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澄的心口一涩,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确实中庸的不像是虞家的子孙。 打小,就有太多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那些目光越多,越沉重,就越衬托的他仿佛一个废物一般,但他的阿爷从不批评他,这就导致许多人都说他的阿爷老了,头昏眼花对他纵容才致使他不能光宗耀祖,他好面子,也担心阿爷和父母亲是不是会因为他的平庸而受辱,所以格格外,但即使再,也改变不了事实,他就是没有那么卓越的天赋,成为不了所向披靡的将才。 今天是阿爷的寿诞,这群亲戚居然贴脸开大,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阿爷不能替他辩驳,连他自己也不能辩驳什么,他真的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入席吧,开眼了大家觥筹错聊些别的东西就不会注意到他了,阿爷有那么多厉害的子孙,总能有别的话聊的,虞澄想到这里,迈开步子避开众人入席,却被顾醒捏住臂弯动弹不得。 “话没说清楚,吃什么吃。”他听见顾醒冷冷道。 虞澄的身体僵了一下。 顾醒其实没怎么在他面前发过火,在他的印象里,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顾醒都有本事嬉笑怒骂着将其化解于无形的风中,厚脸皮到常人不可及的地步,他也不止一次的为此diss过顾醒。 顾醒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他现在明确的知道,顾醒生气了。 “虞澄现在不晕车了。”顾醒笑了起来,敞亮了声线,他的声音本就清朗动听,此刻在偌大的宴会厅上方盘旋着,振聋发聩。 虞澄恍然一怔,反手去摇晃他,“不,我现在还——” “他现在是陆不眠陆少校的学生,陆少校你们知道么?你们总不会没听说过陆不眠陆sir的名号吧!”顾醒不理会他,兀自大声说:“陆少校何等严苛一人,完美主义,眼里容不得沙子,试问虞澄的体测如果不过关,一上悬浮车就吐,陆少校怎么可能选他当自己的助手?”他偏过头,飞快的在虞城耳畔低语道:“怕啊,陆不眠又不在,就是吹。” “可是——”虞澄诚惶诚恐。 “可是个啊,陆不眠是你长官对吧?你为他鞠躬尽瘁冲锋陷阵,他为你的名声尽点责怎么了。”顾醒说:“看,很有用哦。” 虞澄看了眼周围,果不其然,不少人不再用那种鄙薄又唏嘘的眼神瞧他,而是窃窃私语,微微点着头,反倒是那对母子,铁青着脸,各自磨各自的牙。 “陆少校是吧?”那女人嘀咕了一阵,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尖声说:“陆少校今天也到现场赴宴了,你这话是真是假,不如就把陆少校叫出来,当场对质一下!” “什么?!”此话一出,顾醒和虞澄双双变了脸。 侧目间,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穿着一袭正装,肩宽窄,将完美的身形展无遗,单手兜,俊美无俦的脸上悬挂着淡漠,不是陆不眠还能有谁? 顾醒的嘴角动了两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将虞澄拉到跟前。 “妈蛋,你爷过生请了陆不眠你不提前支会我一声。”他龇牙咧嘴道。 “我也不知道啊!”虞澄哭丧着脸说:“我又没拿到宾客名单,而且我以为陆sir不会来参加这种......这种应酬!” “要了命了。”顾醒头皮发麻,他想起不久之前陆不眠跟他说的——“乖乖养伤,别跑。” 这话当时听着像是叮嘱,现在回想起来,本就是警告! 要让陆不眠知道自己前脚答应后脚就把他的话当放,以姓陆的格,一定会狠狠记仇,再加上他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胡言语,拿姓陆的当挡箭牌,姓陆的一定会狠狠报复!让他跟虞澄一同出洋相! “完蛋了完蛋了,你我这下都完蛋了。”顾醒痛苦面具道。 虞澄“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他们俩拿显而易见的心虚反应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场下一片窃窃私语,裹挟着恶意的嗤笑,陆不眠上前一步,将虞澄往前推了推,跟顾醒并排站着。 顾醒原本把鸭舌帽得极低,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身畔却突然挤来一个人,不免有些不舒坦,他侧了侧身体想躲开,对方却得寸进尺的更加迫近,一副非要跟自己贴贴的架势不可。 虞澄被架在前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吓得简直快哭了。 顾醒忽然觉得虞澄这孩子真还怪可怜的。 那些倒霉的自尊心,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举动原都不是原来都是这么来的。 “有正义就够了啊......”顾醒轻声自语,他拽了一下陆不眠的衣角,低声咬耳朵,“喂!虞澄是为了你才去当卧底的你不能不管他!” 他听见陆不眠似乎是低低的笑了一声。 不是吧你笑个鬼啊!所有人都看着你呢你踏马笑个鬼啊! 看我把你的高级西装扯烂! 我扯我扯我扯扯扯! “我们之间的问题回头再解决但孩子的面子你不能不顾!听到没有啊陆不眠!” “听到了。”陆不眠将衣角从他手里揪回来,紧了紧领带,又咳嗽了一声,若无其事道:“求我啊。” 顾醒:“......” 这王八蛋——!! 仿佛是经过了一个世纪的心理建设,顾醒深气,攥紧了拳头,他将下咬的发白,最终用蚊子般的声音飞速吐出三个字,“求你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