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落,鹰卫的人齐刷刷的拔出了手上的刀。 莫少珩的手在琴弦上一划,一道剑气直接斩向那郁的中年人。 南离使团的人倒了一口凉气,莫少珩竟然直接动手了,哪里有半点顾及两国邦等问题。 当初的莫少师在南离的时候,在他们眼中可是虚怀若谷的读书人,人畜无害,没想到竟然装模做样了这么多年,反差如此之大。 有时候这样的毫无顾忌才是最让人头痛的,因为对方真的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得出来。 比如现在,哪有人私自上门找他国使团麻烦的。 围观的人也是一愣,都说他们凉京最大的纨绔是镇西王府的小世子赵景澄,一天招摇过市,无法无天,连圣人都头疼到不行。 但现在看来,莫少珩也不逞多让啊。 剑气如虹,斩了过去。 这时,南离使团中,一个一直闭目的老者睁开了眼睛,这老者一直站在所有人的身后,颇没有存在。 但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的光竟犀利得如同剑锋。 剑出,直接挑开了莫少珩的剑气,并反刺过来。 莫少珩心中一震,剑道名宿,世上最顶级的剑客。 莫少珩正准备拉开距离,这时,那扑来的老者突然倒飞了出去,整个人如同折断的风筝,在空中出一口血花。 有什么东西抑得让人开不了口,但一瞬即逝。 南离使团的人身体都紧绷了,但没人敢开口。 莫少珩也猛地回头,不知道何时,街道上竟然多了一辆牛车。 牛车前站着两个道士,一老一少。 老道士手上持一极长的拂尘,白的拂须都拖地上了。 年轻的道士在手上恭敬的奉一剑。 莫少珩在看见那老道士的一刻,整个人都变得幽怨了。 知道为什么南离使团的人被打了还鸦雀无声吗? 因为这老道士乃是玄都观主玄微道人,天下五大宗师之一的北凉仙道。 那年轻道士手上奉着的剑,应该就是天下闻名的无量玄都剑了吧。 莫少珩之所以脸幽怨,就是这个老神给他批的一个贵不可言的命格。 他之所以去南离,可不就是因为燕王赵棣从太子位上下来后,他这贵不可言的命格就不伦不类讲不通了,再加上一些其他原因,他不得不去南离避开祸,结果这一去倒好。 老道士轻飘飘的开口说了一句,这里是北凉,还容不得南离人在此逞能,一个剑道名宿能对一个小娃出手,我这老道士是看不过去的。 鸦雀无声。 莫少珩赶紧让人去抓那个风巢。 南离使团的人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敢反抗,但依旧对莫少珩道,此事定要让北凉圣人给一个公道。 莫少珩现在哪有空管他,他其实就是来表明态度的,怎么处置风巢倒是其次,等会就让人将风巢送去凉京卫,结果如何他甚至都不太关心。 莫少珩话都没答,而是走向老道士。 如果眼睛能说话,莫少珩现在的眼睛怕是能飘出千言万语。 玄微道人看着莫少珩的眼神,不知道为何他竟然看懂了。 说起来莫少珩当初为何去南离,多少和他还是有些关系的。 难免也有些叹,莫少珩出生的时候,还是他亲眼见证。 不开口道,小居士能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莫少珩: 这有啥可恭喜的啊? 正要说话,但却打住了,为何? 因为他的目光不由得瞟了一眼老道士身后的牛车。 一牛车的石头。 莫少珩却是眼前一亮,石头很糙,带着一些白纹理。 莫少珩看得都移不开眼睛,地霜? 玄微道人不由得一愣,小居士也认得此我道家炼丹的丹材? 莫少珩心道,何止认识。 地霜,顾名思义,在石头周围容易看到霜状物,特别是下雨的时候,霜晶密布,十分的神奇。 也因为这怪异的特,经常被道家用作丹材。 或许地霜这名字大家不太悉,它在后世还有更多耳能详的名字。 芒硝,火硝,硝石。 莫少珩心道,好东西啊。 回北凉后,这天气热得他就差像哈巴狗一样吐舌头了。 莫少珩直接道,老仙人的这车地霜予我可好? 众人: 北凉仙道,就和南离的琴圣一样,身份是十分超然的。 老道士有趣地看了一眼莫少珩,予他?而不是卖他,或者均一些给他? 老道士笑眯着眼,说了一声,好。 哪怕跟着的年轻道士都懵了,地霜在道家的丹材中使用量是极少的,所以开采量也特别少。 这一牛车的地霜可是他们玄都观一年的用量,这还是看在他们观主的分上,才有人顺便帮忙开采。 怎么这人一张口就要?关键是观主居然还直接答应了。 莫少珩才回北凉,和他们观主除了小时候的一卦之缘,应该没有其他集才对,况且他们观主也不用理会莫少珩的身份。 没看懂。 莫少珩赶紧道了一声,多谢。 正准备让人搬石头,老道士看了一眼天,今天不早了,老道还要出城,来世子派人将牛车送到玄都观便成。 莫少珩点了点头,倒是省了一阵倒腾。 莫少珩这次收获了两个木桶的蜂,一牛车硝石,心情不错。 玄微道人和那年轻道人出了城,年轻道人实在不解,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观主,莫少珩如此无礼,观主为何要答应他的要求? 在他眼中,莫少珩简直和明抢没有区别。 玄微道人看向年轻道人,牧白,你虽有道心但却未经历红尘,这红尘之中最折磨人的是孽债。 今看似小世子要了我一车丹材,又哪知今后,他不会再提当初我为他批命导致他背井离乡之事。 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他倒是一个心里明白的红尘客,在这一点上,你倒是要多跟他学学。 年轻道士:观主以前不是让我跟师兄学习处世之道? 老道士嘴角都了一下,跟燕王学处世之道? 那是他以前瞎了眼,他可不想身边又多一个棺材脸。 不过莫少珩要他一车地霜做何用?难道莫少珩还会炼丹不成? 莫少珩要是知道老道士心中所问,一定会道,他还真会。 他药师一脉除了种药,就是炼丹起家的。 他当初在医学院的时候,众人皆说他喜研究古方丹方,为古医学的传承做出了巨大贡献,其实是不对了,因为他从小学习的就是这些,本不需要研究。 凉京城内。 南一正拿着硝石翻来覆去的看,不就是一车破石头?少师为啥非要这石头?还不如将那无量玄都剑讨来让我摸一摸。 莫少珩看着南一额头的细汗,他们还坐在马车上都如此,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答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此时,凉京城内,关于莫少珩的事情基本也传开了。 一,莫少珩应下七之约,说是能在七之内让北凉再无需担心难民粮食问题。 该消息一出,将整个凉京都轰动了。 所有人都明白,莫少珩想以此来洗罪名,但是不是也太不切实际了一些。 很多人都说,莫少珩只有七可活了。 他费尽手段面圣,最多也不过多活七而已。 第二,莫少珩出使南离时,是被使团的人抛在南离,并非他不愿意回北凉,而是他有家不能回。 说实话这个消息也足够震惊人。 听到消息的时候,嘘吁者众。 第三,莫少珩途中遇刺,听说是南离的人干的,莫少珩还专门去找了对方麻烦,闹得凶。 第四,莫少珩强要了玄都观主一车丹材。 听说是真强要,虽然这说法不可能站住脚,因为玄都观主要是不愿意的话,再多十个莫少珩也抢不去,但现场的人说得誓言旦旦。 莫少珩不去担心七之约,他怎的还无所事事的到处生事? 这活生生又是一个大纨绔啊。 还好他只有七可活了。想到他们已经有一个无法无天的小胖子,要是凉京再多一个,心里都哆嗦。 这消息也传进了皇。 圣人: 难道是真的有成竹?但这是不是也太没有当回事了? 当然,也可能才第一天,还没有行动,且再看看那小脑袋如何扭转乾坤。 莫少珩一行人回到镇北王府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不过镇北王府大门前却灯火通明,火把将大门照得通亮。 莫少珩赶紧下了车,因为一头银发的老夫人正站在府邸门口。 今皇中多有不便,无法叙旧,这时他才算真正的回家了。 莫少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祖母。 好好,我莫家男儿长大了,长得还如此的好。祖母颤声说道,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外吃了多少苦。 这么想着,眼泪都忍不住直,她们也不断的派人去南离,但连圣人派去的人都接触不到莫少珩,她们的人就不可能了。 每一次关于莫少珩的消息,都是通过南离众人之口传过来的,每一次听到消息,她们才是最担心受怕的。 莫少珩又看向扶着祖母的中年贵妇,此时的中年妇人眼睛含泪,哭得都肿了。 莫少珩又恭敬地行了一礼,娘。 正是十月怀胎才生下他,他这一世的母亲,所以叫一声娘倒真情实意。 镇北王妃,北凉二品诰命,永安夫人。 永安夫人抹着泪,这些年她偷偷地哭了多少次,她自己都记不清了,但这一次却是带着喜悦的眼泪。 十年了,他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她甚至都没能看到他的儿子慢慢长大的过程。 永安夫人声音有些哽咽,快快见过你的各位伯娘叔娘,还有这些姐姐些,她们都长大了,你怕是都认不出来了。 身后尽是一群女人。 偌大的镇北王府,也只剩下这一群女人了,是她们撑起了这二十年的镇北王府。 莫少珩正要上前,祖母说道,先进屋再说,哪有一大家子站在门口,让人看了笑话的道理。 再说,珩儿今天忙了一天,怕是连茶饭都没来得及沾上一口。 永安夫人也赶紧道,对对,赶紧进屋,府内没什么变化,珩儿应该还是悉的。 莫少珩的确饿了一天了。 进了府邸,各种菜肴端了上来,应该是时刻备着,等着他回来,所以才这么快。 莫少珩一一见过剩下的伯娘叔娘。 这些伯娘叔娘都还算眼。 倒也融洽。 剩下的女孩子,除了莫海棠,其他的他就分不清了,真的是女大十八变。 莫海棠还瞪了一眼莫少珩,当初那副临江仙送她的画她还收着呢,她还一直在想,临江仙分明和她没什么关系,怎么突然替她解围,现在看来,原来本就是自家人。 莫少珩也是一笑。 其他几个女子格也开朗,还在问莫少珩记不记得她们。 莫少珩一边回答,心中却在叹息,这些女子其实都比他要大一些的,但今依旧在府中他,要么是专门赶回府,这不怎么可能,因为他回来的消息也才传出,要么就是 尽皆还没有出嫁。 这个年龄,在古代已经是十分大龄的女子了,虽然在莫少珩看来,这个年龄出嫁才算是最正常的,甚至都还稍微早了点。 但在别人看来,恐怕就不是这样了,他镇北王府的这些女子遭受了多少非议,他不用想都知道。 至于为什么嫁不出去,他心里多少也是有数的。 不过,他既然回来了,自然要堵住所有人的闲言碎语,这些女子皆是他镇北王府女儿,需得嫁得好,嫁得风光才行。 祖母开始催促了,莫要光顾着说话,赶紧让珩儿吃点东西。 心疼到不行。 莫少珩吃饭前,先介绍了一番南一。 这是我在南离收的学生。 一个南离少年,多少会让人觉得生分,但若是莫少珩的学生,那就不一样了。 古时师生,和现代的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是完全不同的,更情同父子,是一身的羁绊。 莫少珩又道,这孩子从小无父无母,少了些亲人关,平自由自在习惯了,子稍微有些不同。莫少珩先打打预防针,他以前还能自我控制,知道隐藏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但南一的情况又不同,他真的不知道他哪里异常了,何谈去故意隐藏异常。 这一句话可戳中了一屋子女人的心,这里的人要么失去了丈夫,要么失去了儿子,南一的身世瞬间让人心疼了起来。 祖母赶紧招了招手叫来一个下人,快些给这孩子些鹿,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鹿在贵族中算是十分稀有的,平时很少能吃到,得费心神才能买得到。 南一笑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我们一路回北凉,都是吃的炊饼,嘴巴都没有味了。 可怜巴巴,乖巧得很,加上长得也标准,的确讨人喜。 莫少珩瞪了一眼,有本事装乖巧,那也得有本事一直持续下去,能装得超过三天,莫少珩将名字倒过来写。 莫少珩也时不时回答一句众人的提问,整个用餐倒也温馨。 或许这才是家的觉吧,哪怕莫少珩都在心里叹,他在南离的时候,因为南一卖丝绸的原因,他在物质上并不欠缺什么,但总觉少了一点什么。 或许正是这种特殊的亲情吧,人果然是一种奇怪的物种。 平淡,但心里却踏实。 祖母担心莫少珩两人风尘仆仆,用过餐后,就赶紧安排两人去休息。 永安夫人带着人来检查了一下还有没有什么没准备妥当的,然后才安心离开。 整个镇北王府这才安静了下来,位于各院落走廊的灯笼却没有熄灭,这是北凉喜庆时的习俗。 莫少珩的院子还是十年前他住的那个。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