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大娘们也都跟到了新房里,特别是金氏婆媳三人,那速度,说是用跑的都不为过。 只不过,没一会儿,婆媳三人就都出来了,脸上的失望表情明显。 不多会儿,新房里又走出好几个婶子大娘来,也不知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这么漂亮水灵的新娘子,居然被说成傻的,这可真是坏到家了啊。 此时心中愤愤的婶子大娘们,全然忘记先前她们也是打着看好戏的心思了。 今的酒席共摆了四十多桌,林氏族人差不多全都来了,吴氏也是难得的大方,每桌安排了四个荤菜八个素菜,主食除了米饭,还给每人分了一个印着大红喜字的白面馒头。 有妇人悄悄在心里算了算,这又是又是鱼,还有大碗和红烧猪蹄的,乖乖,今这一通喜宴办下来,至少得三两银子了吧。 哎呦,可真舍得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直至夕西斜,众人才渐渐散去。 等收拾好碗筷后,吴氏就把剩下的菜给帮工的妇人们分了分,还给她们每人装了一碗红烧,这是先前她就打算好的,大冷天的择菜洗碗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计,自己总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最后,几名妇人都脸喜的回了家。 酒席上的桌子板凳都是从族人家里借来的,现下马上就要天黑了,只能等明再还给人家。 今收了不少的礼钱,吴氏想找几个儿媳把账对一对,可她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着,吴氏正有些纳闷三人到哪里去了,就看到草和燕两人各捧着一碗红枣往屋后头去。 吴氏心下奇怪,忙也跟了过去,结果就看到两小丫头直接绕到了新房的后头,没等吴氏走近,燕和草很快就又走了出来,双手空空,显然刚才姐妹俩是给谁送红枣去的。 再看看新房的方位,吴氏心想,自己的三个儿媳总不会躲在新房后头偷听墙角吧? 果然,等吴氏走近后,就听到周氏刘氏还有冯氏的窃窃私语声传来。 “哎呦,我说大嫂,你说话声音能不能稍微小声点,咱们可别被发现了。” “晓得了晓得了。”周氏忍不住的笑,边点头边抓了颗红枣进了嘴里。 刘氏低了嗓音,“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大嫂孙子都抱在手上了,哎呦,想想都让人羡慕啊。” 一听这话,周氏更是嘴角咧到了耳朵,“有啥好羡慕的,明年你家远松不也要成亲了,等再过上一年,你和二弟一准也当上爷了。” 刘氏嗯嗯嗯地点着头,两眼笑成了月牙,她可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呢。 看到大嫂二嫂都是一副心喜的表情,再想到自家狗子才八岁的年纪,冯氏心伤,等自己当上祖母,怕还得十年吧。 冯氏拍了拍周氏和刘氏,“你俩可就威风了,不像我,最起码还得再过十年才能当上婆婆呢。” “当婆婆有啥威风的。” 周氏和刘氏异口同声,虽嘴上这样说,可两人脸上的神情可做不得假,看着就是一副风得意的模样。 “咋就不威风了,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你看咱们娘,挥起大扫把来多威风啊,哈哈哈,幸好咱们都跑的快。” 周氏和刘氏也捂着嘴偷笑,可不就是跑得快嘛。 跑得快? 这话吴氏咋这么不听呢。 哼,要不是老娘留着手,还能由着你们一个个跑了。 想到这里,吴氏一个转身,四处寻起大扫把来。 很快,正与高翠你看着我,我望着你的林远枫,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几声哎呦,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他的大嗓门,“往哪里跑!” 林远枫忙推开窗户往外瞧去,只见他娘,还有二婶三婶,三人飞快在前头跑,而他,正举着竹扫把,在后头追着。 …… 第二的早饭,是新媳妇起来做的,不过周氏看到自家儿子有帮着淘米烧火来着。 小夫俩和和美美的,周氏自然高兴,她可没那些家务活必须儿媳妇做的规矩。 想起自己刚成亲那会儿,大柱不也常帮着洗菜烧火吗,那时婆婆也都没说啥呢。 吃好了早饭,就该新媳妇敬茶了,先是老林头和吴氏,再是林大柱和周氏,而后几位叔叔婶婶,高翠双手端茶,一一敬了过去。 等喝过了茶,老林头几人把早已准备好的红封放到了托盘里。 至于林远秋他们,在喊过大嫂后,就都收到了礼物。 梅和秀,还有燕草,每人是一对漂亮的银耳珰,而几个男孩子,除了林远秋是一套笔墨外,其他几人都是一套新衣裳来着。 “多谢大嫂!”几个小姑娘乐得合不拢嘴。 林远秋也捧着笔墨再次跟大嫂道谢。 两旬假很快结束,这次送儿子回私塾时,林三柱特地又给拿了一棉被过去,眼见天越来越冷了,可不要冻着儿子才好。 周子旭老早就在宿舍里等着了,在家两他可没闲着,这不,一本千字文又抄好了。 自从挣到第一笔抄书的银钱后,周子旭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每天除了上课吃饭,其他时候都在忙碌抄书的事,至于那捉蝈蝈养蝈蝈啥的,早就被他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蝈蝈哪有抄书好玩啊,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抄的书会被别人买了去,然后当宝一样的捧在手里仔细研读,就特别有成就呢。 …… 第53章 想法 接下来的几,周秀才侧重了策论的讲解,也让甲班学生做了好多往年府试中的策论例题。 林远秋知道,夫子这是在为明年的府试做着准备呢,毕竟今年去参加府试的五名学子,主要还是困在了策论题上。 许是觉得学生们缺乏阅历的缘故,除了多做习题外,周秀才还时常会让学生们去街市或者乡间走上一走,让他们多去了解当下布帛菽粟之价,以及百姓们的生计。 每次出门时,林远秋都能看到,隔壁几家私塾也会有夫子领着学生出门。 看来,众夫子的目的和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没有实践经验的支撑,怎可能写出有实质、带真知的好文章来。 这样的做法,林远秋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要知道,来到古代好几年,他还真没好好到四处逛一逛呢。 以前他跟着爹出来时,都是相当的赶时间,老担心会搭不上牛车,是以,每次都是定点定位,买好了东西就直接回家。 所以,有好些地方,林远秋都还没去过呢。 比如此时,他和周子旭,就来到了先前从未踏足过的河溪街,这边有好几家卖书画的铺子,等看到店内挂着一幅幅装裱好的画轴时,林远秋便停下脚步,仔细欣赏了起来。 墙上的画大多以工笔的居多,有花鸟,有山水,还有人物。而写意的,除了花鸟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了。 一旁的周子旭见林远秋站在画前好久都没移步,只以为他想买画来着,便上前低嗓子道,“林兄,你若是想买年画,咱们就去集市,听祥伯说,集市那边可是有不少呢。” 现下正是置办年货的时候,那联摊位上就有年画可买,好些人在买对联时都会带上几张年画回家,等除夕夜再往墙上一贴,算是增年味了。 在周子旭看来,大过年的肯定要买喜庆一些的年画了,铺子里挂着的这些太过清雅,不太适合过年的气氛。 林远秋摇头,他自然没有买画的想法。 相反,此时的他,正在心里琢磨着卖画的可行呢。 这段时靠着抄书,林远秋已存下了二百八十五文铜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在前世,林远秋就是个居安思危的人,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林远秋觉得,银钱这个东西,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所以,若能有法子多挣些银子,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事。 刚刚林远秋仔细看了这些画,觉得,若是让他来画的话,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毕竟前世自己读的就是美术专业,不管是工笔画还是写意画,他都是很拿手的。 只是不知这些画的价格怎样,想到这里,林远秋指着墙上尺寸最小的一副问道,“掌柜,这幅秋山松居图多少银钱啊?” 店掌柜也不欺小,并没有因为林远秋是小孩子,认为买画的可能不大,而不搭理人家,只见胖掌柜笑着伸出两手指,道,“两百文。” 两百文! 周子旭惊讶不小,这才四尺斗方的尺寸,居然要卖这么贵。 还有,自己抄了这么多天的书,挣的银钱也才两百多文呢。 何况,比起抄书,画一副画的时间不知要少上许多。 再想起,先前自己学画太过敷衍,如今看来,实在太不应该。 周子旭决定,等叔爷再教大家画画时,他一定要打起十二分认真,好好学画才行。 显然,这样的价格,林远秋也是没想到的。 惊诧过后,他也没管掌柜会不会不耐烦,忙又把边上的几幅花鸟图的价格,一一问了个遍。 等知道都得三百文往上的卖价后,林远秋心中动,突然有种自己的前世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的觉。 林远秋要求不高,自己画的画,只要人家能给到一半的价格,他就心意足了。 不过,他的这一想法,在问了朱砂,赭石、石绿,以及石青这些颜料的价钱后,立马收了起来。 也终于知道,那些画为何会卖这么贵的原因了。 先前林远秋画花样,用的都是水墨,所以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颜料会这么贵。 这不,才圆圆的一小瓷盒,居然要六十文,要知道,这还是单一种颜的价格。 林远秋算了算,自己若想把画画所需的几种主要颜都买齐的话,最起码得花一两多银子。 想到自己手头的五百多文,林远秋只能暂时打消卖画的念头。 唉,等存够买颜料的银钱再说吧。 回到私塾,周秀才给甲班众人布置了今的策论题目《言民事疏》,并让学生们结合这几所学的尚书盘庚篇,阐明自己的心中所想。 林远秋心中早已有了开头,不过,在开文之前,他先引用了盘庚篇中的论据,只见林远秋提笔写到:“秋盘庚迁于殷,民不适有居,率吁众戚,出矢言曰:我王来,既爰宅于兹,重我民无尽刘。不能胥匡以生,卜稽曰其如台!先王有服,恪谨天命,兹犹不常宁,不常厥邑,于今五邦……” …… 和老林头预想的一样,今年的全族宴,他家不用再像先前那样,坐在风口的位置了。 不过,能被安排在最靠前,且还与林有志相邻,这是老林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原本他以为只是把桌子往前挪一挪而已。 再看离得不远的地方,他大哥林金财正一个劲的往他这边瞧,那眉头紧锁的模样,老林头都不愿去多看。 其实要老林头说,坐在哪里吃饭都一样,经过先前的几次冷遇,如今的他也看明白了许多。 ……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