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拢起掌心,轻声道:“回头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 显然,她想单独说。 林苗知道自己存在多余,走之前再一度打量一番林叙,昏昏暗暗的光线,仍然可见男生俊美的五官轮廓,一看就是天生的基因好。 “他就是和我哥重名的人吗?”林苗说,“长得并不像。” 林叙运动后的一身热意瞬间凉了一截,以为自己听错话,“什么?重名?” “你不是叫林叙吗?”林苗问,“我哥和你一个名。” “你哥是谁?” “我哥就是我哥呗。”林苗没多解释,见时间不早,先行走了。 疑惑在思绪里如树枝一般环绕,越搅越。 一阵风既让人清醒,又浇灭所有的热情。 林叙望着眼前略显苍白的小脸,隐约带着一点希望,“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叙。”温静没回答,低声陈述,“我们分手吧。” 第45章 说这话的语气就想是在说天天气不错一样,无波无澜无起伏,与其判断是不含过多情绪,更像是早就谋算好的。 不仓促,深思虑的分手词。 林叙以为眼前一切跟做梦似的分不清现实,前前后后听到的都是从未设想过的情景,猝不及防得嗤笑出声,“温静,你在说什么笑话。” “没有。”相比之下温静格外淡定,“这么多天想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 “哪哪都不合适。”她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之前怎么不说?”他笑意更张狂肆意几分,“老子亲你的时候怎么不说?” 现在才说,闹着玩呢。 比他还能玩。 他好歹玩几天就腻味,她还真的有能耐,一玩玩这么久。 不管怎么说,温静都无动于衷,事先准备好的分手话,竟就那寥寥一句,原因更是离谱扯淡,鬼都不信。糊糊纠到这个地步,林叙自然不会轻易放她回去。 不说清楚不罢休。 还有刚才那女生说的话是几个意思,为什么还有人和他重名。 被太多太多的疑惑绕住,心烦气躁难以克制隐忍,越看她那般平静越火大,伸手把人捞过来,将彼此间距离降到最低。 一边扣着她的身,一边低头,恼火蓄势待发,“怎么不说话?不说清楚今晚别想走。” 男女力道悬殊得厉害,她刚开始试着挣扎一会儿,但无济于事,大庭广众的校园里,他跟个土匪似的将她按得死死的。 “就是分手了,你还要怎样?”温静深呼。 “温静。”他冷笑,“你都不肯编个有信服度的理由,哪怕说你对之前常冬的事耿耿于怀也行。” “对,我就是放不下那事。”她像是钻到一个空子,“可以了吗。” 他一怔,眉眼暗了几分,“我不是道歉了吗?你还要我怎么做?” 道歉了。 也送出一个包包和笔记本。 诚意摆足,态度认真。 温静也相信他是无意的,相信浪子未必不是没有情。 可就是这样,越觉得听到的那句话无比可笑。 他应该是喜她的吧,不然怎么只和她谈呢,怎么会低头道歉呢,可这人的喜,本来就少得可怜。 “……到此为止吧。”温静低声,和自己妥协,“你放开我。” 林叙眼眸微微眯起,手劲不仅没松,反而加大很多,死扣住她的细腕,“狗的到此为止。” 她一只手掰不过他,另一只手试着一同挣扎,然而毫无作用,他稍微一个用力,她整个人都倾到在他怀里。 温静额头磕到男生生硬的膛上,眉尖蹙紧,“你不放我喊了。” “随你。” 反正他不怕丢脸。 她知道这人脾就这样了,油盐不进的,她的挣扎在他看来跟逗宠物似的,男生的劲又野又蛮,不一会儿她原本细白的手腕红了一圈。 温静一闭眼,干脆低头咬了上去。 咬在他的虎口。 他跟没知觉似的,还笑了声。 她牙齿一狠,不知道触碰到哪个血管,很快尝到铁锈的味道,松嘴的时候看到一小片的血迹。 出血了。 他还是没松。 “要不去我那儿。”他淡声陈述,“今晚给你慢慢咬个够。” 温静不咬了,站直身子,“林叙。” 后面的声音低得快要听不到:“我疼。” 他瞳眸一震,几乎没看也是条件反地松开手劲,温静那手腕早就被箍红,看起来像是被铁索锢过,索他没指甲,所以没出血。 林叙看她掌心覆过那截手腕,身上所有的劲儿一瞬间光。 . 温静和林叙分手了。 这消息传开得飞快。 之前说他们分开的都是些风言风语,这回无一不例外保持统一口径,这对不被看好的二人确定分开,原因不明,消息准确,来源于林叙的那帮哥们。 那晚温静夜跑后回寝,简单洗漱,如常刷一集连续剧。 同宿舍的二人,还是第二天才听别人说的,段小佳惊叹于温静毫无显山水的子,那么大的事居然连个倾诉的.望都没有,田婉早已预知先明?,不那么意外,只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随口问一句以后打算。 温静用勺子舀汤拌着饭,低头,声音不明不白,“和以前一样,能有什么打算。” 学习,社,考证。 再往后就是考研考公,安家立业。 过一个普通的人生罢了。 林叙就像是她生命力贸然出现的一颗星,在她为其叹闪耀瞩目的时刻,他也在被别人仰望,于她而言,过客似的留下短暂的痕迹和记忆。 “我是怕你被人说。”田婉淡淡道,“总有小人在背后看热闹。” 那些和林叙暧昧过的女孩,多多少少都被人议论嘲笑过,温静被说得最多,不仅仅由于那本被偷着曝光的笔记本,还因为她真切地和林叙在一起过。 如今分手,大家自然而然认为她被甩了,恶意的揣测相继而来,未婚先孕都被说腻了,还有人说她和之前样貌变化那么大,大概率是偷偷摸摸跑去整容。 温静对言蜚语无动于衷。 她做着普通小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和林叙断绝联系,辞掉咖啡店的工作,林喃以为他们吵架了,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温静含糊带过,只说自己换一份兼职。 处理完琐事,她接到温萍打来的电话。 没有寒暄的话语,开门见山便是一句:“咱妈病了。” 温静一愣,“什么病。” “你别紧张,不太严重。”温萍解释,“腺上长了个四级结节,医生建议说尽早拿掉。” “什么情况?她没和我说。” “我昨天才知道。” 可能是两个女儿大了。 可能是觉得不过是小事。 温母发现自己的情况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和旁人诉说,她是一个典型的中年妇女,传统的相夫教子和重男轻女一个没落下,先前暑假一家人闹过一次不愉快后,和女儿们的距离更疏远一次。 温萍还是从亲戚的嘴里听说的。 腺结节,现代女普遍都会有的病症,上了年纪的妇女情况严重一些,医生给温母评的是四级,在良恶之间徘徊,大概率是要手术切除的。 “我查过了,咱妈情况并不严重,如果是纤维瘤手术费用不过几千,就算恶的话也是早期,咱家负担得起的。”温萍说道,“但你知道她那子,总想着省一点,不肯去医院。” 温静点头,“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啊,你帮忙劝劝呗。” 温萍看样子劝过了,没啥用。 温静挂断电话后给母亲拨了一个过去,那边似乎猜到她的目的,轻叫一声她的名字,随后问她吃过饭没。 “嗯。”温静说,“妈,我刚和我姐打过电话。” “哎呀,她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什么了。”温母故作轻松,“妈没啥大事,吃点药就好了。” “我们听医生的。”温静说,“你先做个进一步检查,然后确定下手术时间,费用方面你别太担心了,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几千,要是严重的话,咱家还可以卖房子。” “妈真的没事。” “你听一次我姐的话吧。”温静深呼,“就当是为我们两个着想。” 一次就好。 生活中那些大大小小只偏弟弟的事情,她们可以忽视,惟独这一回,为她们着想一次,不要让人太担心。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