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时候,吨吨要放暑假了,放暑假之前,学校里又开了一次家长会,无非就是待家长一些暑期的注意工作,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就是,今年东山区教委组织了一次小学生去北京的夏令营,不过只允许四五年级大点的孩子去。想去的人都要在暑假之前把名字报上去。 吨吨的班主任老师叫陈秋娟,是陈安修以前的小学同学,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安修,你们家秋去吗?他年纪小了点。”吨吨上学早一年,虽说现在读的是四年级,但和三年级的孩子才是同龄,“不过出去走走,见识一下咱们的首都还是好的,开阔开阔视野。” “秋娟,那你先去统计别人吧,我和他商量一下。” “行,那你们父子先商量着。” 陈秋娟离开后,陈安修问吨吨,“吨吨,你想去吗?” 吨吨想了一下,摇摇头。 “还是去吧,你看那么多同学都去呢,前天秦夏打电话给你,不是说也要去吗?”市区的学校统计工作可能开始地早一些,秦夏那边已经确定要去了。 吨吨嘟着嘴问,“你不愿意我和你在家吗?” 陈安修笑,“我当然愿意你在家陪我,不过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现在趁着暑假和小同学出去玩玩多好,带着家里的相机去,多拍点漂亮的照片回来给爸爸看看,爸爸还没怎么去过北京玩呢。”吨吨总是喜黏在他身边,他是很高兴,但吨吨总要有朋友的,爸爸也不能代替所有人。 吨吨抿了下嘴,说,“那好吧。” 学校规定在市区的学校集合,陈安修一直开车把人送到火车站大厅,学校里统一订的动车。 “吨吨,换洗的衣服在脚下的那个小包里,吃的东西都放在书包里,钱包放在第二层,手机在第一层,有事给爸爸打电话。”车厢都是来送孩子的家长。陈安修虽然鼓励吨吨去,但吨吨真的答应去了,他心里还有点担心,毕竟吨吨这时第一次出远门呢。 吨吨点点头,“我都记得了,爸爸。” “跟好老师和同学,别走丢了,陈老师的电话,我也给你存手机里了,如果找不到人,就给陈老师打电话。” 吨吨继续点头。 “陈秋,你也去啊,快来这边坐,这边还有位子。”吨吨以前在市区的同班同学吆喝他,陈安修看到戴晨洁在那里,也过去打了个招呼。 送走了吨吨,身边没那个小影子转来转去,陈安修还怪不习惯的,他在墙上挂着的历牌上画个圈,这已经是第五个了。 江三爷爷看到就笑他说,“怎么,想吨吨了?” 陈安修逞强说,“还行。”不过今天总有种心神不定的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什么事情都静不下心来。 “想他就给打个电话吧。” “昨晚刚打了。”他们每天晚上都通电话,白天吨吨应该在外面玩,总是打电话也不好,吨吨好容易独立一次。 “你还是去打个吧,我的花生米经不住你这么糟蹋啊。”花生壳丢在筐子里,花生米丢到桌下垃圾桶里,有这么糟蹋东西的吗?明显心不在这里。 “那我还是去打个吧。”管他独立不独立呢。 陈安修摸出手机,走到门外,拨打吨吨的号码,铃声响了好久都没人接,他不死心地又拨打了两遍,还是没人接,他心里就有不好的预。 他正打算给陈秋娟打电话的时候,陈秋娟先打给他了,陈安修接起来第一句就问,“吨吨怎么了?” 陈秋娟在那边惊讶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 “吨吨到底怎么了?”陈安修也顾不上什么礼貌和风度了。 “我们今天上午的计划是去故,结果在下车的时候,后面的孩子一挤,秋从台阶上滚下来,磕到头了,我们已经带他去医院包扎了。” 陈安修问了医院的地址,先拨了章时年的电话,无人接听,接着打季君恒的,“季君恒,你现在还在北京吗?” “在啊。”陈安修听他那边很热闹,好像身边有很多人。 “你现在有空吗?” “你说,我这边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你帮我去看看吨吨吧,他在医院里,我晚上就赶过去。”陈安修报了医院的地址。 “吨吨受伤了,严重吗?” “我现在还不知道。” “那你别急,我马上就去看看,到时候给你打电话。”陈安修在这边就能听到他推开椅子起身的声音。 陈安修本来想自己开车过去的,但他不悉路况,进了市区转来转去更是麻烦,好在绿岛开往北京的动车多的,他衣服也没带,直接就去火车站了。 在车上,他接到季君恒的电话,“吨吨,没事,就是磕破点皮,我已经带他出院了,正在去我爷爷家的路上。” “什么?”季君恒的爷爷不就是章时年的爸爸吗? “这个,我本来想带去我家的,但是我妈妈去欧洲了,我家里也没人,你知道我也不太会照顾小孩,我爷爷人好的,家里还有保姆,可以照顾吨吨的。” 陈安修想让他等等的,就听季君恒说,“不说了,不说了,马上就到了。” “喂……”季君恒那边已经挂了,陈安修盯着没有声音的手机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吗。 * “。” “是君恒回来了啊?”章云之是那种真正的大家闺秀出身,即使现在年过七十,仍就是衣着得体,气质娴雅宁静,今天她穿了一件素旗袍,正戴着眼镜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注意到季君恒后面带着个孩子就问,“这是谁家的小孩啊?” “是我朋友的小孩,吨吨,叫太。” “太好。” 吨吨这一打招呼,章云之算是看清楚他的容貌了,她推推眼镜,难得失态地愣在那里,“这个孩子……”这不是他家老四的翻版吗?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