为什么会怀疑你?你跟死者有什么仇么?” 戚栖桐也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不记得了。” 他猜测叶清弋已经知道什么了,但苦于没有证据,便只能言语试探,上回失态估计也是他骗口供的计策,不过好在已经结案,他再怀疑也没有用,只是…… 只是叶清弋已经注意到了他,今后的什么举动怕是都要更谨慎些。 “叶中尉,今多谢。”戚栖桐看到了池杉,隔空点了点头,招他过来,不与叶清弋说再多。 却见叶清弋言又止,回想刚才他对自己与廖原相处似乎多有怨言,甚至还出言不逊,戚栖桐脸难看起来,忍不住侧头警告:“本君的事与叶中尉无关。” 叶清弋本来就没想管,他在席间坐着的时候可是立了誓的,即便戚栖桐举止再轻狂,他也绝不轻举妄动。 与他无关…… 叶清弋冷笑着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的酒杯闷头灌了一杯。 身侧的女子抓着帕子替他拭去嘴角的酒渍,娇声哄着:“别光喝酒啊!奴家陪公子说说话如何?” 叶清弋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不要你,换个人来。” 边上的范志奇笑起来,拉着白奕骁让他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地方就是叶大人这样的人也得褪一层皮!” “叶大人说说啊!你要什么样的姑娘啊!这儿什么都有,你就是要天上的嫦娥织女我都能给你找来!” 叶清弋捏着酒盏,盯着不远处的廖原,道:“我要坐轮椅的,比冰块还冷的,最好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范志奇愣了一下随后笑开了,凑到白奕骁耳边说叶大人真会玩,接着又逗叶清弋:“条件是有点苛刻,不过肯定能找来,要是人真的来了,叶大人想要她做什么啊?” 叶清弋哼了一声,把酒盏往矮桌上重重一磕,咬牙切齿道:“扒皮筋!”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