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文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说好了非君不嫁,天长地久,结果一个意外,劳燕分飞。总之越是期待越横生枝节。顾诚烦死了这样,也害怕了。 曾经,他也想过,先培养情,再论婚嫁。可是尽力一番生死,他顿悟了,管他娘的那么多,先娶了再说。 他不信什么嘴上答应的天花坠,只相信握在手里的东西。 嫁了就是他的人,将来死了也是入他家的坟,墓碑上也会刻着“顾叶氏……” 他也怕叶善对嫁他没什么具体受,即便婚事办的匆忙,也事事都拉着她一起,让她心里有个具体受。别嫁衣一穿一,回头再问,啥觉没! 叶善嫁了顾容瑾。 她想,我确实不他。 但是,陪他一生又如何? 对于成婚一事,她不是没经历过,近得就说刘宗孝吧,无非是办一场酒席,拜了天地,从今后挂了名分,后头就是安安稳稳的过子。 于叶善来说,跟谁过都是过,也没什么所谓,只要不触她逆鳞,她都能把这子过下去。 她喜热闹而平静的生活。 大概是活得太久了,久得没有记忆,却又在心底留下了经年累月的痕迹。她像个喜热闹又害怕吵闹的老人。喜看别人热闹,有时候会勾起嘴角,出会心一笑。然而却非常不喜别人闹她。 顾诚怕她对成婚一事不上心,婚前的琐碎总是拉着她一起干。 其实是他想多了,她当然知道,嫁了他她就是顾府的少夫人了。她会尽心尽力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这件事,从她答应他求亲那天她就知道。并不是说她婚前做了多少事,这桩婚事于她来说就有什么不同。若真是这样,她先头无所事事嫁衣绣锦被,这些都算什么? 这些繁文缛节的琐碎,于她来说,都不会太影响她,她从来不怕麻烦,只要她的心能坚守住一动不动,她的人怎么劳累都不会累,因为脑子总能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然后一步步将它做完。 成亲的繁琐没有劳累到她,一切按部就班。她喜这种尽在掌控的觉。 谁知,发酒疯的顾诚完全离了掌控。 也许,她可以一个手刀将他劈晕? 这货要是刘宗孝从他要进门开始,她就能一脚将他踹得闭过气去了。 叶善没搞懂自己的心思,耐着子陪他又成了一回亲。直到他将面上程都走了一个遍,他才疲力竭的晕了过去。 叶善犹豫了下,到底没将二人绑在一起的头发拆了,动手将他外面的衣服扒了,囫囵睡了。 敬了茶,拿了红包。顾诚和叶善就着没吃完的剩菜将肚子填了。 吃完就坐不住了,顾诚拉着叶善就回屋去了。路上黏黏糊糊的就没松开过手。 顾诚指着天边的头说:“今天太很大,很热啊。” 叶善:“嗯。” 顾诚手舞足蹈:“就像我你的心一样火热。” 大概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嗓门也没控制,土味情话不知羞的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也亏得是叶善,淡定自若,接得住。 饶是经常被丈夫灌魂汤的顾夫人也受不了的抓了抓胳膊上的皮疙瘩。 “按照计划咱们今年年底回青宣祭祖,从现在到年底还有八、九、十、十一……大概四个多月。青宣到处都是名吃,青山绿水,景秀美,你不是还想看看我参与设计的斗牛大桥吗?斗牛大桥号称大晋第一大桥。你一定要去看看。我计划带你在那边玩个两个月。然后咱们就从青宣出发,一路往东南走一圈,把咱大晋国都逛一遍。我都想好了,最近二三年我都不去衙门干活了。反正我爹还年富力强,让他赚钱养家,我觉着我当个纨绔合适。我一个瘸子,皇帝也没话说。”他这么说的时候还拍了拍自己的瘸腿,觉还骄傲。 “今天太真好,天气适宜,夫人,我带你去钓鱼。”他说干就干,转头就吩咐了下人准备鱼竿鱼饵,然后二人一马扛着渔具,直接出门了。 叶善以为顾诚喜钓鱼,也于此道。后来发现并不是,他无论是寻找垂钓的地点,还是洒饵料,甩鱼线都生疏的很。甚至坐了没一会,就抓耳挠腮的站起身,将位置让给叶善了。 叶善也不会钓鱼,于她来说,静静守候还不如下水亲手抓利索,况且她也不喜吃鱼,刺多! 顾诚就坐边上跟她说话,也不怕惊着鱼。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糗事都说了个遍,一边说一边乐,恨不得将自己剖开了碎了,几斤骨血都计算清楚了告诉她。 二人窝在一块树丛的空地里,隔壁传来不的声音,“吵死了!要哄你娘们不会回家哄啊!鱼都给你吓跑了!” 顾诚冲叶善龇嘴笑了下,转头冲层层叠叠的枝桠说:“对不住了兄弟!” 那头还是骂骂咧咧不依不挠的样子。 顾诚新婚,心情好的像是飘在天上的云,什么不好的到了他这里都自动反弹。他也不计较,牵起叶善的手,拿起鱼竿就换了个地方。 叶善回头看一眼被丢在角落的饵料,装鱼的网兜。又看向扛着鱼竿,鱼线下孤零零垂着金属的鱼钩。心内默了默,好吧,你开心就好。 二人经过隔壁男子垂钓的地方,那男子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气势汹汹的回头看去。叶善刚好走在这一侧,男子就看到一名极为貌美的小娘子,愣愣的出了神。 湖面宽阔,二人沿着湖岸绕了半圈。那一边没有人垂钓,顾诚将鱼竿一扔,兴致道:“你会不会打水漂?我打一个给你看!”然后就挑了块扁平的石头,“一、二、三……七、八。嘿,我是不是很厉害。” 叶善:“嗯,你厉害。” 顾诚递了块石头给她,“你也试试。” 叶善就试了一下。扑通一声,沉下去了。 顾诚哈哈笑得开心,又捡了石块,“我教你。你看我的姿势啊……” 大概顾诚这样子太蠢,在水边玩耍的孩子都被他引了来,抓着他,一叠声的管他叫叔,然后一个石头接一块石头扔到了湖里,就跟卫填海似的。 不远处,一名老婆婆挑着柴禾往这边走,忽然脚下一崴,哎哟一声,然后爬起来,佝偻着背,就怎么都起不来了。 顾诚瞧见,冲叶善说:“许是受伤了,我去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叶善可没有助人为乐的兴趣,冲他一点头,让他自便。 他一走,那些孩子也起哄一般的也都跟着他跑了。 叶善了被吵得突突的太,十分不解,顾诚这一趟出来到底是图什么? 她远远看着,顾诚蹲在老婆婆脚边,捏着她的脚踝活动了几下,老婆婆哎呦几声喊。然后就看他朝自己招了招手,喊,“我帮忙将柴禾送回去,你等我,就回!” 他说完就扛起了那捆柴。老婆婆在大点孩子的搀扶下,也慢慢站起身往家里去。 叶善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顾瘸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喜热心助人就随他去吧,而后她捡起扔在边上的鱼竿,一甩鱼线。 固有姜太公钓鱼,今有她叶善钓了个寂寞。 许是怕她真个寂寞了,一名男子鬼鬼祟祟的朝她走来了,口内不干不净道:“小娘子,你是在钓鱼呢?还是钓男人呢?” 男子是对面村的农夫,一张脸长的极为潦草,因祖辈苦心经营,家财颇丰,至少在村子里是有名有姓的富人家,因此虽然顶着这副尊容仍十分自信。 大晋国民风并不开放,顾诚这样带着叶善抛头面在外垂钓,实属异类。 大抵是见仁见智,脑子废料的玩意,也想不出什么高大上,现在在他眼里,当丈夫的“借口”离开,留下子一人,就是别有用心。 “多少钱?”男子靠了过来,一双黄豆眼上下扫描,鼻孔,还抠了一块鼻屎,在鞋底子抹了。 他这般说的时候人已经等不及朝叶善伸出了爪子。 也不知她怎么旋转的,男子觉会将眼前的女子抱个怀,谁知扑了个空,身子一晃,扑通一声,落了水。 男子是只旱鸭子,喝了大口的脏水,直喊救命。 叶善手里拿着钓鱼竿,戳了他几下,将他脸上戳出了血,才慢悠悠让他抱住了。随即往后一拉,男子抓住鱼竿,爬上了岸。 顾诚将老婆婆安顿好后就回来了,远远的就看到对面吵闹的厉害,渐渐的很多人都围了过去。 可想而知,男子跟个地痞无赖似的,仗着是本村人,就开始撒泼打滚,什么脏水都往叶善身上泼。拉着村里人要他们评理。 顾诚挡在叶善身前,心说:兄弟,适可而止啊。不然我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谁知男子一见他,莫名动起来,指着顾诚道:“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拉皮条的……”话没说完,整个人飞了出去,彻底歇菜了。 顾诚收回那条瘸腿,啧,筋疼! 后来的事,可想而知,一个村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一通围堵,报官见官一番折腾。 好嘛,这新婚第二天,过得可着实彩。 到了晚上,夫二人回去。顾诚就没再喋喋不休了,垂着脑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觉得他这个婚,头开的一点都不好。 顾诚:“善善,你有没有生气?” 叶善:“我不气。” 顾诚:“真的?” 叶善冲他一笑。 到了晚上,顾诚犹犹豫豫,“善善,今晚我们能睡一起吗?” 叶善反一脸惊奇的问他,“为什么不呢?” 顾诚高高兴兴的上了,又再三保证,“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我肯定规规矩矩。” 叶善一脸天真:“那我怎么信你?” 顾诚:“我今晚滴酒不沾。” “这样吧,”叶善也不知从哪儿出几块布条,“你让我将你手脚绑了,我就信你。” 顾诚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不捂住他的眼不堵住他的嘴,他能看见她能和她说话就行,于是了外衫后,非常配合的将手脚拉直了,“善善,你绑吧。” 叶善先绑了他的脚,转到他手的时候,顾诚仰面看她,灯火下忽明忽暗,美人如画,看得心难耐,然而他就觉得,绑得对!确实该绑!不然他真有可能做出什么。 “善善,你是不是捆得也太紧了。”顾诚挣了下没挣动。 “不会呀,”叶善笑得温柔,还拍了拍他的脸。 顾诚也不知怎么了,叶善捆着他分明是怕他举止轻薄,然而此情此景,他心头忽得一下急速加快,某种不可言说的冲动,就顺着他的后脊沿着尾骨向下冲去,总之,就很离谱。 尤其叶善拍他脸那几下。顾诚从来不觉得自己喜好变态不同寻常,可是当他被捆束,难以挣之时,一种古怪的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冲动忽然就冲击了脑门。 眼看着身下掩藏不住,顾诚觉自己要疯。 叶善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跪在上,正要起身走开,顾诚忽然叫住她,“善善!” 叶善顿住,眼神询问。 顾诚:“夫人,你把灯熄了吧,该歇息了。” 叶善:“不急,我还有事。”她放下腿。 顾诚:“善善!你看门口!” 可巧,门口传来敲门声。 叶善朝他笑了下。 顾诚松了口气,努力抬头看向身下,发现情况没自己想象的严重,暗暗舒了一口气。又到奇怪,他们这个院子连个下人都没留,这时候过来的会是谁? 画屏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少夫人,您让我熬制的雪梨膏熬好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