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瑟芬睁开眼,就看到大片花田与繁星低垂的夜空。 她恍惚了下,这是哪里? 虚浮让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好一会,才被一种包裹式的暖意拉回神智。 她动了动睫,发现自己靠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身后的男人伸着双臂环抱着她。 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 这又是梦……吗? 泊瑟芬疑惑问:“哈迪斯,你怎么老出现在我梦里?” 哈迪斯:“这是我的梦。” 睡神被冥府坑怕了躲得不见踪影,想要抢夺他的力量比较麻烦。 冥府唯一的那点美梦力量太弱小,如果由泊瑟芬来掌控美梦可能会失控,所以他将她拉入自己的梦里。 泊瑟芬最近忙得脑子都停摆了,连带在梦里也愣愣的,“我到你梦里干什么?” 完全没有信的她已经开始自省,每次做点有内容的梦,都要跟哈迪斯黏在一起。 这难道就是喜?平时里忙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做梦才能体会到这种藏着的深刻思念吧。 哈迪斯凑近她,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的脸侧,他鼻息有些,声音低沉,“跟我约会。” 他学她的话,学习得很快。 约会就代表能牵手,拥抱,贴着亲热。 泊瑟芬恍然大悟,原来她这么想跟哈迪斯约会吗?又看了看星空,一望无际的花,确定这次是田园浪漫风主题。 她是不是该说些「今晚的星空很美」「趁着睡觉之时来见你」等应景的情话,来烘托梦境的纯洁气氛。 还在筛选哪句情诗好的泊瑟芬突然一怔,贴着她的男人呼明显重起来。 他的手顺着她的下颌处,指尖试探地碰触到她的,指腹如蜂尾针,有种危险的温度。 所有纯洁的幻梦都碎开,泊瑟芬背脊紧张直,“哈……” 开口的瞬间,就吻上了哈迪斯的手指。这是一种很奇异的触,类似人的温热皮肤,却坚韧得有非人。 哈迪斯受到她颤栗的紧绷,犹豫了下,还是克制住自己,手指轻微弯曲,想要收回来。哪怕是在梦里,也不能让她排斥他。 却在下一瞬间,他的所有动作都凝固了。 泊瑟芬咬了他的指尖一下。很轻,是故意的。 这一刻宛如飓风过脑,悬星倒坠,所有的理智都崩塌在手指上这点脆弱又亲密的接触上。 泊瑟芬也是在梦里胆子大,咬了对方一下也不觉得怎么样。结果眼皮一抬,发现星空在无声破碎,繁花被风刮走,浓腻的彩也跟着一扫而空,出了如深渊般危险的黑暗。 这美梦变噩梦的速度也太快了,泊瑟芬没有任何犹豫,整个人蜷缩在哈迪斯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不放。 如果做噩梦了,抱着哈迪斯这张保护贴牌就没事了。就是这张牌抱她抱得有点紧,是太紧了。 她的背部受到哈迪斯胳膊有力的挤,整个人无法避免跟他贴在一起。 脸蹭着他口,呼与他的心跳混在一起,连带手跟脚都没有空间舒展而发麻地刺痛起来。 难受得太真实,让泊瑟芬忍不住怀疑。 难道是梦外哈迪斯又将中间那条花线给挤扁,将她整个人在身体下? 就哈迪斯的体重,不快点醒来估计会被他窒息。 泊瑟芬着急了,连忙用额头顶了顶他的心口,含糊抗议:“太难受了,哈迪斯。” 哈迪斯没有吭声,而是强忍着什么把她团在自己的怀抱里,恨不得将怀里的人入自己的身体内。 他的脸靠在她的头发边,眼眶内被烈的黑雾彻底染黑。 好想,好想就这样……反正她只会将这里当作梦……想要……很想要。 就在泊瑟芬被他的拥抱束缚到连息声都在喉咙里,开始受到被噩梦控的恐慌时,这个瓷实怀抱一下就松开了。 泊瑟芬连忙抬头,刚将憋得慌的一口气吐出来,就看到哈迪斯的脸半隐在暗影中,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的眼神开始心虚地左右横移,虽然是梦,干啥都可以,但是梦里的哈迪斯实在太真实了,本来应该没什么的占便宜动作,愣是让她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要不要给他擦擦手指,就当没事发生? 就在泊瑟芬揪着一角衣服,想要抓住哈迪斯的手指,将那点微润的痕迹毁尸灭迹时,眼前的男人在她震惊的眼神里,将手指轻含在自己的间。 她呼屏住。 哈迪斯边沉默凝视她,边慢伸出舌尖,如某种正在求偶的冷血动物,痴地舔了下她咬过的地方。 她下意识抓紧手里的衣袍,某种汹涌的觉将脑子里的理智一扫而光,只剩下被蛊惑的哆嗦。 空气都跟着粘稠起来,仿佛里面都弥漫着辛辣刺的情药,让人无比上头。 泊瑟芬忍不住伸手,刚碰到哈迪斯的脸就狠狠攥紧拳头,接着双手往下用力抵住哈迪斯的身体,低头喊道:“就是做梦,也止犯罪。” 哈迪斯语气疑惑得很无辜,“泊瑟芬?” 泊瑟芬:“闭嘴,别用声音引我。” 哈迪斯:“……” 泊瑟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潜意识里要对哈迪斯干什么,明明白天也只是想跟他来场纯情的暗恋,结果到了夜晚她就原形毕。 她对他的喜,原来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要是今晚任由自己对他啥啥,下次是不是会变得更重口味。 捆绑、情趣……住脑,不然明早醒来开的花都是黄的。 好不容易,泊瑟芬终于做了个坚强的决定,“哈迪斯,以后我会尽量不梦到你。” 再多来几场梦,她不是在抵抗中力竭,就是抵抗不住人干了。 哈迪斯低眸看着她努力抵着自己的手,语气危险了几分,“为什么不愿意在梦里见我?” 白昼她过得繁忙,将他忽略得彻底,连黑夜与梦境都不愿意分享给他吗? 泊瑟芬对他没有什么防备,当然也更是在说服自己,“以后我不能肆无忌惮想象你的一切了,拔箭后,你不会对我产生任何意,我们……会分开的。你肯定不愿意,有一个你不喜的女人,天天在梦里对你干这些事。” 所以在梦里,她也不能越线,不能对他肆无忌惮地幻想。 拔箭后是否还喜泊瑟芬这个问题,哈迪斯也认真推测过的。 他拔箭后就彻底不喜泊瑟芬的可能……为零,这是经过他理智分析后的的答案。 可是拔出神之箭后,他会如现在将她奉为一切,自愿跪着无怨无悔地供养着战斗力如此孱弱的主神吗? 主神不够强,属神不一定会忠诚,连弑神都是他们干顺手的事。要是他对她的意不够深后,喜的那点情抵不过噬她的冲动怎么办? 哈迪斯想到那个拔箭后的自己,会对泊瑟芬造成任何一点伤害,就开始焦躁愤怒起来。 泊瑟芬还在努力告诉自己,“所以我不能一直想你,不然我会天天梦到你……” 其实梦里他们要是纯粹牵牵手,看看花,她也不至于这么纠结。 可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向往小清新情的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想法如此厚颜无,恶至极。 她真是错看自己了。 正往自己败坏的思想上呸呸的泊瑟芬只觉得间一紧,是哈迪斯再次拥住了她,并且用手抚摸着她的脖颈,温柔地迫使她抬头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笼罩的原因,她觉得脸苍白的哈迪斯,表情冷酷得让人如芒刺背。哪怕他轻抚她的动作不带一丝力气。 泊瑟芬依旧觉得,他整个人紧绷得要冲出杀敌。 哈迪斯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模样太凶残,低头贴近她的脖颈藏住了表情,轻浅的气息蹭过她的耳边,“如果拔箭后的我不像现在的我这么喜……” 这句话断了一会,她受到哈迪斯要说出后面的话的困难。 好不容易,她又听到他抑着不知道对谁的怒意重新开口。 “我不像现在那么深你,要伤害你,你就躲到厄吕西翁里拒绝我进入,或者命令我不准伤害你。” 他一点点将自己的话送入她耳里,“我会将一道誓言印记刻在喉咙上,如果我以后想要吃掉你,或者危及到你的生命时,你就直接启动这道誓言阻止我。” 他本来想刻更严苛的誓言印记,来达到拔箭后的他对她言听计从的目的。 可是越多条件的印记越容易被找到漏破开,加上他更怕泊瑟芬利用这道印记,命令他放她离开。 泊瑟芬看到哈迪斯离开她,黑的雾气割开他的手指,血溅出来飞到空中,化为一行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古老字体。 虽然看不懂这些字是什么,泊瑟芬却觉到里面蕴含的巨大力量。 哈迪斯将这道接近诅咒的誓约放到脖子处,然后握住泊瑟芬的手,放到自己的喉咙上。 他此刻如放于祭台上的贡品,温顺无比地催促她,“一旦我攻击你,你就惩罚我跪下,沉睡,还可以让我分尸。” 这个间承诺本该很吓人,泊瑟芬却心口堵得慌,连眼角都有点发涩。 她想说不用的话却在他逐渐不安眼神下消失,仿佛拒绝他是很残忍的事。 终于泊瑟芬的手指碰到他的脖子,轻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话语一落,那些字体没入他的皮肤,如箍入的黑纹身,与白的皮肤织出残忍的美,再也无法从他的脖颈处消失。 只是一个梦,泊瑟芬这么想,然后将轻贴上去,亲吻他细微颤抖的喉结。 —— 做了个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梦,泊瑟芬光是回想就一脸纠结。 她偷看了哈迪斯一眼,眼神在他的脖子上停留半秒,光洁无比,没有黑项圈,更没有她留下的吻痕。 不知道该庆幸是梦,然后唾弃自己各种不对劲的想法,还是该可惜是梦,哈迪斯脖子上那圈黑纹可真。 泊瑟芬脑内各种分神,拿笔的手用力画着哈迪斯小人。 可怜的小哈迪斯蹲下,摸着自己中箭的心口哎呀呀直叫,眼角留着宽带泪。 而他身边是个小泊瑟芬,一脸纠结地试着帮拔出箭。下一个画面就是拔出箭的小哈迪斯,喜不自地飞奔去抱他「球月光」。而留在原地的她,抱着一把残破的箭孤零零站着。 她的口也着一把箭,用颜料涂得锃亮锃亮的,表示这崭新的情也扎中了她的心。 可惜……没人帮她拔箭。 泊瑟芬画到这里笔一停,卧槽,被自己的连环画故事动了。她竟然觉得自己有当漫画家的天赋,她怎么能画得这么好?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