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车,见到了车里的不速之客,气得手抖。 叶清弋笑嘻嘻地上来见礼,手里端着圣旨,让沈复想赶他都得掂量掂量,他咬牙斥道:“少吓唬老夫!” 沈复随即想到眼前这嬉皮笑脸之徒曾经的行径,开始怀疑了,这小子不会真去求皇上赐婚了吧?这个节骨眼,他还有心思想两家结亲的事?两国都要战了! “沈大人多虑了,结亲的事要看缘分,哪里能强求?我拿的是军需官的任命诏书。” 沈复心里一惊,面上还是警惕:“什么意思?” 叶清弋哎了一声,抖开圣旨,明黄的泽让沈复很快捕捉到他脸上的诚恳,只听他说:“虽是我叶家嫁女,但也想让沈大人看看我叶清弋的诚意。” 沈复没看到叶清弋所说的诚意,叶清弋要去庸关、要去哪里跟沈家并无干系,他不想再与叶清弋纠,直截了当地说:“你杀了邹振,向太子投诚,老夫身为言官,最忌立场,叶沈两家不是一条路。” “沈大人这话说的……”叶清弋收起圣旨,道,“如果叶沈亲事成了,沈大人今后劝谏就要对太子一派有所收敛,那不是沈大人自己的问题吗?” 沈复的灰眉皱成一团。 叶清弋大不敬得很,笑着:“沈大人自己要失职,却怪在叶家头上,还要断了两个年轻人的姻缘……” 沈复徐徐坐下:“你不要跟我胡扯,总之我不会松口,沈荣铮绝对不能娶叶家的女儿!你走吧。” 叶清弋收起笑:“沈大人无非是怕叶家站队把沈家也拖下水,恕我直言,一旦小妹嫁入沈家,就是沈家人,叶家要做什么都跟她无关。” “不妨再直白些,我从没有想过拉沈家下水,只想我妹妹能得庇护。” 在昏暗的车厢中,叶清弋言辞恳切,宛若犯了错的小辈在长辈面前忏悔,他仍是笑着,却是苦笑。 上一世叶清弋一意孤行要上战场,本不知道叶瑾重伤对叶家来说代表了什么,妹妹的低嫁才让他看到,叶家这棵大树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深蒂固。 他太冲动,太自以为是,想驱外敌、为父亲报仇反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想护住叶家也没能阻止妹妹跳入火坑,连累母亲为他白了头发。 有过这么惨痛的代价,在沈复面前低头又算得了什么?叶清弋动了动腿。 “干什么?”沈复被他的举动吓住,按住他往下沉的双肩:“我就没见过疯了似的要把妹妹往外嫁的哥哥!你就那么怨她!” 沈复有松口的迹象,叶清弋心中一喜,盯着沈复发白的发,想着,身为御史中丞,沈复多年“攻讦”百官却能明哲保身,可见他能力出众,但这局面也与他家中那位配享太庙的祖宗有关。 沈府人少,沈复与夫人伉俪情深,私下也不是无理跋扈的人,又有正直温润的沈荣铮,叶望璇若是能进沈家,有沈荣铮疼,定能顺遂平安地过一生。 叶清弋郑重道:“此去庸关,生死未卜,若能将妹妹的终身大事定下来,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沈大人不为我叶家,也要为沈兄考虑,望沈大人三思。” “再说吧!” 叶清弋是傍晚的时候才回府的,往只有小厮在府外等候,今站在最前头的是杜若,后面跟着翘首以盼的叶望璇。 叶清弋一乐,夹紧马腹赶了上去。 “哥!你要去找爹么?带上我!我也要去——” “弋儿……” 边上的仆妇小厮都殷切地喊着少爷,眼带心疼,争着上去牵马、搀扶,在金霞弥漫的傍晚,叶府前热闹成一团。 门后,戚栖桐安静地看着他们,有些置之度外的无助。 “小羽,我们走吧。” 他只不过是要从府门回到院里,但叶清弋明早天没亮的时候就要离京了,而在此之前,他一点也不知道叶清弋的打算,叶清弋也没有透任何。 刻意的疏离,不屑一顾,戚栖桐懂了,明白了,那叶清弋站在门外,听到了他说的话,那句喜,叶清弋一定听到了。 只不过是不想让场面闹得太难看,叶清弋还怪善良,对他一反常态却还宿在房中,戚栖桐想,这对两个人都是一种折磨吧。 “小羽,我们收拾东西吧,也该走了。” 小羽点点头,继续帮戚栖桐按腿,脑子里的很。 怎么说呢?她刚开始知道君上喜叶清弋的时候,十分震惊,觉得叶清弋一个大老配不上君上,但叶清弋这种态度,小羽又不自觉地心疼起君上来,私下不知道骂了叶清弋多少次! 就过生辰的那一晚,君上回房后还没什么,突然砸锦盒吓了小羽一跳!但看到君上迅速泛红的眼眶,她又把叫声咽了回去。 君上动了情就受到这种打击,小羽生怕他消沉,好在君上很快就想通了,让她去收拾行李了。 许是恨屋及乌,小羽在库房里凶巴巴地使唤人,惊动了管家,管家上去问了一嘴,得到了答复,等到晚上叶清弋回来正好说了去。 “君上命人清点东西,像是要走。” 叶清弋眉头跳了跳,恰好这时正堂里的杜若走出来,问他下午去了哪里,叶清弋提了提嘴角,如无其事地说:“特地去拜访了薛大人,对了娘,你不是说想捎些东西给舅母么?” “是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