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人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能对长公主说三道四的,又岂是什么等闲之辈。 其中也的确有几个出彩的,闯得较远,但最终都没能闯过。 飞花令阵和三街之战不同,它的时间短。 等所有人败下阵来,也就一个时辰不到。 长公主赵瑾禾就不怎么客气也不需要客气,是这些人一开始先招惹的她。 冷声道,以后且莫说女子如何,你们还不如女子。 等你们有本事闯过飞花令阵,再来说三道四也不迟。 这就是她的目的。 周围安静到了极点。 他们都觉得今天这些闯阵的人脸好痛。 当然这也是赵瑾禾发战贴时选择过人的,有些人她也不敢这么一点颜面都不留。 今不过是让所有敢攻伐她的人心里多些顾虑,说话之前得想一想能不能闯过她这飞花令阵。 不然被一群女子下了战贴而不敢应,多丢人。 应了,闯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更丢人。 莫少珩看着一笑,这个下马威是成功的。 众人也看着他们北凉的长公主,关于长公主这么大了还未嫁人的传闻他们多少也有些耳闻。 今一见,这样的女子竟然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觉。 其实,其中好些贵女因为昨的文斗都被足了,但长公主下帖邀请她们出来,那些贵女府邸又岂敢不应? 也就是说只要有长公主赵瑾禾在前面挡着,她们也是不惧的。 今的飞花令阵,虽然无人闯过,但闯的人多,看的人自然也尽。 莫少珩看着聚集而来的人还不少,想了想,他正好宣布一件事。 朗声道,诸位。 从明起,我镇北王府将每在这里举行三街之战。 也就是说,第一季三街之战报名正式开始。 莫少珩为什么敢这么做,在城内办这样的活动需要得到朝廷或者圣人的允许才行。 因为昨来传旨的公公随口提了一句,圣人觉着你那三街之战不错,能提高我北凉子民向武之心,亦能让功勋子弟学习战略战阵,虽和实际军演有些差距,但也能起到锻炼的作用,圣人想着组建一支皇子队伍,让世子将这三街之战办得出彩办得彩。 当时莫少珩听得愣了好久,他就搞出来一个拉点人气的竞技游戏,居然将圣人都惊动了。 这样也好,有圣人支持,省去了不少麻烦。 其实莫少珩不知道,能有这样的结果,还亏得那几个老将军在圣人面前吹嘘了一番,说得那是挥斥方遒,彩绝伦,就像他们又回到了战场上一样,运筹帷幄,攻城略地,圣人这才生了莫大的兴趣。 有人问道,第一季三街之战?什么意思? 一年分四季,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但和三街之战有什么关系。莫少珩答道,这是我们的竞技制度。 也就是每三个月为一个赛季。 在这个赛季期间,我们将找出最强的一支队伍。 一年四季,每个赛季一支最强队伍,到年末,四支队伍再战,再决出最终胜者,获得年度最强战队的称号 莫少珩开始解释规矩。 既然圣人都有了兴趣,他自然要得有声有一点。 众人: 他们平时也就玩个投壶。 从来没有想过,游戏还可以这么玩,玩到这种程度。 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要是哪个府里出了个年度最强队伍,不,哪怕是季度最强,也足够吹嘘好久了。 最难得的是,这是一个给武人,给谋士军师扬名的机会。 文人有诗会词宴,但武人扬名的机会就太少了,更别说谋士军师,基本都得靠异军突起才有天下知的一天,好多人都被埋没了。 莫少珩宣布完,武勋世家的人倒是高兴,比如他们今天想要玩这个游戏,还得去镇北王府借人来维持和主持游戏。 以后就不用了,直接来报名就是。 但他们觉得报名的人怕是有些多,不行,他们得快些将他们的队伍组建起来。 估计唯一紧张的是赵景澄,他觉得他的少年队遥遥无期,赵御宁这小子,怎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明明格安安静静的啊,可就是油盐不进。 旁边,赵焰秋看向莫少珩:你费心费力这么大仗势干什么?你家铺子又没生意,全便宜燕王了。 光是出动这么多人,每天的花费都不少。 原本还高兴的莫少珩,眼泪差点了出来。 关键是还死不承认,说不定哪天就有生意了。 看了看天,带着一群少年回铺子上去了。 我们都还没有玩够。 就是,刚才我们竟然输了,我们得赢回来。 莫少珩往指挥台指了指。 一群少年不说话了,因为在上面指挥的又变成了那两位老将军,他们是不会让他们当小兵的。 莫少珩问道,饿了么? 十五个少年摸了摸肚子,好些还真有点饿了。 莫少珩说道,跟我回去一边蒸包子一边看比赛,还是我让人送你们回府? 一群学生:看比赛,时间还早。 回到铺子,发酵的面团也差不多了,让人准备的包子馅也好了。 着凳子,边让这些学生学包包子边看比赛。 这就是包子?好奇怪,还要往里面菜,我怎么包得和大家的不一样? 哎呀,打过来了,打过来了,快坐进来点,别被砍着了。 热闹得很。 还有人问莫少珩,明天还带我们逃课吗? 莫少珩心道,今天都还没过去呢,就开始想明天逃课的事情了。 用手指在那学生脑门上戳了一下,今天带你们出来,我都还不知道怎么给祭酒代。 那学生摸了摸被戳的脑门,觉好奇怪,以前从来没人这么对待过他。 南一看了一眼,他们家少师最喜点人脑门了。 眼睛一转,伸出一手指也点了一下那学生的脑门,粘人。 那学生都惊呆了,然后笑呵呵地也去点别人脑门,粘人。 少年人的快乐很简单的。 等包子蒸好。 散发着热气,又白又好看的包子,散发着食物独特的香味。 还好吃。皮软馅香。 莫少珩心道,这些功勋子弟都觉得好吃,他的包子定是不愁卖的,普通百姓应该会喜。 这个不是做炊饼那啥做的吗?怎么味道完全不同? 炊饼太硬了,这可比炊饼好入口得多。 莫少珩看了一眼发言的学生,是麦子,怎么五谷都不分? 说完,开始讲了起来,我北凉最普遍的主食有三种,粟,麦,豆。 其中以粟饭为主,知道为什么? 因为北凉天气热且干旱,最适合种粟,古诗有云,只有青山干死竹,未见地上旱死粟,可见粟最是耐干旱,可惜粟的产量不高,这也是我北凉贫瘠的本原因。 《拾遗记》中有记载 莫少珩又讲了讲《拾遗记》中关于五谷的记载。 吃着亲手磨的面粉,亲手和的面,亲手包的包子,一群少年居然听得津津有味,哪有半点一听课就打瞌睡就叛逆的样子。 赵焰秋愣了一下,他自然听出来莫少珩是在讲《拾遗记》。 所以,莫少珩搞了这么多事情,甚至带学生逃课,为的就是这个? 他相信,这些学生今对这一课绝对记忆深刻,或许这一辈子都会有印象,毕竟是他们亲自参与亲自体验,都是些贵族功勋子弟,平时哪有可能亲自动手做食物。 不由得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莫少珩。 这人端是不与世人同,所作所为看似天马行空,但又意义深刻。 莫少珩在做总结,一个包子,三两口就能吃掉,但做一个包子的过程有多不易你们也看到了,更不要说种植食材的百姓,需要一年一收割,背朝黄土 你们以后很可能会当官,当知百姓的艰辛方能真正治理好一方。 千万别连五谷都不识,闹了笑话。 赵焰秋的目光越来越古怪。 莫少珩说道,怎么? 读书最终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明道理,晓是非,辨善恶,开盛世。 并非一定得照本宣读,本末倒置。 一群学生一个劲地点脑袋,这可说到他们心坎里面去了。 等吃完包子,今天也差不多了,让人送这些学生回去。 一个个的差点哭了,明天一定要来带我们逃课啊。 莫少珩倒是没答,因为他今天闹出这一出,明天国子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莫少珩也带着南一准备回镇北王府。 走出铺子,不由得一愣。 因为原本没什么人的街道两边,居然多出来好几个人影。 几个小乞丐,比南一还小一些。 几个小乞丐一见到有人,赶紧害怕地缩到了角落。 他们本是看这边人多,过来碰碰运气,结果其他街道都挤了人,嫌弃他们又脏又臭,他们见这条街没什么人,这才走了进来稍作休息,然后继续乞讨。 莫少珩看着小乞丐中最小的一个,恐怕只有五六岁左右。 让南一去取些包子出来。 莫少珩将包子递了过去,几个小乞丐明显有些惊讶,有些害怕,但依旧接了过去。 或许实在太饿了,顾不得其他,往嘴巴里面就。 真好吃。 但咬了两口又停了下来。 莫少珩一愣,说道,吃吧。 几个小乞丐摇了摇头,吃完就没有了,得留着明天吃。 莫少珩: 这天气,留到明天怕是都酸了。 也不好说什么,乞讨的生活或许每天都是这样的吧。 莫少珩也不是没有见过乞丐,但这么多年龄这么小的乞丐还是少见。 不由得问了两句。 或许觉得莫少珩给了他们食物,长得也好看,有一句没一句的答了起来。 我们都是本地的乞丐,好几年了。 又指了指最小的那个,豆子是才来的。 那名叫豆子的小乞丐说道,我们家兄弟太多了,我娘说养不活我了,就不要我了。 他们将我进了城里,说在城来乞讨或许还能活下来。 用最幼的声音说着这个世上最悲惨最触动灵魂的话。 莫少珩都不知道这一刻他是什么受。他这一世出生在最顶级的公爵世家,哪怕落难去了南离,亦是生活得锦衣玉食。 莫少珩问道,你家是哪里的? 不知道为何,问出这一句话,莫少珩心里多少有些难以理解的慌张。 豆子答道:洵州。 莫少珩: 他终于受到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一种什么样的受。 莫少珩伸手摸在了豆子的脑袋上。 豆子有些害怕,他怕将这双白得不像话的手脏了,这些天他也知道了一些,乞丐是什么样的存在。 所有人都会厌恶他,不愿意靠近他,嫌弃他。 莫少珩叹了一口,明,你们再到这条街上来。 如果还有和你们这般大小的小乞丐,也一并叫上。 跟在旁边的几个鹰卫张了张嘴,他们知道他们世子心善,可在凉京这样的小乞丐实在不算少。 他们镇北王府现在的情况并不算乐观。 但最终也没有开口。 他们这些老兵为何死心塌地跟在世子身边,不就是因为世子和旁人不同。 再三和几个小乞丐约好,莫少珩这才离开。 一路上心情都有些低沉。 回到镇北王府,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国子监的传信,让他明天暂时不用去国子监了。 本来这种情况莫少珩也猜到了,也早想好了应对的法子,但此时,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第二,国子监。 赵景澄他们才一刚到学舍,就有人来通知他们,今四门助教不会来了,隐约还表示怕是要被罚了。 这可将一晚上都睡不着,等着莫少珩来带他们逃课的一群小霸王惹着了。 撒腿就往外面跑。 这时正是来上课的学子进国子监的高峰时期。 他们一出门,就被隔壁学舍的文学博士拦住了。 赵景澄一个劲儿往上蹦,凭什么? 我们的四门助教才给我们上一天课,怎么就没了? 那文学博士心道,凭什么? 莫少珩做出那种离经叛道的事情,国子监还能容得下他? 不免诉斥了几句,连他身边一个叫许宏恩的得意门生也嘀咕了一句,带着学子逃课,哪有老师这样授课的。 赵景澄气得有些暴躁了,关键是他还说不赢别人。 不过没关系,赵景澄向后走了几步,拉着身后的范慎就往前面推,该你上了,怼死他。 他虽然和范慎不对付,但也不得不承认,范慎这家伙简直和他祖父一脉相承,那张嘴平时能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范慎身体一正,敢问先生,临江仙堪称我北凉第一才子,他都不会教谁还会教? 赵景澄一个劲点头,可不是,你要是觉得你比临江仙都会教,你先去和他文斗,你赢了他再说。 不然,你们就是没有他会教,你们自己不会教还不让别人教,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文学博士气得胡子一抖,他不会教?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