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 顾诚:“?” 叶善:“快吃!”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劈手就要去抢,一条长鞭倏忽卷住那人的手,一扯一拉,那人重重摔在地上。 顾诚:“……” 原本伺机而动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叶善的长鞭再次狠狠打在地上,地上一条明显的凹痕。 顾诚的周边顿时空了下来,人们纷纷退开,让出一大片空地。 有些胆小的甚至站到了太底下。 顾诚拉住马辔头,将叶善连人带马拉到背处。看向站在太底下的人,面上出不忍,他是容易心软的人。 顾诚解开靠在身后的被褥,背了半天总算是有些用处了。他铺好凉席,招呼叶善坐下。 动作娴自然,毫不掩饰的讨好,也难怪外人容易将他二人错认成主仆。 叶善淡淡瞥了他一眼,坐下来。 顾诚吃喝足,又看向站在太底下的那小子,“嘿!就你!”扔了水袋给他。 那小子本能的接住水袋,抱在怀里,眼睛瞪得大大的。 顾诚:“剩下的水给他了,不要紧吧?” 马背上还有一个水袋,鼓鼓囊囊,上头刻了字,那是他的,叶善只用他的东西。刚才那一袋水不用想都知道从哪儿来的,还有那只热乎乎的烤。 叶善:“为什么非要跟过来?” 顾诚:“我不放心你。” 叶善从鼻孔里哼了声,眼珠子转向别处又转回来。 顾诚抓了抓头发,很尴尬。瞎子都能看得出,叶善比他过的好多了。她缺什么她会抢,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要谁命。越是恶劣的环境,她越是活得游刃有余。她总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吃穿暖,干净整洁。因为她连亲夫君的东西都抢,一点不会觉得顾诚变得如此狈和她有关。如此种种,顾诚的这份“不放心”纯属多余。 叶善:“你在耽误我时间。” 要不是顾诚将她截住,那列商队连白酷暑都不敢停歇,估计晚上也会被她着披星戴月。除非人困马乏实在走不动了耽误她行程。她大概又会挟持另一队人马继续赶路。 她想去救的人,她会去。但无论任何时候,她都会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顾诚觉到了自己的多余。大概是朝夕相处,终于生出了那么一点默契,叶善一点头,“你明白就好。”言毕,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驱使前行。 顾城丧气的耷拉脑袋,见她走远,犹豫了下,一咬牙追了上去,连扛了一路的被褥凉席都不要了。 身后一沉,一具热烘烘的身体贴了上来,叶善没回头,翻了个白眼。 顾诚也不说话,圈过她的身子,从她手里接过缰绳,手臂肌紧绷,纵马疾驰。 天气炎热,顾诚见叶善没将他踹下马,走不多时,胆子又壮了,悄悄将马驱赶到树荫下,说:“天太热了,再晒下去非得一层皮。” 叶善没脾气了,下马,摘了帷帽在手里扇风。顾诚拿过去帮她扇,小心翼翼。 白皙细腻的肌肤,乌黑如云的发鬓,仿佛岁月对她格外优待,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顾诚心里那点小小的自惭形愧,忽然一下子放大了。越喜越自卑,在顾诚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情不自道:“善善,跟了我让你受委屈了。” 叶善扭过头看她,皱了眉。 细长的眉微微拧起也那么好看。 顾诚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多愁善了起来,口不对心道:“善善,这几年一直将你拘在我身边,你很辛苦吧?你生□□自由无拘无束,被困在我身边,一定很难受吧?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让你过的不快乐。你要是……要是不想和我过了,你就……你就……” 叶善:“你什么病?” “嗯?”顾诚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眶润,是动了真情了。 叶善举起右手,怼到他脸上,“昨晚,我用的这只手。” 顾诚茫然不解:“嗯?” 叶善面无表情,手指虚握做了个动作。 顾诚更困惑了。 叶善倾身将他推倒,右手按了下去。 顾诚对上她毫无招架之力,随她扁捏圆。神紧张之下,身体的觉也尤其的明显。 有一瞬间,整个人一僵,轰得一下子,脸涨得通红。 他懂她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谢在2022-01-04 22:11:15~2022-01-10 21:1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刀刀妈5瓶;喜吃辣条3瓶;呆桃女朋友2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梁国1 简言之就是顾诚昨晚因“不可抗力”被迫睡,血气方刚,怀里还抱着人,糊糊中触发了不可言说的本能。 叶善醒了,没多想,贡献了自己的右手。 事就是这么个事,普通夫之间,小事一桩。 如果,这俩真是普通夫的话。 脑补出的画面冲击太强,顾诚自个把自个刺的从马上摔了下去,仰面朝天。 叶善勒住缰绳,回头看他。 顾诚灰头土脸,灰溜溜又爬了上去,强下心头的燥热,各种纷的不合时宜的情绪一股脑儿的悉数按下。他们此番是为了救人,不该再为别的事分心耽误时间。 “叶善,”他敛眉看她,不复先前的嬉皮笑脸,正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愿同我一起,但谢无苔许白等人亦是我的友人,更是我大晋子民,我救他们理所应当。咱们不要再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缘由互相拉扯耽误时间了可好?救人如救火。片刻耽误不得。” 叶善回头,二人同骑马上,她不得不抬起下巴,仰视他。这个过程很安静,还很慢。黑黝黝的眸子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 很分裂,很矛盾。 顾诚着叶善,可是他永远不懂她。 她连夜跋涉,千里奔袭,不就是为了救出被杜渐掳走的谢无苔等人吗。可是当他追上她,观她表情神态似乎又不是那么着急。他心里隐隐觉得,为了撵走自己,她甚至可以再耽误几天也无所谓。 她的心思他是捉摸不透的。 如果硬要给个解释,他会觉得,她的种种表现就像是一个生命无穷尽的人,在漫长的岁月中,磨灭了情,摧毁了信仰,漠视一切,看透生死。可以很在乎,也可以在下一秒毫不留情的身走人。她不怕后悔,因为就算她不走,最终也会被别人抛弃…… 顾诚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蓦然的,心底一片荒凉。他是个热情而热闹的人,无法想象这样的人生该是何等的绝望。 “要是遭遇危险,我不保证我会救你。”叶善说,态度冷淡。 顾诚愣了下,笑,“要是有危险也是我挡在你面前,谁要是胆敢伤你,先踩过我的尸体……呃……” 男人将生死挂在嘴边,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很有担当。却不料腹部狠狠挨了她一手肘。 没有再多的言语,二人终于达成了某种默契。 ** 梁国的白天是炎热而难熬的,又经过一天的跋涉,二人终于到达了梁国的都城鹰川。杜渐乃当今梁国太后亲弟,封赤王,作为外姓王,他的封地却在鹰川及周边,位于权力漩涡中心。这简直是赤.的向世人宣告,杜家姐弟有谋夺大梁江山的野心,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杜渐这么多年来虽行事狂妄,残忍嗜杀,时不时的表现像个脑子有病的人,却从来没对皇位表现出任何的野心,反而是杜太后一直把持朝政,视亲生儿子为傀儡。 杜渐掳了晋国人质的事本瞒不过杜太后,太后派人将赤王请进,质问他为何突然挑衅晋国,给梁国惹来麻烦。 大概是天道有轮回,最近二年梁国也遭遇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旱灾,官员贪腐,百姓疾苦,国内接连发生起义、□□,为了稳定朝纲尚且自顾不暇,早已没了先前同邻国开战的野心。 杜太后只想维持骄奢逸的生活,并不想,甚至是害怕开战。难以避免的,姐弟二人发生了烈的争吵。 近侍薛永乃太后面首,因为得宠新近获封冠军侯,小人得志,自以为是,竟然狐假虎威的挡在太后面前指责杜渐不是。 杜渐冷笑一声,拔出袖中匕首生生斩断了薛永那只指着自己鼻子责骂的右手。 血了一地,薛永惨叫哀嚎,卫军被惊动,蜂拥而至,杜渐扔了匕首,扬长而去,一时无人敢阻。 十二岁的小皇帝正往太后中来,半途看到凶神恶煞的舅父,脚下一绊,摔了个趔趄。神惊恐,瑟缩不已。 到底是舅甥,容貌竟有七八分相像。 杜渐看见他,眼中出厌恶至极的神情,一扭头,朝另一个方向大步离开。 杜太后追出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恨得咬牙切齿,指着杜渐的背影咒骂,言辞刻薄无情,饶是如此也没有命令卫军将杜渐拦下。 人们对此大概也是习以为常,远远缀在杜渐身后,做出追逐的假象,借此逃离杜太后的怒火攻击范围。 杜渐离开皇时已是暮四合,染血的袍角在黑夜中翻转。他骑上骏马,护卫他的侍卫迅速靠拢,将他团团护在中间。 杜渐情本就乖张,喜怒无常,自从数年前被断手后,忽然开始变得怕死。行走出行都会有大批高手随行护卫。不过以他动辄打杀的子,这些年来树敌无数,如此大的阵仗随行护卫,也确实有效的替他挡过数次的明暗箭。 他正悠哉游哉的往回走,远远望去东城方向浓烟滚滚,他眯了眯眼,恰在此,一人一骑飞奔而来,张口疾呼,“王爷!不好了!有人火烧王府。” 另一人紧随而至,肩上还带着伤,尚未走近便跌下马来,面上是劫后余生的惊恐,却又兴奋道:“她来了!她来了!王爷,快去抓她啊!”这人的面部轮廓与梁人还有很大差别的,脸上刻了字,不难看出是晋人奴隶。 本来百无聊奈的杜渐闻听此言,死气沉沉的眼骤然燃烧起炽热的光,仿佛要将人烧成灰烬,也不多话,一挥马鞭,纵马疾驰而去。 侍卫簇拥而去,杂的马蹄中,受伤的晋人奴隶左躲右闪,狈不堪。缀在后头的几名侍卫发出哄笑,挥鞭追上。 ** 烈火熊熊中,两辆马车疾驰而去,叶善冲在前头,顾诚断后。 顾诚回头看向披甲执锐的府兵,脑子还是懵的。就在一炷香之前,他的计划还不是这样的,他也搞不懂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呃,不对,准确说,一个时辰前,半天前,或者更早些时候,来的路上,他的计划就一再发生变化。 他也曾领兵打仗,是排兵布阵的将军,不说谋谋,至少营救人质也是要有计划的,不能说完全之策,至少要谨慎再谨慎。所以当他和叶善紧赶慢赶到达鹰川,心里还在计划着等夜深人静潜入赤王府探查人质的下落,叶善已问了路人赤王府方向,直奔而去。 顾诚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顾诚吓出一身冷汗,等他潜进王府,正好看到叶善在府内横冲直撞,竟然也无人阻拦,更让他惊掉下巴的是,下人们看到她,竟纷纷行礼,口内叫着夫人。 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叶善了,遇到如此诡异之事,竟也毫无所谓。依旧我行我素。顾诚看得心惊胆颤,瞅准机会,伸出一条胳膊,将她一拽,藏进屋后窄巷。 顾诚:“赤王府的人为什么管你叫夫人?” 叶善:“顾夫人?”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