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祝南风去了她先前住的小木屋。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祝南风有些紧张,有意挑起话头:“阿,你讲话……好了很多。”反倒是他有些磕巴。 阿说:“学会,就变好了。” 祝南风神柔软了些,道:“阿自然是极聪慧的。” 阿不置可否。 祝南风又踌躇。清俊的少年犹豫半响,开口问:“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他用了个程度稍轻的词汇。 阿一开始没有听明白。等明白后,她说:“因为,不想疼。” “虽为修士,依旧是体凡躯。怎会不疼?”祝南风甚至不愿意去回想。这个人用冰锥刺入自己心口的时候那么快、那么果断,她有没有犹豫过,有没有想过会好痛。 阿答:“不会。”至于是什么不会,却不解释。 祝南风和她相谈几句,进阶成功的喜悦渐渐消失。他那心神震颤,只想哪怕强一点点,也能帮上阿的忙。可是阿什么也不说,而他也什么都不明白。 阿见他失落,抬手摸摸他发顶。他发质有些蓬松,扎着马尾,摸起来茸茸。 祝南风微怔,耳尖又开始泛红。 阿从来不戴香囊。她身上的味道清清淡淡,似雪中白梅。 “阿,我……”清俊的少年抬起头,目光灼灼。他本想说什么,但被一张自窗外飞入的传音符打断。 那传音符上的纹样极张扬,一看便知是谁的手笔。阿接过传音符,准备点击公放。 祝南风拦住阿:“下山历练的子将近,贺兰仙尊或有要事相告……如此,我还是先行告辞。” 他是个很守礼的人。 少年走到一半,又止步。阿捏着传音符困惑看他,听见祝南风音清朗,没头没尾同自己说:“我会为你准备更好的……” 不会被抢夺,也不会被损坏的,更好的礼物。 待祝南风离开后,阿接起贺兰的语音通话。 果不其然,这个人半点要事也无。就是闲着,也要来刷存在。 贺兰正找了条溪附近坐下,他一边捏着石子砸水花,一边照例问:“小儿,今都做了何事?”讲完后扭捏两叁秒,又问,“有没有……唔,有没有想本师尊?” 阿捡了前面的问题答:“今,见了南风。” 贺兰一顿,手中的石子没控好力道,“噗通”沉入水中。他音量顿时拔高:“你见他做什么?不对,谁是南风?”说完想起那厮是叶音小徒弟,立刻然大怒:“不对,你为什么要叫他南风?!” 阿:“他叫南风。” “那也不行!”隔着传音符也能听出贺兰在无理取闹,男人的语气酸溜溜:“你都没叫过我名字……” 贺兰、南风,虽都是二字,可一个是名,一个是姓。亲密意义大不相同。 阿沉默许久。 贺兰在那头不断唤她:“小儿?阿??怎么不讲话,是不是这破地方没信号!” 于是传音符那边又传来贺兰拳打脚踢碍事山脉的声音。 是指他为了不挡住传音符通讯信号,一剑把整片山脉削平的事情。 真不愧是你,贺兰亭。 阿待吵杂的声音停歇,才开口。少女的语气平静极了,甚至透着几分无辜:“贺兰。”她问:“你叫什么?” 因为贺兰以前说,不要记住他的名字。所以,阿第二,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贺兰:!!!! 说起来,贺兰以前在宗内,每回想发脾气,都是神识跑进识海里闹——正殿侧殿寝殿诸多地方,装修都费钱。 现在,人不在玄清宗,行事作风也少了几分顾忌。于是在意识到阿连他名字都没记住后,贺兰他,把方圆百里都夷为了平地。 这山这林这溪,就何其无辜。 他大闹完,手中还捏着传音符。也不管阿到底还在没在听,又旧事重提:“你为什么叫他名字?”语气依旧酸溜溜。 阿正试图从丹药瓶中倒出最后一颗清心丸。她这两学青岚那样当零嘴吃,觉得有点意思。 好半天才想起来还在跟贺兰语音通话。于是抄袭祝南风以前的说法,答:“他和我,年岁相仿。” 贺兰立刻脑补一出糟糠之被年轻貌美娇姨娘取而代之的故事。 他自己,自然是那个糟糠。 贺兰不敢置信:“!你怎能如此!”又出张传音符,气急败坏给叶音发私信:“管好你徒弟!!” 符上还多附上一分灵力,差点把叶音耳膜震破。 叶音:神经病。 他骂完,觉自己最近骂人频率着实有点高。于是又默默打坐,平心静气。 贺兰亭这个人,你不能顺着他意思。你顺他意思,他就很作。阿长久以来也领悟这个道理,于是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决心放置不理。 贺兰没想到阿一声也不吭,直接把传音符给撕了。他好生气,提起剑就想砍些什么东西。可举目四望,四周空空,连方才的小溪都被他填平。于是决定痛苦转移,继续给叶音发私信。 传音符一封接一封。 “叶音,管好你徒弟!” “叶音,叫祝南风不要再扰我!” “叶音,我知道你在听,速速回信!!” …… 叶音烦不胜烦,一封也没搭理。 贺兰于是消停了一阵。再发传音符来时,不再是张扬的纹饰。里面,只有寥寥几字: “叶音,老子迟早鲨了你。” 次,传来贺兰亭启程回宗的消息。 叶音听闻,扭头对身旁大弟子道:“吾命不久矣……” 目茫然的大弟子:? - 并没有什么关联的小剧场: 贺兰:媳妇儿,我打猎回来啦! 阿(摸摸头):好乖。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