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集斜了对方一眼。 呸!前两天他们小聚时,这老头一顿饭的功夫还往嘴里灌了半斤纯酿呢! 这才两天不见,就又突然养上生了?谁信啊! 在座的老头,除了他这个老中医懂得时时刻刻保养身体、鲜少喝烈酒外,其他老头一个个都不注重养生、只顾得上及时行乐。 王老集的目光又转到了坐在主座上的谢德毫。 包括这老谢! 王老集坐到谢德毫右手边的空座位上。 “老王,听你说,京城高架刚才发生车祸了?具体是哪块啊?我晚上回家平时得走高架,如果我那块被封了,我估计得在我儿子家凑合一晚了……” 王老集道:“应该是城东那块。具体哪条道不清楚。听说这次是场连环车祸,好多辆车撞在一起了……我儿子女儿、包括现在还在医院当实习生的孙子外孙,也都去医院帮忙了。” “那听着还严重!” “是啊!今天中秋节下雨,高架上的车辆又多,这一发生车祸……” 趁着等温酒的空隙,王老集给身旁的谢德毫诊脉。 他今天来谢德毫家,除了来这蹭顿吃喝外,还要给老友谢德毫看看这右手有多少救治的几率。 在谢德毫去m国前,王老集给谢德毫诊过一次脉。那时候,谢德毫的右手冰凉、几乎毫无触觉,与完全费掉的状态,就差临门一脚。想要完全治好,几率微乎其微。 而这一次…… 王老集的手指头刚触碰到谢德毫的手腕上时,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咦”。 谢德毫立刻问:“怎么了?” “我上次给你诊脉,你这右手凉得跟冰块似的,指头都动弹不得……没想到,那m国洋鬼子医生还真厉害。你去那儿一趟后回来,我今天再给你诊脉时,你这手碰上去温温热热,堵的手部经络也被疏通了一二……这洋鬼子,真有点神奇……” 王老集一边惊叹,一边又给谢德毫继续细细诊脉。 谢德毫眼睛忍不住地一个劲朝着自己的右手方向瞧。 他在m国治疗时,洋鬼子医生们说他手没有治愈的可能,只能给他做最基础的保守治疗、保证病情不再恶化。 所以直到他回国后,他的右手和回国前也没太大区别——碰上去依旧是凉凉的、手部没有力气,拿不住也握不住东西。 可方才,老王分明说他的右手温热…… 谢德毫的心猛地跳动了一瞬,他余光忍不住朝着桌上那杯已被他喝得一干二净的月圆酒酒杯方向瞟去。 他记得,刚才他喝完这杯酒后,出了一掌心的汗。 莫非,是这月圆酒…… 谢德毫正思索时,一旁王老集的双眉又忍不住微微皱起。 他见谢德毫右手肌肤温热,还以为谢德毫的右手有所好转,但他细细诊来,才发现谢德毫的右手好转程度微乎其微。 谢德毫的病情,的确比他上次诊脉时有所缓解,但这并不代表着谢德毫的右手有治了。 王老集收手,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谢德毫正在为自己的病情好转而高兴时,听到王老集的叹气,谢德毫放松的心又变得紧张起来。 王老集:“老谢,你这右手……能恢复到握笔的程度,我只有一成概率。” 上次,王老集能将谢德毫治好的概率不到一成。 这一次,他将谢德毫治好的概率,只有一成。 虽然治好手的概率有所提升,但……两者对谢德毫而言,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谢德毫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失望将内心那冒出的一点点希望火苗噬。 王老集也不忍老友失望。 王老集道:“但我会尽力将你手治好,也许概率还能再提高几分……” 谢德毫笑着摆摆手:“算啦算啦。我都是半截入土、活不了多少年的老头了,这手治不治好也没什么区别……” 就在两人说话间,温好的月圆酒酒香顺着空气“飘”入了餐厅。 谢德毫下巴微抬:“老王,月圆酒温好了。咱们喝酒!” 王老集正对谢德毫再说些什么时,他闻到了酒香。 月圆酒的香气瞬间将他所有的神思全都引。 阿姨将一杯温好的月圆酒放到了王老集面前。 温过之后,原本淡淡的酒香味,化为一团消不散的浓香,这香中带药材的甜、酒的柔和的烈,但闻着一点儿都不腻人。 王老集眼眸微眯,他不像其他老头们那样、迫不及待地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而是先用双手小心翼翼地端起月圆酒,放在鼻尖下轻嗅。 嗅了半天后,王老集才将半温的酒移到旁,慢慢地、像是饮茶似的呷了一小口。 这一小口温热的酒像是一团灵动的跃动暖,向他的口腔、食道、胃……酒落入胃中,将受过秋风秋雨的、微微泛着凉意的胃部,烘得暖暖的。胃暖过后,暖顺着经络遍全身上下…… “……枸杞,人参,红枣……” 王老集一边闭眼受着暖在自己全身经络处畅游的奇妙觉,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十七种。 王老集回过神,才发现桌旁的老头们一个个正看着自己。 王老集:“看着我干嘛?喝酒吃菜啊!” 有老头问:“老王,你这是喝魔怔了?刚才喝酒时,你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 王老集无奈道:“我这是算这酒用了多少种药材……” “那它用了多少种药材呢?” 见其他老头们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王老集只好道。 “这酒……我只能尝出其中用到的17种常用药材。但酿酒的人,肯定这其中又加了别的药材……只是这别的药材,我尝不出来。” 牛仁:“真是神奇了。老王,这酒还有你尝不出的药材?” 家世世代御医的王老集是华夏中医界最厉害的人物。他从医至今,看过的疑难杂症、给病人们用过的药方数不胜数。 想要开出独具自己风格、又能药到病除的良方,势必要对中医无数所能遇到的药材知。 王老集从小到大,辨识的药材数不胜数、堪称一本活的药材百科全书,可他尝了这一杯月圆酒,却只能道出其中所运用到的17种药材、更多的药材他辨别不出…… “不是我尝不出药材,而是这药材……我从医多年,从未尝过这样的味道。”王老集道,“就连从前家中祖传的药方、药材记载中,也没这种味道的药材……这可能是酿酒人使用的、独特的、尚未在华夏中医界被人识的药材。” 华夏中医千千万且尚未形成非常完整的一套体系。至今华夏不同地方、不同传承的中医所使用的药方效果、开药方的格各不相同。所以,王老集不知道的、但能对人体有所裨益的药材,还是有存在的可能的。 王老集笑:“但据我所尝,这款月圆酒,滋补驱寒……是一款名副其实的养生酒。几乎任何年龄段、体制的人喝它,都有养生、改善身体情况的功效。” “所有人喝它,都能改善身体情况?这么神奇?” 王老集微微颔首:“身体完全健康的人,最好适量饮一杯。婴幼儿最好不要喝。但身体有点小小病、或是有体寒类大疾病的人,喝了一杯温热的月圆酒,可以驱寒滋补……而患了热症的人,喝一杯冰镇过的月圆酒,则能祛热解毒……最近秋季,秋雨多,人体容易寒入侵,所以送酒人会说,最好将这月圆酒温过之后再喝……” 说到这,王老集又忍不住叹:“能准把握每种药材使用的剂量、加入我所不知的药材,酿出这一款月圆酒的酿酒人……真是一个天才!” 温酒,可祛寒症。 凉酒,可祛热症。 如此神奇、能适应几乎所有体质人的酒,这可是世间独一份! 王老集一想到这酒的功效,他这一颗心像是有蚂蚁爬,得无比。 他真的太好奇,酿酒之人到底是如何想出这样的酒方、酒方具体是什么了! 可是,酒方肯定是酿酒公司的商业机密,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啊! 但,凡事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平时在众人面前稳重的王老集,头一次出急切的神。 王老集声音急促地问:“老谢,你这月圆酒是在哪儿买的?能和我说说吗?” 谢德毫:“这酒是我外孙女带给我的。说是镁尔代员工食堂送给她的……” 王老集刨问底:“员工食堂?哪个员工?我想找他买酒方!” 他以为是镁尔代公司员工食堂的员工将自己私酿的酒送给陈闪闪的。 “是镁尔代员工食堂,不是镁尔代员工食堂的员工!”谢德毫道,“镁尔代员工食堂,是专门卖吃的的一家网店!闪闪说这月圆酒今年产量不高,所以这家店私下只送给重要客户朋友和员工们的,不对外正式销售……你要是想买酒方,怕是不太容易。” 原来不是员工私酿的酒?是人家卖吃食的店自己酿的酒?产量还有限、不对外销售? 王老集见见这药方的难度,瞬间拔高。 谢德毫说完,看见王老集出了失落的神。 这还是他和王老集当几十年老友来,头天见到王老集这么失望! 不就是一坛子月圆酒嘛!知不知道酒方有这么重要吗?为什么老王会出这样的神? 谢德毫:“这月圆酒的酒方,老王你酒非见不可?这酒有这么神奇么……” 王老集斩钉截铁地道:“非见不可。” 说罢,他一双微微泛着浑浊的老眼温柔深情地注视着手旁这杯月圆酒。 “这酒,远要比我告诉你们的更神奇、对我而言更重要……” 如果他能见见酒方,说不定能将酒方改为能同时治疗寒症和热症的药方…… 要是这个世界上,能存在一种可以适应各种体质和疾病的药方,那么这药方带给华夏中医界、华夏医学界、乃至世界医学界的意义,都是无比重大的。 王老集身为一名老中医,即使他年事已高、早早退休,但他仍对学习新的医学知识,怀揣着一颗热枕之心。 谢德毫思忖了片刻,道:“既然这样……镁尔代员工食堂是镁尔代娱乐公司旗下的品牌。我过段时间要去镁尔代,拜访一位书法大师……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问问那位镁尔代的老板,能不能给你介绍酿酒人认识。至于这酒方……就看你自己了。” “好!” 王老集几乎立刻应下、生怕谢德毫反悔。 然而就在王老集和谢德毫快要订下前往晋江市的机票时…… 王老集被一个突如其来、前来拜访他的新病人绊住了手脚。 ——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