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门铃声吵醒了宋习墨。 他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陆渔还安静地睡着,没有被吵醒。宋习墨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掀开被子,下去开门。 他顺便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四十五。 客房服务不应该这么早。 门刚打开,就听见一道悉的声音:“难得你这么快就来开门,给你带了——” 看见开门的人,林森的声音戛然而止。 早上六点四十五,他在乌克兰基辅,在陆渔的房间,看见了宋习墨。 眼前的男人显然是刚才还在睡觉,被门铃吵醒就直接过来开门了,他着上半身,只穿了条休闲,肩膀前还有手臂上是抓痕,有的还因为血而结了血痂。 而房间里扑面而来的靡气味,不用多说就知道,昨晚这里有一场多么烈的。 宋习墨看见林森身边放着一只行李箱,手里还提着什么,包装得很干净,看起来像早餐。 他索走出来,面平静道:“她还在睡,有事在这里说。” “你来做什么。”林森语气不善。 宋习墨原本平静的脸上,勾起一丝冷笑,“这话,应该我问你。” 林森当初最烦的就是这种觉,明明他跟陆渔认识得比宋习墨要久得多,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宋习墨的眼神、说出的话,都是一副已经得到陆渔的派头。明明那时他跟陆渔本没有确定关系,可两人在一起的觉,就像已经在一起很久的情侣,容不下第叁人。 “怎么,后悔了?”林森也不拐弯抹角,“早干什么去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你来找过她一次吗?一个电话都没有过吧,现在忽然想起她,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 “林森。”宋习墨打断他。 两人四目相对。 “我忍你很久了。”宋习墨语气平静,“我找不找她,她愿不愿意见我,都是我跟她之间的事,需要跟不相关的人解释么?” 他冷然地看着林森,“我忍你,是不想干涉陆渔朋友的权利。那个时候她很脆弱,每天过得都不开心。她身边的朋友只剩你和吴之语,所以我忍了。” “你之前做的那些挑拨离间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只要你继续呆在朋友的位置上,即便你喜她,我也可以当不知道。毕竟不会有男人可以对她毫不动心。” “但现在,”宋习墨盯着他,“你是以一个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我跟陆渔还没有走正式的离婚程序,从法律上来说,我们仍是合法夫。这一点,你敢说你不知道?” 林森的拳头攥得更紧。 “所以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足者?还是第叁者?”宋习墨看见他铁青的脸,继续说:“即便我跟她之间永远不可能了,你,也别想跟她在一起。林森,唯有你不行。” “宋习墨。” “占据朋友位置这么多年,你一边喜她,一边又逃避对她的喜。你始终觉得她是你的,不会有别的男人超越你在她心里的位置。后来发现事情有变,你就慌了不是吗?你离不了你的家庭,出了事你保护不了她,即便这样都还要纠她,这世上没有比你更自私的人。所以陆渔你想都不要想。” 林森冷笑:“宋习墨,不用把自己衬得那么清高。你们离婚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看陆渔会不会原谅你,她要跟谁在一起,你说了不算。” “是,或许我管不了她。不过,”宋习墨看着他:“你觉得你那个俱乐部能撑多久?” 林森倏地皱眉:“你什么意思。” “或者你再问问,这几年餐饮业一直不景气,如果联恒控股有意在这个时候再打一番,你家会有多大的损失?林森,这步棋走不走,决定权在你。” 此时林森才恍然明白,宋习墨说的忍他很久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习墨不动声,早就将他的所有了解透彻,甚至已经暗里找准了命门,知道如何能一举击垮他。 所谓的“忍”,不过是看在陆渔面子上的“暂时放过”。 林森忽然笑了。 房间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宋习墨也没有强行挡在门口。他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站着,可林森知道,自己一旦跨过这道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半晌,他看着宋习墨的眼睛:“我他妈真是小瞧你了。” 是啊,宋习墨是宋家人,跟那个手段毒辣的宋予寒是亲兄弟,他们能有什么不同?当初的陆渔和现在的他,不过都是被宋习墨这幅永远淡然无争的样子给骗了,以为他就是个好学生,是个凡事只走正道的好人。 然而越是表面完美的人,暗的那一面就越是惊悚骇人。 拎着已经凉了的早餐离开酒店时,外面光朗照。林森回头望向十一楼,台的门紧闭,里面的人不会知道他来过。 这一次,他又晚了一步。 就像当初陆渔家里出事,他无法帮她一样。他自以为离家里,自立门户就能重新开始,只要他努力,就能给陆渔幸福。可命运就像是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样,让他在这个时候回了一趟家。如果最初就能跟陆渔一起来乌克兰,或许他们两人本就不会碰到。 就只差了这么一点。 林森落寞地笑笑,归到底,还是被吴之语说准了,是他永远离不了家里。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让他跟陆渔错过。而他,也无法果断地不计后果,不管父亲的心血,不管家里是否会有巨大的损失而去坚定地选择陆渔。 这样的逃避,他以为不会再有,可事实上,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林森从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厌恶“富二代”叁个字,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带着枷锁,这幅枷锁无形地困住他,而他却永远无法解开。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