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可能很小,他还是尽力捕捉着蛛丝马迹,不然自己陷入完全无知茫然的状态。不过有时知道太多也不好,很有可能被直接杀掉。 和大人物博弈,真是艰难的赌注。 只有无尽的光。 百里乘风反倒没想过怎么出去,毕竟看上去,完全没有出路,他认为只有等待,唯一的希望是那个戴面具的人,虽然不清楚他们和年渺都在说什么,但他可以从他们的对话中判断出来,这个人是可以动摇,拉入自己这边的。接着,只要能够拖延到年渺的师兄察觉并过来就可以了。 然而现在,年渺竟然说,要从这里出去,他们拿什么来反抗神明呢?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无尽光芒,他们极有可能被关在了月亮里,相信年渺也已经想到了。 他本就没有想过,可以靠自己出去。 可是年渺在很认真地想,甚至尝试在手上聚集灵气,他十分高兴,说明月光可以隔绝他和外面的联络,但隔绝不了他的灵气,他还能正常施法。 百里乘风竟然像个老人一样叹了口气,该说他傻呢,还是乐观呢?竟然想要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 “想到了么?”他还是问, “我们能出去么?” “可以试一试。”年渺道,仰头朝他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是有了什么恶作剧念头的孩子,是促狭和小小的得意,那张普普通通的脸竟然有些晃眼。 “这里都是光,应该是在月亮里面。”年渺道, “风可以从任何隙中逃出去,只要我们找到隙就行。” “你说得轻巧,可是月亮里哪有隙。”百里乘风有些无奈, “全是光,我本找不到,风是吹不散光的。” 他发现和年渺在一起,脾气都能莫名其妙变好,大概如果不好,不是跟不上对方的思路,就是会被气死,久而久之总会被磨平的。 年渺道: “我给你制造一些。” 他的脸上仍然存着一些小小的得意,仿佛在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骄傲,又不愿意说出来要怎么做,让百里乘风又无奈又期待,或许他真的有办法。 寒雾四起,很快浓郁到将年渺完全包裹,周围温度骤降,降到百里乘风有些发抖的地步,他不得不调动灵气,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的状态。 寒雾弥漫,不知不觉中已经铺天盖地,遮挡了一切,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蒙蒙的寒雾,甚至将月光取而代之。 渐渐地,细碎的寒雾开始凝结,他们脚下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冰霜无限蔓延,由下而上,仿佛要把他们所在的整个空间冻结。 百里乘风忽然明白年渺要做什么了,他要将月光冻住,让自己劈开隙! 冰霜是实的,而光是虚无的,冰怎么可能会把月光冻住?除非他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可以将月光化为实物。 年渺自然清楚,单凭他自己,是无法将月光冻住的,可是他调动了镜子里的雾气,那雾气中蕴含着神秘莫测的力量,混在他的灵气里,他的寒霜便有了可以和月光抗衡的能力。 冰霜包围了一切,天地皆白。 百里乘风怔怔地望着眼的霜雪,莫名觉得有些悉。 那他擅闯慕情林,看到慕情湖结冰的情景,好像和现在,一模一样。 寒雾飞旋,万物都裹上了霜,他在蒙的冰天雪地里,看到了一抹永远无法忘记的身影。 他睁大眼睛,试图从眼前的风雪中找到年渺,看看是不是他产生了错觉,却听见清亮的少年音从风雪中催促,飘渺得仿佛能随时消散。 “愣着干什么呀?快开啊!” 收回思绪,他不敢迟疑,调动起灵力,闭上眼睛,用风力知这冰天雪地中最薄弱的一处。 风刃—— 无数道劲风化为锋利的刀刃,朝着那一处最薄弱的地方刮去,划开道道伤痕,百里乘风的手中出现一把巨大无比的刀,刀锋闪着寒芒,承受着他所有的力量和灵气,朝着被划开无数道痕迹的地方倾力辟出。 冷冽的刀锋和寒冰霎时间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铿锵的叮当声。 哗啦—— 是冰裂的声音。 无数碎冰扑面而来,胡砸在脸上身上,犹如飞沙走石,年渺从风雪中主动跑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想也没想,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幻化为风,眨眼间飞出了刚刚破出来的那一道窄窄的隙,将惊天动地的轰隆倒塌声抛在了身后。 外面是无尽的黑暗,和深沉的孤岛,他拉着年渺,落在了黑黝黝的孤岛上,不住地息着,只觉那一刀劈得他全身都了力,虎口仍然隐隐作痛。 海风安静而温柔地吹着,耳畔的风声和着轻缓的波涛声,犹如最好的安眠曲,让人舒服得想倒头就睡,他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虚,几乎要跪倒在地上,连拉着年渺的手都握不住了。 他还是没有松开自己的手,有些茫然地望着年渺: “出来了么?” “出来啦。”年渺朝他盈盈而笑,毫不吝啬地夸奖, “太厉害了风少,我承认你就是风了。” 百里乘风这才松开他的手腕。 他顿时只觉得脚底一软,眼前一黑,索再也懒得支撑,直接躺在了岛屿上,枕着七八糟的石头,仰望着无垠且深邃的苍穹。 没有月亮,是晚上。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