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年客气的说,“我也早想去拜访张书记的,就怕打扰您的工作。” “章先生实在太客气了,像您这样的贵宾,我想请都请不到呢。” 这个时节海上风大也凉,两人相互客套一番,章时年领着人进到里面,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有服务员醒了红酒,章时年就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酒也喝了,菜也吃了,章时年自觉面子功夫已经做得足够到位了,也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就准备把话导入正题。 他还没开口呢,就见张庆云问,“章先生对绿岛市的印象怎么样?” “很漂亮,这几年的发展越来越好了,每次来都能觉到有新的变化,张书记领导有方。” “章先生谬赞了,绿岛市确实不错,但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也就看不到什么风景了。” 章时年深表赞同,“各处的景多有不同,人确实应该常常换个地方的。”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章时年也不会走这一趟,绿岛市是副省级城市,张庆云是这里的市委书记,同时也是本省的副省长,以他现在的资历背景和五十开外的年纪,想再有飞跃的发展基本是不可能了,据调查所知,这人对省政协主席那个位置很兴趣。就是苦于和省里的当权派一直搭不上关系。政协主席的位子可不是他一个人盯着。 张庆云听他这么说,眼前就是一亮,他想搭上徐省长那条线,据他所知,徐省长虽然算不上季派的,但与季家一向有往来,与季家长子季方平的私也不错,如果章时年肯为他说话,他就算成功一半了。 章时年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知道鱼已经上钩了,举手之劳并不费事,是否成功还要看张庆云自己的本事,“徐省长喜赵少昂先生的花鸟画,这次回香港,刚得了一副,本想亲自去一趟的,现在忙的又不开身,不知道张书记最近没有去省城的打算,想请您帮这个忙。” 张庆云心领神会,笑道,“说来巧了,这两天正好有个会要去省里,章先生如果放心的话,我一定亲自把画到徐省长手里。” 章时年举杯示意,“那就先谢谢张书记了。” 张庆云此行有了意的结果,自然不会让章时年空跑这一趟,就主动询问,“听说章先生公司的律师最近在绿岛忙一个案子。” “是有这么回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关系到家里的人,心里有些着急也是难免的。” 张庆云脸微微一变,他没想到章时年会用上“家里人”这么亲密的字眼,据他所知那家人和季章两家好像都没有什么很亲近的关系才是,“章先生请放心,我回去后一定会督促加快审理此案。如果有人仗着手中的权力做一些违法纪的事情,组织上绝对不会包庇宽宥。” “有张书记这句话,我就安心了,相信法律会有一个公平的处理结果。” 张庆云陪着笑容说,“这是一定的,一定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谁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嘛。”省纪委的那些人,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送走张庆云,章时年给陈安修打电话,“晚上下山走走?我开车去接你。” 电话那边的人半点不解风情说,“有什么可走的,有这空不如多睡会觉呢。” 两个人加起来年纪一大把了,但是论恋的经验,都少的可怜,磕磕碰碰的相互摸索。 ☆、50 因为陈安修要同时照看建材店和小饭馆的原因,现在很多时候就直接住在店里,章时年开车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套头的衫外套,直筒牛仔,他的腿又长又直,穿牛仔不是一般的漂亮。 现在还不到九点,镇上的很多店铺都还开着门,章时年的车一停下来,陈安修自动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刚洗过澡了?”章时年侧身在他颈边嗅嗅,柠檬味的沐浴的味道,头发上还带着水汽。 陈安修赶紧发表声明,“你别想多了啊。”就怕引来某人时不时就找借□发一下的。在厨房里忙活半天,身上难免带上些油烟味,他习惯每天晚上洗个澡再睡,店里没有洗浴设施,他就在炉子上温两壶水,在屋里自己冲冲,他正在考虑再过些子,天气暖和点,在院子西北角上那间空屋里装个太能,以后洗澡就方便多了。 “你觉得我在想什么?”有人明显在挖坑。 陈安修推他到一臂之外,划清界限,“我觉得你还没睡醒,天天做梦想美事。”别以为他每次都会上当,以前偶尔会被勾住,都是他在让着章时年。 章时年被推开了,也不恼火,笑了一声,调低了座椅,双臂枕在脑后,姿态悠闲的靠在上面,外面暖的路灯光照进车里,他闭着眼睛安静地好像睡着了一样,睫又长又密,侧脸到颈边的线条轮廓简直优美到了极致,陈安修无法否认他的心有点的。他以前老怀疑吨吨的睫怎么会这么长,总想揪一揪试试,但碍于那是自己儿子下不去手,但对象换成章时年的话,心理障碍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的爪子伸到半空中,悄悄潜伏靠近。 “怎么,上我了?”章时年闭着眼睛,也能受到那有些火热的目光,差点被人当场逮住,陈安修心虚的差点没跳车,勉强把伸出去的手拿回来,说,“你还是继续做你的美梦吧。” 章时年用鼻音发出轻微的哼声,“也就这么点胆子了。”安修没断然否决两人之间的关系,这已经算是个不错的进步了,他现在也不想着这人承诺些什么,他承认安修在其他方面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但在情方面,就是一个十足的胆小鬼,把自己和他的家人放在同一个天平上,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安修会选择哪一方,而且他总觉得安修身上好像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才导致他在情面前有诸多犹疑。 “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陈安修大人大量,决定不和章时年计较那句胆子小的问题。这么晚了开车过来,来了又不说是什么事情,让人担心一把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章时年的右手叠在陈安修的左手上,十指握。今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去见了张庆云,觉有点累,不过见到这个人说说话就好多了。 要按照陈安修以往的做派,肯定是立刻就把人甩到一边去的,毕竟两个男人牵着手真是有够怪异的,章时年的手再细致,也能清楚的觉到属于男人的柔韧和力道,又不是小姑娘的手,温温软软的,有什么好握的,不过现在车里,别人也看不到,他觉得委屈一下出借,给他握一会也没关系,“记得付钱。”他没头没脑来上一句。 也就是章时年了,相处久了,现在多少能理解一点他奇怪的脑回路,“好,待会给你。” 一听有钱赚,刚才被人握住手的那点小尴尬立刻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贼兮兮的靠过去,“你打算付多少?” 章时年睁开眼睛双手环在他的后上,问,“你打算要多少?” 终于逮住一只大肥羊,有人立刻狮子大开口,“给你打个八折,一个小时一千吧。”真当自己长着一只金爪子了。 “那我今晚先付你一万。”章金主很大方的表示。 陈安修眯起眼算算,“一万等于十小时,那我岂不是连睡觉都要陪着你?”这么亏本的买卖章时年真敢说。 “陪睡另付,价钱好商量。” “这么有钱?那我现在干脆掐死你抢劫算了。”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向来信奉金钱第一,情第二。” “你也承认我们之间是情?” 意识到自己无可避免地还是落入陷阱,某人失去理智地扑上去,狠狠地爆出一句,“靠。”作为此次谈话的终结。 忙了一天,陈安修真是累坏了,呵欠连天,章时年没有再提下山走走,两人在车里坐了大半个小时,他就开车走了。陈安修在门外的石凳上又坐了一会。 在陈家建材店门口,选个适当的角度就能看到江三爷爷家的小饭馆,现在已经有了正式的名字,叫吨吨家的小厨房,三爷爷说到做到,亲自去找人做了招牌,另外还在门口安放了一个大大的灯箱,上面写的还是吨吨家的小厨房,他这一番举动下来,明明白白的昭示了他要把小饭馆留给谁,周海在镇上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了,毕竟店是老爷子的,不管他以前承诺过什么,但他现在就想留给陈家,谁也管不着,周海有几次从陈家店门前经过,陈安修就注意他面沉沉的很不好看。 农家乐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毕,山上的果树今年的长势看着也不错,他把不多的苹果和梨树挪到峡谷附近,靠近路边的这一大片都是樱桃和桃子,樱桃和桃子算是东山的一大特,只要长出来,销路还是很有保证的,临水近的空地上,他准备培植些苗木,村子里的荒山这次承包出去不少,很多人家都准备种果树,近些子总是能看到一车车的果木苗运进山里,打听了一下价格还不便宜。有家苗木商听说他有兴趣,就主动过来谈,愿意提供种子和技术指导,要求是每年固定向他们公司提供一定数量的优质树苗,陈安修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这生意可做,一来他们家的山上将来也要用不少果树苗,二来看这趋势,以后附近各村承包山头的事情肯定不少,用果树苗的人也多,这应该算是一个比较有前景的生意。 “到家了吗?”陈安修站起来在原地跺了跺脚,让自己清醒一下。章时年决定在绿岛市常住后,就在东山区买了房子,陈安修去看过,在领事馆附近,环境,通和各项配套设施都不错的,装修的别墅区,拎包就能入住。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