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二殿下也没法改变自己低的身份,甘棠妹妹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在暖楼里,依仗越高,收到的庇护就越大,甘棠妹妹容出众,因着二殿下的缘故,周围的伶人不敢欺负妹妹,旁的贵人想要欺辱妹妹也要掂量的,偏碰上廖原那个不知尊卑的望八!” 身为甘棠亲近之人,繁霜同身受她内心的焦灼,一边是威胁迫的廖原,一边是无颜再见的戚祚。 “廖原这个王八蛋,着甘棠妹妹从他,不从便要告诉二殿下,说甘棠妹妹他,混账!”繁霜一掌拍在桌上。 “他来得越勤,妹妹就越害怕,以泪洗面,很快消瘦下去,二殿下见了难免有怨,再不提要接她出去的事,又有楼中的其余姑娘传出难听的谣言,甘棠妹妹受不住,生怕二殿下知道了要毁了她的,这才……”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对于甘棠来说,能做的反抗的只有自尽,而对目睹了这一切的小祟来说,他所做的反抗不过是求一个杀人偿命。 繁霜擦着眼泪,笑着说:“好在廖原死了,我也终于把这些事说出来了,说起来,妹妹也算解了。” 香芸抱着繁霜,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得她平复了心情,亲自将她送出门。 临走前,叶清弋给她递去一块干净帕子,又问:“廖原最后一次去暖楼,是不是马球会那天?” 繁霜想了想,点头,说道,马球会上,廖原再次趁前往暖楼,得知甘棠自尽的消息,当即大惊,生怕连累到自己,飞快离开,再也不曾来过。 繁霜离开在晨光熹微之时,香芸去送她,抹着泪回来,看见叶大人沉思着,而封骤啧了一声,她一掌拍了过去:“你这是什么表情?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了?” “不是啊!”封骤着手臂,“我听着是觉得很惨,但是没用啊,听完光知道小祟杀廖原是为了替甘棠报仇,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廖原都死了。” 这也是叶清弋劝戚栖桐不要动手的理由之一,一旦人死了,追究什么都很难了。 但也不是完全无用,毕竟此事涉及了二皇子。 “没准长平君知道该怎么做。” 砰的一声,瓷碗碎裂声让所有人同时回头,只见小叶姑娘瞠目结舌地站在房门前,香芸哎呀一声跑过去,扶着小叶姑娘回了房间,安着:“没事,别害怕,家里碗多着呢,随便摔。” 封骤挠挠头:“也不是很多吧……”说完便任命地去拿扫帚了。 叶清弋问道:“小叶姑娘……现在还是不知道她的身世吗?” 封骤拿着扫帚走来,低声道:“不肯说,不过你瞧见没,她那长眼睛、薄嘴,鼻尖勾的,说起话来字,很像西北人,大概是从很远的地方被拐来,已经不认得自己家了吧。” 又抱怨:“总不能就让她在我这一直住下去吧?我一个大男人!香芸那地儿也不合适……” 叶清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眼下还是让她继续修养一阵子吧。 “这就走了?”封骤问,还想着让叶清弋帮他早饭什么的。 叶清弋道:“上值。” 又笑:“今我爹就要回来了!” 上辈子叶瑾进京时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叶清弋记得万人空巷,长街上挤了人,呼雀跃着,到处都能听见对叶瑾的称赞,叶清弋听着很高兴。 这一世叶清弋一样不能错过父亲进京时的场面。 不仅不能错过,还要热烈捧场。 “白少爷,你的蛐蛐都带上啊!” “范少爷,你的斗,仔都大了吧,不赶出去溜溜?” 邓栎小跑上来问:“这不好吧?旁人怎么看我们啊?” 叶清弋把左右人都招呼上,大手一挥:“怎么看?我爹是谁?以后谁敢欺负我们?” 白奕骁乐道:“是这个理!” 范志奇团着手里的蛐蛐笼子,催促道:“快快,再不出去就占不到好位了!” 于是乎,市监所挟带蛐,一群人乌泱泱地赶往了门楼。 赤练军锐部队在城外驻扎,大将军只带着一个小队进城,在城门处接到通传这才穿过城门。 还没穿过门楼,街上的人接踵而至,已经挤得难以疾驰,只能缓慢前进。 百姓高兴,背着箩筐,架着娃儿,指着威武高大的叶瑾便笑:“是叶大将军!敌人叫了就哇哇叫的大将军啊!” “有大将军在一,大盛可高枕无忧!” “大将军威武!” 街上熙攘,临街的茶楼也人为患,唯有一间厢房安静,戚栖桐凭窗远眺,他看得清楚,面对众人的簇拥,马背上的叶瑾眉头紧锁,副将不时环顾,也面担忧。 再看挤进人群中的市监所众人,戚栖桐忍不住嘲讽:“大将军声望高不是好事。” 尤其还有人开始跪地磕头了,这事要是传上去…… “嗯?他在做什么?”戚栖桐想再凑得近些,但离得太远了,听不到叶清弋在吩咐什么,只能看见市监所众人突然矮了身子,有的钻裆,有的推人,不一会儿就将那些跪在地上磕头的百姓驱赶走了。 “原来不是真傻。”戚栖桐摇摇头,转过身,背对着窗外,拿起了桌上已开封过的信件。 里面记载着廖原和小祟只见的纠葛,是叶清弋托人送过来的。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