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泓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他浑身都了,薄薄的中衣贴在身上,有些透,他的声音带上点怒意:“万古川!” 万古川挂着笑意凑近来,两只手臂撑住他背后的浴盆边沿,把他整个人都圈住。 “唉。”低头应了他一声,万古川吻上他的。 林泓的背抵到湢浴边上。 舌绵。 带着意在忘情地纠、相拥。 林泓被得微仰起头,下颌线漂亮。手匆匆攀上万古川的手臂。 万古川扶住他的,把他拉得更近。 白衣和墨发在水波里蜿蜒漾。 林泓眨了一下眼睛,睫上的水珠顺着脸颊下,齿间水声暧昧。 不知是水温太怡人,还是这个深吻太醉人,林泓当真是浑身发软。 几番拉扯,他向前载去,整个人跨坐在万古川身上,两手堪堪撑住他的肩膀,下巴的水珠滴落在万古川的膛上。 万古川的手扶住他的大腿。 气息急促。 林泓心跳得很快,如此角度看下去,是那张英俊无俦的脸,深邃的轮廓,高的鼻,漆黑的眉睫,眼神温柔,薄带笑,还有……紧致的肌和腹肌,并不浮夸,得林泓觉得口干舌燥。 膛随呼起伏着,朝气。那道伤口已然结了痂,平些野。 肌线条在窄侧悍然收束,人鱼线极漂亮,还有……林泓移开了目光,脸烫得要了,这……这……这…… 他们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中…… 有些滚烫…… 万古川笑了一声。 这低沉的笑声要把林泓点燃了,喉结滑动。 似乎是觉到了他的紧张,万古川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低沉的声音带上暧昧的沙哑,轻声哄他,“林泓,别怕。” 万古川手握住他的,隔着衣服吻了吻他的膛。 “等我回来。” * 今晚的万古川特别黏人,躺在上就朝林泓身上靠,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了,脸埋进他的颈窝。 “林泓……”万古川偏偏还要喊他的名字,林泓被他呼出的热气挠得脖子……心都软了。 温热的手贴在他的腹部,极其暧昧的位置。 夜稀薄地弥散在屋里,掺杂蓝调的黑不似平时那般冰冷,在半身上的躯体年轻又温暖。 “你觉得战事大概还需多久才能结束?”林泓问万古川。 “一个月。”万古川道。 “还要一个月啊……”林泓哀叹。 万古川笑了一声,抬起头,侧身手一捞把林泓搂进怀里,“一个月很快的。” “没听说过‘一不见如三秋兮’吗?算算这都快一百个秋天了,你说快?”林泓报仇似的,对着他脖子吹气。 万古川哑然失笑。 万古川的手穿进林泓背后柔软的黑发里,“这个月怨鬼怎么没找,我还想着要见你……” 林泓把程进玖的猜想告诉了他。 “有可能。”万古川赞同,“那估计后一个月也不会来找了。” 林泓笑了一声,“真是没想到有朝一会盼望着进鬼方。” 万古川嘴碰了一下他的发顶,“跟我说说这一个月过得如何。” 说起这个,那就有大喜事了——“我爹同意我行商了。”林泓道。 万古川一怔,“好事。” 林泓细细道来他爹是如何在背里帮他的。 清朗的声音在夜里淌。 “林泓啊……”万古川在夜中注视着他,“我钦佩你许久了。” 这是万古川第一次告诉林泓。 林泓也透过夜看着他。 “我儿时没什么可玩的,偶尔路过,会听说书人讲上几句。对他讲述的豪侠向往至极。”低沉的嗓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扰人心魂,“但我爹想让我一生戎马。” 林泓此刻才真正明白了万古川为何要做一个蒙面的夜侠。 “因为你,我才试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万古川在想,如果没有遇见林泓,兴许他真有可能娶一位他本不的公主,做一辈子被拴在朝廷的狗,郁郁终生……等到风烛残年,成了一枚弃子,到那时候,他孑然一身,茕茕独立,四顾茫然……何其悲怆。 “我肯在‘鬼虎’、‘铁锤’面前出真容,便是你让我踏出的第一步。”万古川亲了亲他的手指。 林泓觉得手指发,了回来,“不知道我竟这般伟大。” 如此温柔良夜,耳鬓厮磨,想睡着是有些难,林泓怕万古川太累,好说歹说哄他睡了一会。 天蒙蒙亮了。匆匆一面,万古川必须赶回去了。 连早餐铺伙计都才刚刚起,两人就行在了路上。 林泓把他送到城门口,一路上都倔强地一言不发。 “走了——回去吧。”万古川拢了拢他的大氅,哄他回去。 早餐铺张罗的声音有些渺远,天清冷。 “万古川……” 万古川刚转头林泓就喊他。 “嗯。”万古川看向他,见他抿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林泓言又止。 万古川在心里祈求:别再叫我了,再叫我就不想走了。 对视良久,林泓最终只说了一句:“保重。” 清晨的天灰蒙蒙的,还有些暗,下起小雪来,雪花又薄又冷。 万古川在远处勒马回望了林泓一眼。 太远了,各着江南的雪,看不清面容。 林泓却觉得那道目光有千斤重。 * “什么?昨晚夜鬼来了?!”赵钢龙震惊,“夜鬼不愧是夜鬼,半点动静都没有,我是一点没觉到。深夜来清晨又走,要不是‘雪刃’你说,恐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哎!我都没见到他!”苍朗哀嚎,“好个夜鬼重轻友!” 屠鸿雪不动声喝了一口茶。 昨夜万古川翻到林泓院子里,整个镖局只有屠鸿雪发现了,同他在夜里打了个照面,一见是他,便又识趣地回自己屋子了。 林泓此时恹恹地回来了。 “哟,头儿,宵一刻千金,怎么这副表情?”赵钢龙道。 “人又走了能不伤心吗?”林泓去大氅,坐到桌前喝了口茶,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怎么知道?” 自己是在鬼方里和万古川互通心意的,回来也没跟他们说过,万古川在战场更不会告诉他们,这就“宵一刻”就别有深意了。 赵钢龙以为他问的是怎么知道“万古川来过”这件事,顿时一拍屠鸿雪,“当然是‘雪刃’说得啰!” 林泓看向屠鸿雪。 屠鸿雪顿时在心中叫苦。 这三个人都是比林泓早知道万古川心思的。再加上深夜大将军冒着擅离职守的死罪翻进林泓院里,他们当然一下就明白——这对成了! 可是,知情而不报是什么罪? 屠鸿雪躲开林泓的目光,要坐不住了,他现在当真里外不是人,置身事外反而成了罪大恶极。 苍朗咳了一声,打破尴尬,“头儿表情这么严肃做甚,莫不然我们猜对了不成?”倒打一靶——头儿你自己暴的。 屠鸿雪难得有表情,地看了苍朗一眼。 “啥?”赵钢龙还在状况外,“‘雪刃’不是说了吗?还需要猜?” “……”苍朗和屠鸿雪都不说话了。 赵钢龙还很动,“夜鬼这小子看来是把我们教给他东西的运用得不错啊!哈哈哈哈!百年好合!百年好合!早生……哦,这个不能。” 苍朗:“……”好得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于是三个人老老实实代了。 屠鸿雪没有说他不仅先一步知道万古川的心思,而且还知道林泓的。他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的,三个人帮着万古川来追求自家头儿,而林泓是毫不知情,最懵的那个。 “头儿,我们肯定不好说是吧,这还得你们两个来。”苍朗解释。 这倒也是,但林泓在想,如果自己能早些知道,会不会把进程拉得更快一些?何必虚度。 * 时间飞逝,南方的捷报依旧在传来,江南的街头都在讨论战事。 但战事才真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南蛮仿佛破釜沉舟在做最后的暴起,要为自己争取一个筹码,用剩下的所有兵力死咬一座城池,悍然进攻。 大徵的铁骑咬着牙死守城池,对峙已有七之久,枕戈待旦,草木皆兵。 天公不作美,在这个紧要关头,一场大雪封死了运输粮草的官道,雪崩把运粮的官兵悉数掩埋在雪底。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