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正在尝试活动身体,可惜失败了,依然只能躺在原地,年渺把水递到他边,掰开他的瓣,将水灌了进去,又乖乖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师兄喝了水,又毫不客气地命令:“找个隐蔽的地方,把我藏起来。” 旷野平坦,只有数不清的树,年渺一棵一棵找,终于找到个树,赶紧回来报道:“有个树。” “给我挪过去。” 这可犯了难,他只有八岁,又经常忍饥挨饿,十分瘦小,苦思冥想摸出一条麻绳,在师兄脖子上打了个结,准备将人拖过去,还没打上便听见对方气道:“你小子,是傻子吗?准备勒死我是罢?” 年渺观察着他穿了一个大的腹部,小心道:“这都死不了,应该也勒不死罢?” 大概他的话很有说服力,师兄沉默片刻才道:“绑腿上。” 年渺十分听话,将绳子一头绑在他腿上,另一头扛在自己肩上,哼哧哼哧拖到树里,累得坐在地上直气,又问:“这位师兄,你还有什么需求吗?” “暂时滚,明天再过来。” 年渺却在他身边踌躇:“师兄,你为什么要叫我小子,我是女孩子啊。” 那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微微一哂:“下面长了鸟的,就是男的,懂吗?谁这么无聊骗傻子。” 年渺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明掌门和师父,谁都没发现他是男孩子,偏偏这个起死回生的师兄,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人懒洋洋“哟”了一下:“怎么?看来你是有苦衷?”他的声音很不屑,“等我心情好了再考虑告诉你。” 年渺问:“你要怎么样心情好?” “看不到你的时候。” 年渺鼻子:“那我明天再过来,我给你带吃的喝的,你告诉我行吗?” 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响应,查看了一下,发现对方眼睛已经闭上,没有半点呼,似乎已经死了,他害怕得要命,眼见暮越来越沉,周围响起诡异的窸窣声,他再也不敢守着这具尸体,莽莽撞撞寻了许久的路,才回到落霞峰。 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全是那具尸体起死回生,跟掌门说了自己是个冒牌货,掌门大发雷霆,要了他的小命。 山上发生如此大变故,所有人都成一团,早课也没人上了,师姐们闹哄哄的,不少人都受了伤休养,年渺吃早饭的时候多拿了几个包子藏起来,趁没人注意便往地跑,地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来寻找战死的亲友的,哭喊声连天,他小心地绕来绕去,绕到昨天的树里面,看见尸体还好端端躺在那里,伸手一探,竟然有了呼,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担心。 开心对方捡回来一条命,担心对方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师兄。”他小声道,生怕被外面悼亡的人发现,“你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吃的要吗?” “不要。”那个声音冷漠响起,“有没有带灵力的东西。” “有。”年渺连忙回答,低头从储物袋里摸,门派每个月都会发一定分例,他是正经的内门弟子,自然也不会少,只是修为低微,东西也不是很好,只有一些最低级的丹药,都统统拿出来,往尸体嘴巴里。 他这才发现尸体的恢复速度极为惊人,昨天肚子上的大已经修复了四分之一,没有一点血迹,也能张口吃东西了。 “算了,有跟没有一样。”尸体吃完了他的丹药,反而十分嫌弃,“以后别来了。” 年渺问:“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秘密的吗?” “长眼睛看出来的。” “可是别人都看不出来。”年渺执着道,“夫人说元婴期的都看不出来,我们门派里唯一一位婴期的长老在闭关,这位死掉的师兄,顶多只有筑基期。”他顿了顿,大着胆子道,“你其实是借尸还魂的鬼罢?说不定就是被封印的那个妖兽!” 尸体睁着眼睛,漠然看着他:“所以呢?” 年渺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们换一下,谁也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尸体冷笑:“我既然都是妖兽了,还能让你活着出去宣扬?” 年渺呆住,直到听见对方一句“脑子真有问题”才慢道:“可是,可是你没有吃我,说明你是个好人,应该就是一个路过的鬼,需要一具尸体罢了。”他觑着对方神情,小心翼翼道,“你连动都动不了,看来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还要很久才能恢复,你一个人在这里,总得有端茶倒水的,我过来陪你,也能给你解闷,恢复快一点。” 对方沉默了,似乎在思考:“所以呢?” 年渺道:“既然如此,我就是对你有恩情了,我们修仙之人,是有因果报应的,你受了我的恩,如果还伤害我,是会遭到天谴的。” 回答他的只有冷笑:“我把你杀了也不会有什么天谴。” 年渺忐忑地扭着手,这个尸体实在太难对付了,他最后叹了口气,只能妥协:“那好罢,你如果告诉别人,就先把我杀了罢,反正左右都是死。” 他说着说着哽咽起来,眼泪控制不住直往下掉,掉在尸体脸上。 尸体忍无可忍:“我闲得慌四处宣扬你是个男的?你谁啊?”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