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川看向他,把没咬过的那一半撕开递给他:? 林泓:“……” 林泓前天就想吃了,凑过头去,就着他的手就把那一半白面饼叼在了嘴里。 “哇哦~”段宇在旁边看着。 林泓:“……” “为何不敢?”万古川问他。 三人又盛了三碗粥端出厨房,摆到桌上。 “段锐立没有听到昨晚的动静,但她说她听见了。”林泓从筷子筒里出三双来分给二人。 昨晚的动静那么大,整个客栈都笼罩在尖叫声和悲嗥声里,今早的客栈却在一片和谐里,并未被昨夜的事影响,要么是他们听不见,要么就是习以为常。 段宇没有听见,那是不是意味着活着的人或正常情况下都听不见? 无论怎么说,婉凉都很有问题。 “她便是你们提到的,同白影子可能有联系的人吗?”万古川问道。 段宇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点头,“正是这个姐姐。” 万古川夹了咸菜放在粥上,问林泓,“你跟她有什么纠葛吗?” 林泓反思着,“就……扶她站起来,送了她一手帕?” “送手帕?” 林泓莫名心虚,“就是胡斩打了她,我递了手帕给她,让她擦鼻血,她后来还给我我没有收。” 嗯。段宇深沉点头。解释得很清楚,不会误会什么。 万古川想了想,“那她今是想害你还是想帮你?” “虽然算不上什么恩,但也不至于要害我吧?”林泓懵了。 段宇道:“可我觉得是想害你。” “怎么说?” “这……”段宇在组织措辞,“因为她可能怀疑你是个好之徒。” 林泓:“……” 万古川附议。 林泓:。 “那她为何不害胡斩呢?”林泓想不明白,胡斩那样对待她,照着这个逻辑就应该已经遇害了呀? 万古川道:“可能是有什么她不能接近胡斩的理由。” “胡斩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吗?”林泓回忆着,“没有吧?” “兴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毕竟我们也没能随时看着他。”万古川道。 提到胡斩,林泓就避无可避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还有他老是对着我意味不明地笑又是何意?看得我骨悚然。” “不清楚。” 拼不出什么有用信息来,三人继续吃早饭。 林泓注意到婉凉就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上。 他咬着筷子思忖着,“我得去问问。”说着,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万古川抬眸,看着他走向角落里那个美的女子。 第027章 三问故事地下杂物 林泓坐到婉凉的对面,“姐姐有故事?” ——老板说过“不如拿这句话去问问别人”。 婉凉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他,旋即笑了起来,声音和银铃似的,“谁没有故事呢?” “特别是——”婉凉玉手捻起茶杯,“像我这种死得早的。” 林泓没有想到她会说自己已经死了,歪着头看她,“姐姐倒是个明白人。” “明白鬼吧。”婉凉呷着茶,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 林泓笑了笑,“那姐姐的故事讲还是不讲?” “林公子肯听,我当然愿意讲。”婉凉放下茶杯,“我一个脔连别人的故事都不配倾听,难得有人愿意听我的故事,我怎能不把握机会?” 林泓不置可否。 婉凉苦笑,“总之,活得没趣,身不由己,连情都不配拥有。” 婉凉伸出玉手,看着自己的指甲,“我的故事大抵就是难得勇敢了一次吧。” “愿闻其详。”林泓注视着她,等她说下去。 婉凉笑着,“私会良人,为此殒命。” 大徵朝的奴隶是可以随意买卖的,《徵律疏议》卷二十三载:“奴隶身系于主,生死由主……自家部曲、客女、奴婢无罪。”(注1)主人可以任意殴打奴隶,甚至不用报请官府,就可以杀死他们。 如果婉凉身为脔却还敢私会情人那确实称得上勇敢。 “遇见他,是我之幸,哪怕身死。”婉凉的眼神有些空蒙,像是浸在回忆里,嘴边还带着笑,“想到我的人都还活着我就知足了。” “姐姐令人钦佩。”林泓突然觉得自己词乏。 他家自然也有不少部曲、奴婢,他也是知道他们的难处的,向来是称兄道弟,从未想过要做什么害他们的事。 这一句“钦佩”说得绝不违心,却也带着点惋惜的意味。 “多谢林公子。”孤立无援时候缺的正是一个赞同的人。 林泓提出了他的疑问,“只是不明白,姐姐三番五次找我做甚?” 婉凉玉手支着头,“我的心上人是个惩恶扬善的侠客,我自然也想像他那般。” “横竖姐姐是把我当恶人了?”林泓哭笑不得,真是被段宇说中了。 婉凉看着他,柔柔地笑了笑,“我现在看出来了林公子不是那种人。” “那胡斩又算何种人?”林泓看着她,在提醒她,暗示她。 “他身上带着东西。”婉凉拿出了方才要送给林泓的香囊,削葱似的指头打开香囊,从里面拉出一个裹着香料的纱袋,竟然还带出来一个美的琉璃耳坠。 她两指捻起那琉璃铛来,放在林泓的手心上,一双上挑的含情目里有些凉凉的,嘴边却挂着个笑,“林公子厌恶的人也正是我厌恶的人。” 万古川一直看着那边,目光落到两人相握的手上。 段宇鼓着腮帮子不停嚼着,抬头看到万古川的神情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万大哥你怎么一直看着,粥都凉了。” “怕他出事。”万古川还侧头看着。 段宇继续嚼东西,心说你是怕他出事还是怕他出墙啊? 林泓握住那琉璃铛,明白她的意思。 同时,也明白了,婉凉方才确实想害他…… * “害……”林泓回到了二人坐着的那桌。 万古川看着他,等他说话。 “我看上去像‘好之徒’??”林泓难过qaq。 两人都看向他,段宇嘿嘿一笑,“像极了纨绔。” 林泓又要打他后脑勺了。 段宇赶紧闭嘴。 林泓长脚跨到长凳前,坐下,详细讲了讲婉凉说与他的事。 “看来她私会的男子尚活在世上。”林泓道。 万古川思忖着,“她说她的人‘都’还活着?” 林泓点头,“这绝对是她的原话。” “如此说来,‘她的人’不止是指那个男子,还有何人?” “这……没问。”林泓看过去,婉凉已经不知去向了。 “线索真的太少了,”林泓又开始手地摇筷子筒了,“我昨晚把盒子还给那个疯女人了——那确实是她要找的东西,这算是了却她的愿望了吧,可我们也没能回去啊。” “说明她不是关键,或者……”万古川道,“这里的冤鬼不只一个,要他们都遂愿了我们才能回去。” 林泓在心头数了数,那么多……整好……“他们之间会有联系吗?” “难说。” “那个疯女人要那玩意儿做甚?”林泓觉得很不能理解。 万古川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是女人?” “什么!”林泓震惊地看着他,“你说得对!” 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和拉锯子似的,要说‘她’不是女人,那也真还说得通。 林泓想着,如果她的表情没有那么狰狞,也算是美人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兄弟太惨了……” 段宇也有些同身受一般地咽了咽口水,觉得下面疼……“他是太监吗?” “不是。”万古川道,“太监去势会比他干净。” 林泓听说过,大徵朝会有一些官员把伶人和女豢养在外面的宅院,为了防止他们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什么关系,会对伶人进行一定程度的阉割。 过于伤风败俗,他不想说。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