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被逗得乐不可支。 在盖头下的楚引歌也角上扬,好像有他在,任何事都不必手忙脚,都是那么快。 原来来接亲的是舒国公府的,想必是舒云帆,她在请柬上看到过他的名字,可她在什么地方会听到过他的声音呢? 还未想透,就听门吱呀一声,“楚编修,上路吧。” 是欠揍的宋誉,什么叫上路..... 楚引歌走过去捶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宋誉蹲下,也笑道:“这才对嘛,大婚就要开开心心的。” 楚引歌趴伏在他的背上,有些慨,他们是从小长大的玩伴,这一天,他送她出嫁。 不由道:“谢谢你啊,阿兄。” “别以为这么说就可以不给钱了,”宋誉稳稳地握着她的膝弯,“我都打听过了,人家小舅子都是要收钱的。” 楚引歌笑了笑,还未回答,又听他说道:“我就换种方式收,你看你那么轻,去世子爷家好好养养,多长些,就算收钱了。” 楚引歌刚擦干的泪又要忍不住落了。 宋家小门小户,还没走几步,红绒毯就到了尽头。 尽头处停着龙凤红花轿,白川舟就站在轿边。 “以后跟世子爷好好过子啊。”宋誉将她放下,轻语道。 尔后将楚引歌给白川舟,眼眶润,“被她打虽然疼的,但棠棠是个好姑娘,爷要好好珍惜。” 白川舟握过楚引歌的纤纤柔荑,拍了拍宋誉的肩,“放心。” 这一声换做任何人说都有点大言不惭的意味,但他说却丝毫不会让人有说大话的觉,白川舟似乎天生就是有这份底气和矜傲。 楚引歌虽看不到,但她已能想到他说这话时上挑的眉眼,嘴角含笑的云淡风轻模样,她就莫名心安。 白川舟单手起轿帘,将她送进了轿内。 待楚引歌坐稳后,白川舟依然没放开她的手,楚引歌稍重地握了握,盖头苏底下,她可以看到他骨节分明的修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背,示意他别误了吉时。 白川舟角轻牵,眸温柔,声极其清越,似金石击缶,带着显见的欣愉:“棠棠,带你回家了。” - 绕城一周得用上大半,因白川舟早在座椅上垫了层软柔的细绒毯,楚引歌并未觉得酸背疼,反倒很是舒适。 她展开宋师父给她的字条,猜得没错,确实是剑师父写的,那字歪歪扭扭:“已见过孽徒夫君,见腿已断,心甚安,样貌俊朗,与汝还算相配,嫁了罢。” 楚引歌弯了弯,剑师父已经见过世子爷了?估计是悄悄的,世子爷腿断的时候见的罢? 她又有些庆幸白川舟当时从马上摔落断了腿,否则若是剑师父去见他时腿还好好的,那恐怕就不是腿折那么简单了。 楚引歌想到今他也是骑着马,下意识地掀了窗幔,才想到自己罩着红盖头,也看不到,便缩回了手。 行在轿边的白川舟驭着高头大马,见她探出了个脑袋,又缩了回去,问道:“怎么了?” “我是怕你从马上掉下来,”楚引歌倒是实诚。 白川舟蹙了蹙眉,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傻姑娘将宋沂打他那一顿的腿伤,以为是他从马上跌落而下。 “行,我尽量好好驾马,”他瓣含笑,“只要没人抢亲,我不会下马。” 说到抢亲,楚引歌莫名想到了那个人,她竟有些心慌。 “爷,昨的那人万一来.......” 她没再说下去,以楚翎的处事,应当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现下比起抢亲更怕的是,他来闹婚。 “他啊,”白川舟眯了眯眼,声慵懒,“恐是起不来了榻了。” “啊?” “阁主给他的生辰送了份大礼,现在应当还沉浸在大礼当中呢。” “是何大礼?”楚引歌愣怔,“不会被阁主杀了罢?” 楚翎死了她倒是觉得罪有应得,可他背后是东,若他死了,那阁主的子就不好过了。 “阁主哪会是这么莽撞的人,”白川舟漫不经心地说道,“让他少了二两,下不来榻罢了。” 楚引歌倒没去细思这二两是从哪少的,只以为是打斗了一番,皮剐蹭实属正常。 “可爷,我有一事不明,阁主为何这么听你的话?” 白川舟低笑了声:“那我可是托夫人的福......” 楚引歌不是很明白,想要继续往下听他说,却听破竹声响,立冬的声漾入耳畔:“来了!来了!” 到蔷薇居了。 周围应是来了不少人,楚引歌只听得人声鼎沸,爆竹声响,礼乐齐奏。 喜轿没有立马停下,而是由轿夫们抬着跨过火盆之后,才稳稳当当地落在府门口。 俄顷,轿帘掀开,楚引歌手中被了红缎,她知道另一端正被白川舟握着,红缎被轻轻往前拽了拽,她在盖头下轻笑。 轿外已铺了长长的一红绒毯,从府门一直到正堂。 楚引歌被仆妇扶出来,往前走了几步,鼻尖嗅入薄荷气息,仆妇松了手,白川舟应当就在她的半寸之内, 他牵着她往府内走去,周围的声嚣逐渐远去,眼前唯剩手中的这红缎。 牵着他和她。 楚引歌在所有的彩中其实最不喜红,觉得它太张扬太浓烈,她承载不了这般炽热的。 可当下,她却上了这浓重如飞舞的烈火,将心动至死方休。 “棠棠,想知道阁主为什么听我的话么?” 楚引歌回神,听他续说着刚刚未完的话,淡淡地应了声嗯。 白川舟偏头看了看她,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将红缎在手中绕了几圈,将她拽近了,慢斯条理地缓声说道:“因为阁主同我说,他心仪你,他还说,他表现得很是明显......” 白川舟顿了顿,声线低醇,“夫人难道丝毫未有所察觉?” 楚引歌的心一颤,一时没能握紧手中的红缎...... 作者有话说: 世子爷:常逗逗媳妇。 “皎若初晨朝霞,灼若芙蕖渌波。”参考《洛神赋》。 亲习俗查阅了《风雅宋》、《通典》、《诗经大雅》,但也有部分是私设,请勿太考究。 第46章 温柔乡 红缎飘飞。 白川舟一把握住, 重新回她的手里,轻柔地摩挲着楚引歌凝脂般的指背,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慢悠悠地轻语道:“夫人这手, 要像昨晚那样拿稳啊。” 楚引歌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时已是面发烫, 他好像经历昨晚之后, 言词间更肆无忌惮了。 但昨晚不是他握着她的手去探寻的么,那滚烫一触就将她的掌心灼热,她当时倏尔就要缩回手, 却被他牢牢锢在大掌之中。 明明就.....不是她自己拿稳的。 所幸红盖头罩着, 外界也看不到她红彤彤的娇靥,只当是新娘羞俏,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红缎。 不过令站在红绒毯两侧的观礼众人诧异的是, 原来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世子爷,望向新娘时,笑起来竟会如和风霁月般温润。 有个小丫头在一边软糯嚷嚷道:“母亲, 等我长大了, 也要嫁给世子爷这样俊俏的少年郎。” 童言无忌,当即引得大家笑, 有人笑问她, “你这个小娃娃还尚是垂髫之龄, 懂什么俊俏啊。” 立即有旁人反驳:“我看这丫头倒是很有眼光, 今这新郎官风姿堂堂, 恐是天下也找不出比之更卓绝的男子了。” 又是一片语笑喧阗, 热闹十足。 楚引歌之前听姨娘说的时候还觉她是在安抚她的紧张慌, 但眼下听道两边的宾客这样说, 倒是生了几分好奇, 看看她的夫君今有多鲜眉亮眼。 她一路跟着白川舟步入厅堂。 她就看到眼前的两双鞋履,均是锦缎所织,想必上首坐着的是侯爷和侯夫人。 赞礼高声,一叩天地之礼,二跪高堂之仪,三行夫之对拜。 三叩首之后,侯夫人忙说道:“牧之,快将棠棠请到寝屋坐下歇歇,这从天不亮到现在已是够累的了。” 楚引歌听到她的喉中有哽咽,心头一暖,侯夫人的热忱是真真切切的。 待他们走后,侯夫人又拉过要跟上的舒云帆嘱咐:“别再去房闹了,世子爷二十一才好不容易娶上媳妇,你帮他多挡着点酒,等你成亲,我给你包个大的。” 舒云帆笑道:“世子爷昨儿个就嘱咐了,他心疼媳妇,让我们谁都别去闹呢。” ...... 白川舟将楚引歌送到了熙园的寝屋。 周围的思乐声响才逐渐消弭,但屋内还是聚了不少年轻女眷,都是来看新郎挑盖头的。 赞礼把摆着金秤杆的托盘送到白川舟面前,笑说:“世子爷请。” 见他拿稳,又开始念着喜词:“一挑挑得吉祥如意,二挑挑得恩白头,三挑......” 白川舟本就听不到赞礼之言,只见那红绸布下的苏在他跟前晃啊晃,勾得他心,没等喜词说完,就用金秤杆轻掀了红盖头—— 楚引歌微怔的瞳仁撞进了他的视线。 赞礼都愣了片刻,笑道:“新郎这是急了,那老奴就退下了。” 她拿着侯夫人早已给她的喜糖利是,都分给了屋里的女眷,将众人皆带了出去。 这火红的房只剩下了他和她。 门被阖上时,还能听到那些女眷离开时的私语:“想不到新娘这么好看,貌比九天神女.......” 楚引歌一偏头,就见白川舟定定地瞅着她,“怎....”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