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陈先生的儿子也仅是靠陈先生疯狂在医院内砸钱,才勉强吊着一口气,又何来“命不该绝”一说? 正居士冷笑:“你连他寿将尽的面相都看不出来,还敢质疑我的能力?陈太太,您毕竟是个久居闺阁的女子,容易被别人蒙骗。我知道您对您儿子的事情很担忧,但可不能病急投医。” 正居士这话一出,再场的人脸都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丹鹞正要出声,继续怼正居士。 符文佩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谁,谁说他寿将尽了?” 正居士不屑:“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符文佩抿抿嘴巴,鼓起勇气:“他虽然面部有之气笼罩、看起来是死人的模样,可是之气只罩于他的面部……俗话说,男儿身上三把火。因为之气太重,他头上的火看不见,可他双肩上的火还燃着呢!就是左肩处的气火比右肩的无名火还要暗一些……虽不至死,但也情况危急。” 符文佩讲得头头是道,正居士却不以为然。 男儿身上三把火——的确有这样的说法,但正居士能力有限,他没能达到师父所说的、开天眼的境界。 正居士潜心修行多年来,也只能从一个人的面部看出这人的气运,至于肩膀处之类的火……恕他直言,除非是开了天眼的气运之子,否则这世界上没人能看得见。 可开天眼的气运之子,千年难得一见。每个气运之子降临世间,都是万众瞩目、受人景仰的对象,又怎么会是他面前那个格胆小怯懦、他连姓氏都没听说过的小姑娘呢? 正居士纯粹当符文佩这是在瞎扯。 可符文佩的这段话,却被内心充绝望的陈先生和陈太太听在耳朵里。 陈先生动地问:“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儿子其实还能继续活下去?” 陈太太也着急道:“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儿子醒过来……” 正居士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符文佩出了一个宽陈先生和陈太太的笑容:“你们的儿子遭此横祸,处理起来其实不算太难,并不需要以命换命。只需要先将……” “让我打断一下。陈先生,陈太太。”正居士沉的声音响起,“看来你们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正居士的面看起来不是很好。 陈先生和陈太太面微变。 得罪了这位在京城远赴盛名的大天师,不是一个好选择——正居士做事手段毒辣,格不是个好相处的。万一他怀恨在心…… 陈先生犹豫道:“正居士,对不起。我……” 实话实说,符文佩不需要用“以命换命”这样的险手段就能将他们的儿子救活——陈先生和陈太太更愿意用符文佩的方法试一试。 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除此之外,陈先生对自己的子陈太太很了解。 虽然陈太太从来都不管公司、商务方面的事情,但她是个能力极强的贤内助,在宴会上游刃有余、为陈先生提供过不少有用的信息,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强人。 以陈太太的格,她愿意将符文佩他们带到医院,说明她比较信任符文佩他们、相信他们的能力。 “罢了。陈先生,看来我们有缘无份。”正居士摆摆手,“今天这出戏已经唱够了。以后你们陈家的事儿,我一再不过问。你们也别来找我了,我无能为力。至于你的儿子……” 正居士朝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上扫了一眼,他出一抹嘲讽。 “你们愿意相信这个年纪还没我一半大的小姑娘,能救活你们的儿子……那就相信去吧。祝你们好运。毕竟你们的儿子,最多只有两三天可活了。” 说完,正居士一挥袖,转身离开。 “哥!我好不容易给你们请来正居士,你们怎么把他给气走了?这可是正居士啊!多少人排着队都求不到他呢!” 陈先生的弟弟气得一跺脚,又连忙朝着正居士离开的方向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道。 “正居士,刚才的事情您可不要生气呀——” 陈先生的眉头皱了又皱:“淑仪,不然我们还是……” 陈太太眼圈微红:“让符大师帮忙看看吧。我总不能真见着拿你的命,去换小晨的命吧!而且,正居士不是不能保证百分百能换成功吗?万一中间出了点什么岔子,你和小晨都……还是符大师他们最稳妥。” 陈先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行吧。” 如果这符大师远不如正居士,那么他儿子生命垂危的这两三天,他就算是把整个陈氏都给正居士,那也心甘情愿啊! 陈先生看向一旁的符文佩,他道:“符小姐,那么接下来……” 此刻,正居士已走远。 符文佩道:“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您的儿子之所以这次会出现意外,很有可能是因为他面上那几乎要将头上火气掩盖的气所致……不知道他这几天是被谁动了手脚,导致之气过重,肩膀上的气也都快变成淡淡的小火苗了。” 陈太太和陈先生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我儿子被人动了手脚?!” 符文佩:“是的。除非是特殊生辰和体质外,一个人身上突然出现大量气,肯定是外部因素导致的。所以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儿子身上的气去除。” 陈先生:“好好好……可是符小姐,你能知道谁动了这个手脚,让我儿子身上沾上这么多的气吗?” 要是找出害他儿子出车祸的人,他势必要将对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符文佩犹豫了一下:“这个……我光看他,是看不出来的。具体还需要找到他这些天的衣物、住房、行踪……慢慢推演出来,比较麻烦。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将你儿子身上的气驱除。” 和正居士不同,符文佩在“驱除”气时,什么道具都没有拿出来,而是直接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她的双手紧紧贴在重症监护室的大玻璃窗上,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重症监护室内的、躺在病上的陈先生的儿子。 其他人都站在她的身后——据说是不能打扰符文佩施法,没有人敢上去靠近符文佩。 陈先生看着符文佩“施法”,瓣微抿,他低声问身旁的陈太太。 “淑仪,她……真的没问题吗?要不然我还是把正居士找……” “先看看吧。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会让你去找正居士。” 陈太太其实心中也没有底。 虽然朱太太在微讯里把符文佩夸上了天,但陈太太不知道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而陈先生和陈太太口中的正居士,此刻正在医院地下的停车库。 一辆低调的黑豪车,停在地下停车库内,车上的后排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正居士,还有一个是陈先生的弟弟。 “先生,您来的时候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说是这件事会帮我办成功?不过是来了几个黄小子和黄丫头,您怎么就走了呀!” 正居士双手搭在膝盖上,他紧闭双眼,并未做出任何的反应。 陈先生的弟弟又道:“先生我说过,如果计划能够成功,我会分给你一半陈氏集团的资产……” 早些天,陈先生的弟弟花了高价找到正居士,请正居士为他做部戏。 众所周知,正居士有给人“逆天改命”的神奇道法,而陈先生的弟弟此番上门,却不想让正居士给他改“好运”,而是要给人“改厄运”。 没错,陈先生的儿子发生车祸的“厄运”,就是正居士一手办的。 只不过,陈先生的儿子本身命不该绝,所以车祸发生后,他尚且留了一息。 而这一息,不仅牵动了陈先生和陈太太的心,也让正居士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陈先生和陈先生的弟弟早年间,因为公司职位问题曾经发生过矛盾——他们二人的父亲去世后,按照遗嘱,给他们两个分配了公司的职位。 陈先生是公司的总裁,陈先生的弟弟则是小小的办公室科长。 陈先生的弟弟不陈先生能够坐到公司最高的位置,自己只能蜗居在办公室内做个普通的科长,两人因此积怨已久,陈先生的弟弟一直耿耿于怀。 眼看着陈先生即将退居二线,而陈先生的儿子也要顶替陈先生、成为公司新一任总裁,自己这个当叔叔的要被侄子踩在头顶上,陈先生的弟弟怎么能忍得下去! 于是他找了正居士,想要一并将自己的哥哥和侄子铲除。 陈先生的儿子留了一息后,正居士会给他们进行“替身术”——说是将陈先生的命,转移到陈先生的儿子身上,但实则,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术法。 这场术法失败后,正居士将会夺走他们父子二人的命。 但俗话说,“天道平衡”。 陈先生和陈先生的儿子没死在该死的年纪,那么他们多余的命该怎么办呢? 正居士轻轻地触碰着自己间别的羊脂玉牌。 当然是要留给他的乖侄儿了。 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镁尔代,他的侄子也不会连逢意外,迄今为止都躺在医院里,不得好运…… 等等,镁尔代…… 正居士觉自己在无意间,似乎漏注意了些什么,但他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正居士眸淡淡地看着陈先生的弟弟:“怪不得你争不过你的哥哥。遇到一点风波,就大惊小怪。不知道吗?要想能捉到猎物,就必须也得要有十足的耐心。” 陈先生的弟弟面上闪过几分不快,可碍于说他的人是正居士,他不好直接回怼。 陈先生的弟弟只能憋屈地问:“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正居士眼眸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 “快了。”他说,“我刚才去的那一遭,并非完全白去。我在里头稍微动了点手脚,催化我们的计划进程……就凭陈太太找来的几个孩子,本不能将陈先生的儿子救回来。因为这是一局——一步死二棋的棋局。” “叮叮叮”,正居士的手机铃声响起。 正居士接起电话,语气柔和:“喂?侄儿,有什么事吗?好,我现在就过来。” 说着,正居士对坐在前排的司机道:“我要去京二院。” 正好,他也要找他的侄儿,把这偷偷来的命,先给他的侄儿续上……等事情完成之后,他的侄儿估计再不会出现什么大差错了。 —— 因为大家都站在符文佩的身后,所以他们没有注意到符文佩眼睛的诡异转变。 过了一会儿,符文佩眨眨眼,她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符文佩松开贴在玻璃窗的双手。 “符大师,我儿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陈先生连忙围了上去,陈太太则在一旁体贴地给符文佩送来水和点心。 “谢谢。”符文佩接过陈太太送来的水,喝了一口润润嗓,“我一开始看的时候,他的问题不算很大。但是刚才……” 符文佩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体有点古怪——像是时刻存在着另一个人,帮她除掉周围的秽气气祟……可是自己只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就像上次,在朱先生的办公室里。 虽然小老板他们都说,她给被祟附体的“朱先生”贴了张符纸后,祟被赶了出来,她因为体力不支等原因,倒在了地板上。 而被赶出来的祟,恰好被梅谦丹鹞他们联手除尽。 符文佩却总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