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树影随风婆娑摇曳,天气的变幻莫测令人叹,半小时前都是极热的,现已刮起了阵阵微风。 枝干在风中摇摆不定,祝窈坐在树干上双腿自然垂落,低头凝视着下方的地面。 以往这个时间,她已经回到家吃完饭。有作业的话写作业,没作业的话稍微休息一下,就准备来学校上晚自习。 而今天,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估计很担心。 跳下去会摔伤,不跳就得等到有人发现她。 祝窈叹息,她怕疼,惜命,不敢跳。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恶意还蛮大的,即便那个人什么也没做。 祝窈没想通她是怎么惹到的那几个女主,又怪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 都是十六七岁的女生,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为什么要勾心斗角,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学校后场的围墙高约一米七,而祝窈此刻所在的这棵树,恰巧位于围墙的边缘,底下是光秃秃的花园,还没来得及种花种菜,只有被新翻起的土壤。 她心里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试试跨到右边的树干,然后慢慢向边缘挪动,跳到围墙上,再从那里找安全下落的方式。 从围墙上跳下可能会扭伤脚踝,留下点皮外伤,好过从树上直接跳下摔个骨折。 祝窈紧抓住树枝,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双腿顿时一阵麻木。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她的身体都开始颤抖。 祝窈冷静下来,深呼,伸手抱着树的主干,转移到较的右枝干上,再移动了两小步。 祝窈便痿了。 枝干越向外延伸,越是细弱,她的身体平衡全靠一旁的树枝支撑,她抓着树枝,目光凝视在围墙。 那里距离她还有超过一米的距离,她需要继续向前挪动,还要跳过去。 她没有把握,能不能准确地跳到那只能容下一只脚的狭窄墙沿上。 祝窈蹲下重新坐到树干上,眼眶有些发红。 夕半隐于山后,将整个场染成一片炽烈的火红。 祝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离得远,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有一个人逆着光,从围墙后面翻上来,眨眼之间,那高挑的身影猛地往下一跳,落于地面后手在兜里,不紧不慢地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校门是关着的,这位同学翻进来应该是来取东西? 祝窈好似看到救命稻草,光线太强,她注视着他那被光线渲染得略显模糊的身影,开口叫住:“同学!你等一下。” 江初七停下脚步,不带神情的转身睨向声音来源。 树干上正挂着一个眼的可怜虫,手足无措眼巴巴的等着他过去,也不知被困了多久,头发丝上沾两片树叶,好不可怜。 祝窈看他站着不动,忐忑的开声恳求:“能不能帮帮我?” 随后她就听到一声讥笑,悉的觉,她下意识想到江初七。 结合那道闲散慵懒的身影,除了他还能是谁。 他在嘲笑她。 笑完他就走了,没看她,更没理她。 祝窈心情复杂,尴尬又无助。 他怎么会翻墙来学校呢,他来做什么,这些好像都不是她此刻该关心的。 霞光暗淡,地面上光照变的柔和,远方的景物也变得清晰,祝窈都不再期盼还有人能来救救她,可能还得再等半个多小时,晚自习前的二十分钟,有的男生会到后场来打篮球。 但老天爷好像不肯让她好过,明明有太,苍黄的天就这么飘起了雨滴。 一滴,两滴……雨滴穿过层层枝叶,滴落在她的脸上。 紧接着,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刚开始的那些雨全被蒸干,留下淡淡痕迹,后面又被更多的雨水覆盖。 这是一场足以将祝窈淋成落汤的阵雨。 而这时,场的另一端,江初七的身影再次浮现,雨水在他身上肆意挥洒,白的背心迅速被浸透,显出瘦身躯下清晰的线条与肤,向她走来。 他是要重新翻墙出去。 其实他可以在教学楼的走廊里避雨,等校门敞开,雨停之后再从那次出去。 祝窈这样想着,江初七已来到树底下。 相比于无任何遮挡物的场,树底下的这小片区域还未被淋,他站在下面,仰首注视树上的她,雨珠沿着他冷峻的脸庞滑落,如同无声的旋律。 “爬上去不知道怎么下来?” 他开口问她,眼底带着笑,就是笑话她。 祝窈心中堵,不想解释原由,本来已经很难受了,他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恶劣。 祝窈没好气,语气较冲:“你走。” 说完她就看到他变了脸,笑容逐渐凝固。 说他脸跟这天一样善变也不足为过。 江初七冷声:“祝窈,我是来帮你。” 祝窈垂眸看着他,怎么都不觉得他是来救她的。 001出现的适时:「别犟,你跟他说两声好话就下去了。」 祝窈抓树干的手收紧,疑惑001怎么总会在这种困窘的情景下出现。 为了回家,祝窈终究还是选择妥协,放软了语气:“江初七,你能救我下来吗?” 他说:“不能。” “……” “求我。” 祝窈眼尾的红晕加重,声音发哑:“求你……救我下去。” 他往前走了步,寡淡的脸上重新出笑意:“行。” 然后,祝窈就看见江初七手从兜里掏出,张开双臂,向她示意。 祝窈摇摇头,她害怕和他接触,还怕砸倒他。 他脸上闪过不耐烦:“赶紧,不跳我走了。” 祝窈说:“你能不能去学校储物间找一下……” “梯子”还没说出来,江初七就收手转身。 祝窈急了。 “你别走!我跳……” 他拉着脸,再次伸手, 衡量着距离,祝窈鼓足勇气,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落地的瞬间,重力冲击使他后退了两步,结实有力的胳膊将她完整托住,没摔。 两具漉漉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祝窈能清晰地受到自己紊而强烈的心跳,她睁开眼,对上了他那漆黑深沉的瞳孔。 她的思绪有几时是空白的。 再就是听到江初七的清冽声音,穿透她的耳膜引起一顿荒谬酥麻。 “还不松手?”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