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神安静低着头,然后他松开往后退开几步,像是眷恋又像是叹息。 “泊瑟芬。” 泊瑟芬回头,却没有看到他。 “走吧。”哈迪斯不知道何时又走到她前面去,他背对着她往前走去,似乎刚才那些惨烈的过往都真的只是一幅画。 泊瑟芬紧攥的手指终于勉强松开了,她脸有些发白,平息了一下情绪后才跟上去。 没有想到以毒攻毒这一招真能成功。 她第一次见到能逃离这里的希望,白月光果然是救赎的存在。 第24章 我,喜 常藤脚上了, 泊瑟芬弯下,伸手将脚踝上的叶子扯下来。 黑雾铺在脚下就像是柔软动的绸缎,所有落地的花都迫不及待扎进去, 变成黑绸上繁杂无序的花纹。 泊瑟芬提着裙子, 看到凉鞋下的几朵小冠花的长茎已经伸到鞋带里,她连忙踢了踢脚,束在辫子上的发带也跟着晃动着。 几个正在给铜灯油的壁画侍者从圆柱后探出身体,好奇地偷看了她一眼,又缩回去。 正厅的铜门敞开着,外面是灯火通明的廊柱,冰冷的风从外面吹来,在正厅门口蹦跶的泊瑟芬小声打了个哈秋。 她转头看了一眼大厅尽头, 矩形的巨大空间,堆了大量的杂物。 每圆柱后的石墙上都凿出了规整的凹槽,用来充当书架,凌扔了卷着子的莎草纸跟羊皮纸。 而书架下方摆放着一个个超过人高的陶缸,里面堆叠着方形跟三角形的泥板, 小圆泥板在缸边隙里, 黄乎圆润得像是烤了很久的干面包。 一些脸苍白, 体态单薄的壁画书记官拿着芦苇笔在记录亡灵的名字,顺带指挥画里的奴隶下来用编织筐搬运亡灵名单泥板。 几个年老的判官身穿宽松的紫外袍, 出半边的肩膀坐在堆积如山的泥板边,一边低声讨论一边解决事务。 站在桌子前的哈迪斯沉默地看一些公务板后,就练伸手, 将戒指上的印章按到泥板上表示通过。 而他身边蹲着一个棕皮肤的纸片书记官, 正在用亚麻细绳给泥板分格, 制作出能记录名单的工作板。 火里的木头熏出驱散气的热意, 也烘烤着扔在火坑边泥块。 朦胧的光影下,就连柱头上的雕刻都能看出异域的古老气息。 泊瑟芬看到他们这么忙碌,也不好意思过去,而且只要哈迪斯不扑过来扰她,她有的是耐心当一个规矩的被绑者。 大概是要等到处理好工作,才拔箭吧。 泊瑟芬看着脚下的黑雾,刚才走进来的时候,高大的神明随意伸出手指,往自己身边那片浓厚的黑雾一撕,一些浓雾立刻摔到她脚边变成了薄软的地毯。 他连头都没有回,语气又冷又平。 “待在这里。” 啥都没有代,就让她等。 泊瑟芬非常听话就呆着,在门口转悠哪也不敢去,也识趣地不去问箭的事情。 她无聊地背着手,在石椅边走来走去。顺便数了数那些工作人员的数量,如果不算纸片人,哈迪斯还真是个寒碜的神,竟然只能雇佣三个老头子帮忙工作。 是多不招人待见,才招不到员工。 而且工作量还大得吓人,也不知道薪水得给多少金子才能让人这么心甘情愿卖命。 黑的雾气亲昵地跟随着她的脚步,每当她头上的鲜花掉落,雾气总会凝出两只手形接住,免得摔坏了瓣边。 哈迪斯忍着火的折磨,快速处理好一批亡灵名单,他摸过羊皮纸上的纹路的时候,指尖就浮现她脚踝的触。 她在黑雾上踩踏,一步两步…… 像是火焰在手指上突然燃起来,他面无表情捏碎了一张珍贵的陪葬品名单,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处理公务外的区域,站在铜门边的身影,恰好跟她对上眼。 她漆黑的睫如这里永久的暗夜,轻弯出柔软的弧度,棕的眼映着火焰的光晕,将他的身影烙印其中,转瞬就又消失。 她眨了下眼,然后迅速转开脸,看向门外的高大圆柱,好像刚才那一个对视只是恰巧而已。 哈迪斯看着她背过去的身体,纤细的少女体态,藏着神力的浅淡光芒。 每次行走一步,攫取一次死亡养料,神力就会播种下花的种子,开在她脚下。 就像是她第一次落入盖亚的怀抱里的时候,所有花卉开了、叶子伸张、也出现了果实。 而现在她的脚踏入污秽的冥府,黑暗的土地承载她的步伐,也受到她温柔的抚摸。 哈迪斯将手搁在泥板上,然后慢慢摊开。随着手指展开的过程,她脚下的雾气也无声化为巨大的手形,无数的花卉在上面盛开,反而藏住雾气的真正模样。 而他白的掌心纹路上,也长出了一簇簇你的花团,还有一个小小的她站在花上面,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死亡的神力,是他的手、皮肤、背脊、脚踝、动的永生血…… 她踩在神力上,就像是踩在他的身体上一样。 哈迪斯安静地看着手掌里的袖珍小人,她偷偷转了下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墙上的各种卷纸,又微仰起头,观察了下头顶上的巨型铜油灯。 最后,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皱了下眉头,装作不小心被花绊了脚,往前跨两步,然后趁机抬头看了过来。 泊瑟芬觉得有人在看她,难道是哈迪斯又发情了? 这种莫名其妙被人凝视的觉,让她背脊发凉,她装作不在意地快速转头,看到了侧着身体站立,正在低头看公务泥板的哈迪斯。 他安静地垂眸,冷峻僵硬的脸部轮廓在光亮的火光中,竟然渐渐软化了下去。 看个工作板还看出了恋的温柔? 泊瑟芬放心地转身,继续看别的地方,工作才是他的真吧。 被箭着还处于被迫卖身的狂热状态下,竟然还能看自己的工作看得这么开心,这是什么绝世牛叉的工作狂。 看来箭应该不难拔,她再努力推动一下,加上怂恿他去追自己的白月光,妥妥地能摆现在这种胆战心惊的绝望现状。 泊瑟芬脚酸了就坐到长凳石椅上,坚硬的石头板子镶着金子的边角,又冷又难坐。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黑雾,软乎乎的。 这玩意说是雾,但是有时候又很像是棉花,必要时还能披挂到哈迪斯身上当衣料。 泊瑟芬挪动了一下坐姿,冰凉的石质蹭得皮肤发刺,她趁着没人注意,伸手去碰脚边温顺的黑雾,触滑而微暖。 这个觉,让打算揪一把试试能不能当坐垫的泊瑟芬愣了下,这玩意这么实在?不等握紧,手心一空。 咦?散开了。 雾从她手指隙哆嗦着挤出去,逃命般掉到地上去。 泊瑟芬没有多想,继续弯去薅。这玩意当坐垫肯定舒服,而且碰多了强身健体,有机会不摸简直损失一个亿。 她生怕抓不住,像是扑蚂蚱一样,两只手一起按住在地上的黑雾,那温热的觉在掌心蹭滚,坐垫的好材料。 她弯起手指,指甲刮着抓到一段浓雾。 尖而麻的触,瞬间透过神力到达神的皮肤。 那亢奋之汹涌地从男人那荒地般的背脊上,泛滥涌出,撞碎了理智的栅栏,又疯涨出甜美恶毒的果实。 哈迪斯眼瞳紧缩,牙齿颤栗般磕碰了一下,他看着掌心中一无所知的泊瑟芬。 小小的她弯下身体,薄褶的衣料堆叠在间,单薄的后背线条在明晃的灯下,柔软如捧着甜果的茎叶。 而她的手指,正掐着他的神力,也是在碰他的身体。 望的果子在她的指甲下被戳破一角薄皮。 哈迪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无法自控地随着她的抚摸,而剧烈跳动起来。 好不容易处理亡灵名单而积攒下来的冷静,又被她一次随意的举动毁个干净。 他呼渐沉,小心放在泥板上的手一点点弯起来。她在掌心里,软萌的一团。 神力又被扣了下,像是鞭笞般,狂的快落到了背脊上。 哈迪斯凌的气息停了,他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狠狠握起来,花中的少女幻象被攥碎在掌心里。 泊瑟芬费力地从像是年糕块的黑雾团里,揪出一些粘稠的雾来。她直起身体,刚要一下雾块做成垫子,却像是小动物遭遇大灾前,一种不安突如其来擒住了她。 高大的影遮住了篝火的光,哈迪斯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他从织纹布沿下踏出的金鞋,踩折了一棵黄的花。 断了花茎中又长出新的枝,亲昵着他的脚踝。 泊瑟芬手一抖,立刻将黑雾扔开,生怕哈迪斯看到她偷拿黑雾,要找她算账。 哈迪斯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他面无表情地俯视她,滚躁的气息染了黑雾,让温顺的雾气立刻沸腾起来。 脆弱的植物被黑气席卷一空,多娇的花瓣破散飞开,又变成灰烬消失在空气里。 刚才还温暖安全的环境,就像是水中的月亮,一拨就碎。 泊瑟芬本能要侧身起来,从他身边跑开。 这家伙看起来又又又……发情了。 可惜她的动作太迟缓,拨碎掉一切安全表象的神明,已经伸出手,掐住了她想要躲开的下颌,像是囚住一只绒鸟,所有软绵无力的挣扎都只是他掌心上的情趣。 他想亲吻她。 哈迪斯俯下身,漂亮的黑发落到她的眼角边,发丝如针尖刺到她眼里溢出水雾。 泊瑟芬紧张到脑子停摆,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说炸火就炸火,她立刻伸手抵住他的心口,差点没被对方的心跳声震麻了手指。 可惜这不自量力的抵抗,并没有对身体强壮的哈迪斯有半点作用,他的脸逐渐贴近过来,冷白的肤在油火的光亮中,如镀上一层华贵的金子。 泊瑟芬被掐住下巴,想转头都办不到,只能费劲出声,努力唤醒失足的冥王,“你冷静,想想你的白月光,你不是真的喜我。” 都是受害者,亲上了大家都亏。 这句话就像是可以锁上望的门栓,他所有动作都顿住,角冷硬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只有呼带出的滚烫温度,贴到她的嘴上。 这种没有被亲到,却像是被亲到的状态,让泊瑟芬不敢动弹,怕惊醒了他凶狠的进攻。 她只能苦哈哈重复强调:“你不喜我,别亲不喜的人。” 哈迪斯缓慢眨了下眼,无数躁动的情如澎湃的海,从他冷硬的身体里溢出来。 不受控制的焦躁与迫切的占有,成一种灼热的光芒,出现在他黑暗的眼眸里。 他低沉的声音在噼啪的火声中响起。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