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闻莱本来打算请假在教室自习的，倒不是因为生病情绪不佳，她觉得上体育课很枯燥，对于一个严重缺少运动细胞的人来说。 许如意和周晓担心她一个人在上面又 糊糊睡着了，拼命劝说，然后，她就屈服了。 她俩十分贴心地向体育老师说明了闻莱的情况，老师听后大手一挥，准许她提前自由活动，不用做广播体 了。 获得特权，闻莱笑眯眯地跑到看台上。 还是坐着更幸福。 队伍散开，音响一放，同学们张开双臂，迈开双腿，边数节拍边律动。 大家的水平参差不齐，谁认真、谁摸鱼、谁姿势不对、谁动作滑稽，闻莱在最高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 移开视线，闻莱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放空，有点无聊。 眼前出现一双崭新的白 球鞋，鞋带系得松松垮垮，蝴蝶结打得也不对称，强迫症隐隐有抬头的趋势：“你怎么来了？” 陆以泽撇撇嘴，“我来上课啊。” 眨下眼的功夫，闻莱的手中多了一袋糖炒栗子：“你今天也上体育课？” “不仅我上体育课，我全班都上体育课呢。”陆以泽咧嘴一笑。 至从高二换了新课表，每周一和每周五下午不出意外，他俩都是同时段上体育课的。 关心弟弟也是姐姐的责任与义务，看看闻莱问的都是些什么。 “噢。” 她随手拨了拨袋子开口，往里看了看，说：“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冰糖葫芦。” 板栗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费口水了，她现在正是需要大量补水的时候，嘴巴干干的，咽东西都疼。 “你还挑上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这可是他托关系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住校生命特别苦，门 森严，除非正常放假或者请假，平常时间绝对出不去。 “那你帮我剥。”闻莱最近刚修完指甲，剥起来不太方便。 送个吃的，还要免费附赠售后服务，陆以泽无语死，“你也太懒了，三岁小朋友都明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你都十八了连小孩都不如，得亏我是你弟，换别人早就不干了。” 那就是要干了。 “快点。”闻莱催他。 “哎呀，等会。” 陆以泽刷刷两下，一颗完整的栗子 很快放到她手心。 “谢谢你，我的好弟弟！”闻莱不吝啬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别叫我弟弟，真难听。”陆以泽表面不买账，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陆陆续续剥了几颗，陆以泽问她还吃不吃，不吃他就走了。 “你去哪啊？”闻莱嚼着食物，声音有些含糊。 陆以泽拍掉手上的残渣，“去打球啊，待会有个比赛。” 忽然想到什么，他说，“下次生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话说的，搞得自己是太上老君一样，告诉他就能立刻吃到灵丹妙药吗？ 闻莱巴不得药到病除呢，打点滴又费时又伤手。 “你早告诉我，我就可以早点负荆请罪啊！”陆以泽语气无奈极了。 他妈安女士，中午一通电话拨过来，来不及应声，对方先是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他一顿，最后气冲冲地挂了。 幸亏那会已经吃完饭了，换成一边挨骂一边吃饭，他能吃下去才怪。 骂来骂去，无非就是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姐姐，害她生病。 拜托，他是人又不是神，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啊，她自己不说，他又要从哪里得知她生病了。 至于害她生病，完全是无稽之谈。 反应过来他想表达的意思，闻莱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希望没有下次。 分别前，闻莱弯下 ，耐心地帮他把松垮的鞋带系好，嘱咐道：“打球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看清楚球在哪，别被球给打了，挂彩会很丑。” “运动完记得及时补水，比赛要是输了，千万不能生气，气大伤身。” 她终于有点当姐姐的样子了，陆以泽 动到差点落泪。 动归动，但是，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怎么可能会输，你这是瞎心！” 闻莱：…… 忘了，男生都好面子。 她朋友还在底下做，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篮球场上玩吧，坐这也是无聊。”陆以泽提议道。 “我宁愿无聊。”闻莱拒绝。 “好好好，随便你，我走了。” “等等。”她拉住他的衣摆。 陆以泽：？ “那个，把他喊过来，行？” 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整整二十分钟过去，闻莱一直没等来想见的人，一袋栗子被她消灭了三分之二，后果就是，她的嗓子好干好干。 同学们做完，又开始做游戏。 包括但不限于：老鹰捉小 ，丢呀丢呀丢手绢，一二三木头人。 许如意站下面，双手 ，大喊：“莱莱，快下来玩啊！” 闻莱摇头，又跑又跳的追逐游戏不适合她，还是坐着轻松。 她看见许如意遗憾地摆了摆手，转身回头，兴高采烈地融入集体当中。 大家绕着草坪你追我赶，大声唱歌，群魔 舞，每个人都很开心，是闻莱能同身受的开心，她也跟着轻轻笑起来，即使没有参与。 宽阔的场，各各角落里的人穿着五颜六的衣服，远远望去，眼花缭。 周郁迦过来的时候，一眼就找到了她，看台上最高最偏的位置。 看着他跨越台阶，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闻莱的心跳陡然加快，难以言喻的情愫扩散开来。 鼻尖溢  悉又陌生的苦橙香，想起中午回家时顺便洗掉的那件校服外套，以及她在衣服口袋里摸到的，一颗橙子味的糖。 在这一刻，闻莱确认，早上陪着自己的人就是他。 等到周郁迦落座，她偏头，将怀里的板栗摆到两人中间，隔着东西，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吃吗？” 非常客套的问话，对方却没有任何表示。 他也送了吃的给她，一瓶水和一串冰糖葫芦。 无论是哪样，都是闻莱目前所需要的，水能解渴，糖能解馋。 拒绝显得自己矫情，毕竟它们加起来才几块钱。接受显得自己随便，因为他们一点都不。 正犹豫着，周郁迦已经帮她拧开了瓶盖。 可能是自己刚才看见水的表情过于惊喜，他又很懂她的纠结心理，所以直接帮她做出了决定。 闻莱也不再揶揄，反正收的物品，不止一样两样了。 “谢谢。”她说。 “不客气。”他回。 然后呢？ 然后双方陷入了沉默。 捏着瓶身，闻莱的手心微微 润，她一紧张就会出现冒汗的症状。 为了缓解这种莫名的紧张，她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靠吃东西转移注意力。 “那个，你的手机估计要修得久一点。”她缓慢地解开糖葫芦外面裹着的透明薄膜，吃之前习惯 嗅一嗅它的气味。 像只可 的小动物，看见食物想吃又不敢吃，怕有毒。 “要多久。”周郁迦音很淡，半分疑问语气都听不出来。 “维修店的老板说，你那个手机的牌子产地是国外的，要换屏的话，国内暂时缺货，还说什么登记了也不一定有。” 当时她赶时间，没做过多的了解，想着要是换不了屏，直接买个新的好了，省事省心。 老板听后，有些无语地对她讲国内没有这个品牌的店面，你上哪买去。 也是，太为难人了，闻莱 哭无泪。 她咬着脆生生的糖块，吐出的气息酸酸甜甜的，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尝。 周郁迦不自然地别过头，轻轻哦了一声。 没了？就哦了一声。 闻莱一时语 。 她去的还是市中心供货最全，口碑最好的维修店，这里都没办法，别的地方果断pass。 修又修不快，买又买不到，该怎么办呢。 闻莱直截了当，“要不我给你现金吧，你那个多少钱买的，我原价还你。” 钱和卡一并放在了卫衣的口袋里，她都准备伸手掏了，岂料他说：“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闻莱狐疑地看着他。 周郁迦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目光下敛，长睫 微微扫下来，左眼尾处，有一颗浅淡的泪痣。 因为这颗泪痣，闻莱的心又跳了，她故作镇定地开口，用问题遮掩，“你想要什么？你先说说，我看看我能不能买给你。” 见她如此执着，非要偿清身上的债务，周郁迦歪着头，侧目看向她鼓鼓的口袋，里面不仅有钱。 “我想要你那个。”他指了指。 闻莱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懵圈地掏出了口袋里的几张红钞票，以及她的……你手机。 统称——诺基亚 俗称——老年机 这个她给不了的，给了自己用什么。 闻莱：“你是想让我买一个这样的给你？” 他就说她很聪明的，一点就通。 “我们现在就去买吧。”他甚至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现在吗？” 周郁迦站起身，颀长的身姿逆着光：“嗯，就现在。” 还有五分钟放学，从场走到校门口刚刚好。ＤＡｏｊｕｈUＩＳｈｏU.Cｏｍ |
了。 获得特权，闻莱笑眯眯地跑到看台上。 还是坐着更幸福。 队伍散开，音响一放，同学们张开双臂，迈开双腿，边数节拍边律动。 大家的水平参差不齐，谁认真、谁摸鱼、谁姿势不对、谁动作滑稽，闻莱在最高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 移开视线，闻莱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放空，有点无聊。 眼前出现一双崭新的白
球鞋，鞋带系得松松垮垮，蝴蝶结打得也不对称，强迫症隐隐有抬头的趋势：“你怎么来了？” 陆以泽撇撇嘴，“我来上课啊。” 眨下眼的功夫，闻莱的手中多了一袋糖炒栗子：“你今天也上体育课？” “不仅我上体育课，我全班都上体育课呢。”陆以泽咧嘴一笑。 至从高二换了新课表，每周一和每周五下午不出意外，他俩都是同时段上体育课的。 关心弟弟也是姐姐的责任与义务，看看闻莱问的都是些什么。 “噢。” 她随手拨了拨袋子开口，往里看了看，说：“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冰糖葫芦。” 板栗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费口水了，她现在正是需要大量补水的时候，嘴巴干干的，咽东西都疼。 “你还挑上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这可是他托关系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住校生命特别苦，门
森严，除非正常放假或者请假，平常时间绝对出不去。 “那你帮我剥。”闻莱最近刚修完指甲，剥起来不太方便。 送个吃的，还要免费附赠售后服务，陆以泽无语死，“你也太懒了，三岁小朋友都明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你都十八了连小孩都不如，得亏我是你弟，换别人早就不干了。” 那就是要干了。 “快点。”闻莱催他。 “哎呀，等会。” 陆以泽刷刷两下，一颗完整的栗子
很快放到她手心。 “谢谢你，我的好弟弟！”闻莱不吝啬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别叫我弟弟，真难听。”陆以泽表面不买账，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陆陆续续剥了几颗，陆以泽问她还吃不吃，不吃他就走了。 “你去哪啊？”闻莱嚼着食物，声音有些含糊。 陆以泽拍掉手上的残渣，“去打球啊，待会有个比赛。” 忽然想到什么，他说，“下次生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话说的，搞得自己是太上老君一样，告诉他就能立刻吃到灵丹妙药吗？ 闻莱巴不得药到病除呢，打点滴又费时又伤手。 “你早告诉我，我就可以早点负荆请罪啊！”陆以泽语气无奈极了。 他妈安女士，中午一通电话拨过来，来不及应声，对方先是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他一顿，最后气冲冲地挂了。 幸亏那会已经吃完饭了，换成一边挨骂一边吃饭，他能吃下去才怪。 骂来骂去，无非就是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姐姐，害她生病。 拜托，他是人又不是神，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啊，她自己不说，他又要从哪里得知她生病了。 至于害她生病，完全是无稽之谈。 反应过来他想表达的意思，闻莱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希望没有下次。 分别前，闻莱弯下
，耐心地帮他把松垮的鞋带系好，嘱咐道：“打球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看清楚球在哪，别被球给打了，挂彩会很丑。” “运动完记得及时补水，比赛要是输了，千万不能生气，气大伤身。” 她终于有点当姐姐的样子了，陆以泽
动到差点落泪。 
，丢呀丢呀丢手绢，一二三木头人。 许如意站下面，双手
舞，每个人都很开心，是闻莱能
悉又陌生的苦橙香，想起中午回家时顺便洗掉的那件校服外套，以及她在衣服口袋里摸到的，一颗橙子味的糖。 在这一刻，闻莱确认，早上陪着自己的人就是他。 等到周郁迦落座，她偏头，将怀里的板栗摆到两人中间，隔着东西，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吃吗？” 非常客套的问话，对方却没有任何表示。 他也送了吃的给她，一瓶水和一串冰糖葫芦。 无论是哪样，都是闻莱目前所需要的，水能解渴，糖能解馋。 拒绝显得自己矫情，毕竟它们加起来才几块钱。接受显得自己随便，因为他们一点都不
润，她一紧张就会出现冒汗的症状。 为了缓解这种莫名的紧张
嗅一嗅它的气味。 像只可
的小动物，看见食物想吃又不敢吃，怕有毒。 “要多久。”周郁迦音
哭无泪。 她咬着脆生生的糖块，吐出的气息酸酸甜甜的，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尝。 周郁迦不自然地别过头，轻轻哦了一声。 没了？就哦了一声。 闻莱一时语
。 她去的还是市中心供货最全，口碑最好的维修店，这里都没办法，别的地方果断pass。 修又修不快，买又买不到，该怎么办呢。 闻莱直截了当，“要不我给你现金吧，你那个多少钱买的，我原价还你。” 钱和卡一并放在了卫衣的口袋里，她都准备伸手掏了，岂料他说：“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闻莱狐疑地看着他。 周郁迦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目光下敛，长睫
微微扫下来，左眼尾处，有一颗浅淡的泪痣。 因为这颗泪痣，闻莱的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