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说的话是真的,但也有别的顾虑,他跟叶清弋接触太多了,季亭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为了给他教训,难保不会给将军府使绊子,还是不要拖累旁人的好。 “池杉,我们走吧,去前厅看一出好戏。” 叶清弋回到前厅的时候,叶望璇快被哭了。 之前为了找她,除了灵堂处留了人,其他所有仆人都派去找人了,听说路过各处小门的马车都被叫来打听了。 这般兴师动众还不够,大将军撂下要报官的狠话在此时被一再放大,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嚣张跋扈”的将军府。 太后也来了,坐在帘子后,由戚祚伺候着喝茶,呷了一口暖的,说出来的话却冷:“璇丫头,你方才说是哀家身边的太监带你走的,那你说说那人长什么样,说出来,若是真有这么回事,哀家一定替你做主。” 那太监瘦黑的脸,还跛脚,但叶望璇不敢说了,她不是傻子,现在太后说本没传唤过她,那她说什么都没用,她们就是一伙的,她不明白,上回进太后还待她那般亲热,现在怎么这么可怕呢? “别怕,爹替你做主。”杜氏受到站着的叶望璇紧紧挨着她,她心疼地握住了女儿的手。 叶望璇看着叶瑾正襟危坐的样子,也想学他一膛,可入耳的话是如此难听,叫她气息难平。 “大将军!今是廖公子出殡的子,闹这么一出,也该给廖大人一个代啊!” “大将军,孩子在府里还能丢了不成?你,唉。” 叶瑾不为所动,叶望璇却听不得这些话,张嘴边说:“是有一个——” “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称职,忘了妹妹人生地不就将她落在后院,这才生出事端,请爹爹责罚!” 叶清弋夺过叶望璇的话,大步走进来,捞起衣角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此事因我而起,惊扰了廖大人,太后娘娘和二殿下,是臣之罪。” “哎呀,你这——” “太后娘娘你看!” 谁也没想到叶清弋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身上,而帘子后的太后显然是非常意这样的结果,说话也没有那么严厉了:“如此……那你就好好向廖大人请罪,璇丫头定是受惊了,来,到哀家这里来。” 叶望璇害怕得抖了一下,可眼见着叶清弋十分顺从地去给廖大人赔罪了,他是替自己顶嘴才要受这些委屈,想到这些,叶望璇一步步向太后走去。 太后温言软语地哄着,叶望璇眼眶渐渐红了,她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她她模糊地受到,受尽百姓尊敬的将军府也有很多不得已之处。 太后劝了几句便喊着乏,让边上的戚祚扶她回歇息。 上了马车,太后拉住戚祚:“你的小把戏骗不过哀家,幸而不成,你以为将军府是好相与的?” 戚祚笑着:“什么都瞒不过皇祖母您呢,我是真心喜那叶家姑娘,想给她正妃之位的,所以想着等生米煮成饭了,再将原来的婚事退了,这不就……” “胡闹!”太后也不戳穿他那些小心思,只劝告,“今后不许有这样荒唐的念头,你父皇知道了也要斥你的。” 戚祚乖乖应下,回了自己的马车,立刻呸了一口,“戚栖桐哪儿冒出来的?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去找几个人埋伏在路上,替本殿教训教训他。” 跛脚太监哎哎地应下,道:“误入殿下房里的女子是廖府上的庶三小姐,托人递了信来,问殿下什么时候接她走?” 戚祚轻哼了声,啧啧笑了:“这妖女,先让她等着!” 将军府马车里,泣声很小。 叶望璇缩在杜氏的怀里小声地哭:“娘……璇儿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杜氏心疼得不得了,拍着她肩摇摇头:“没错,不是璇儿的错。” 叶瑾想摸摸女儿的头,忍住了,他自责又懊悔:一时急说出的话,让女也跟着受指责,还连累了清弋。 如果不是为了妹妹,叶清弋这么要强的人怎么肯低头?这会看他绷着脸,叶瑾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 其实叶清弋本不在乎替谁顶罪,他脑子都是戚栖桐说给他听的话。 将军府树大招风,只要叶瑾一天不表态站队,那么今发生的事今后不会少,他与叶望璇的婚事大可以拿来做文章,这还是明面上的,那暗箭呢? 一身军功的大将军处境如此艰难,少不了皇帝对旁人的纵容,觐见时陈大人对叶瑾的弹劾,叶清弋也听舅舅说过了,皇帝分明就是偏袒那些指责的人。 叶瑾在外征战一身伤,却换不来皇帝的信任,叶清弋是怨是恨的,但他更想知道到底如何献忠才能打消皇帝的怀疑。 难道要爹卸甲归田么? 叶清弋觉得闷,心口闷,他掀开车帘想透透气,不巧,看见戚栖桐被池杉背进马车里,马车外分站了四人伺候着,不由叹长平君仪仗真是大。 长平君…… 叶清弋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那疯念头疯长,迅速开花结果,硕大的果实完全占据叶清弋的脑子,他的手不可抑制地发起抖了。 “停车。” 任凭杜氏怎么叫,叶清弋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太后的马车就在前面,他风风火火地赶上,受到侍卫的驱赶也不理,在马车前跪了下来,抬头时脖子上架好了刀,可他雀跃着,脸通红。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