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先废话一句,“难得你说句笑话,不是很冷。”然后才转入正题,“我和小舅说开了。” “这件事,你倒想得开。” 陈安修在归类的档案上做好标记,“想不开也得想得开,大家都等我的态度呢。” 章时年问,“你的另一个爸爸?” “小舅没提,应该是不太愉快的往事,反正我对另一个爸爸也没兴趣,我现在已经比别人多一个爸爸了,不用再多了。”少一个也没差。 章时年没有任何预兆地换个话题,“这周四,吨吨生,你打算怎么给他过?” “是啊,我都差点忘了。这次你记比我好。” 章时年的食指在办公桌上轻扣了两下说,“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章先生,炫耀不好。” “我以为这属于歧视的范围。”他有觉到安修最近松动了。 ☆、89 其实蒋轩对蒋瑶的有些担心也是多余的,蒋瑶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没脑子,她在家里人面前无所顾忌,自然格外任一些,但在外面多少还是知道收敛自己的脾气的,就像在君雅的时候,她虽然撒娇,推卸工作,但她会经常送些礼物给同事,所以也不至于人缘太差,在泰恒,她也是这么做的,吃饭的时候帮大家打包点心,时常送女同事些防晒霜,护膏之类的小东西,与人方面与己方便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蒋家有很多商场的各种购物卡,随时拿随时用,也花不到她的钱。 不过同样的招数在泰恒,显然没有在君雅收到的效果好,因为蒋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于亚青,于亚青是绿岛泰恒的老人,她在这里工作七八年了,在章时年来之前,她就是总经理秘书,下面各部门的秘书常年和她打道,关系都很好,这些秘书们闲着没事待在一起的时候,最聊公司的各种八卦,鉴于职业素养问题,有些八卦不能摆在明面上,但像一个小前台想勾引大BOSS这种事,她们说的还是毫无顾忌的,一个秘书知道了,全部门就知道了,全部秘书知道了,全公司就知道了,所以现在绿岛君恒所有的人都知道前台有个叫蒋瑶的妄想麻雀变凤凰,企图用泼咖啡的不入手段上位,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白领英们,自然不会去做当面嘲笑人这种跌份的事,但暗地里看笑话的绝对不是一个两个,所以在全公司这种大气氛下,实在没几个人为了点小恩小惠往蒋瑶身边凑。 蒋瑶心里看不起陈安修,但在公司里又不得不倚仗着陈安修,陈安修和老板之间虽然也有不少暧昧传闻,但看那送花的架势就知道是老板主动的了,没错,很多人都已经知道那是老板送的了,要不然在已经有传闻的前提下,谁敢光明正大的去收陈助理的花,那不是给老板堵嘛,所以公司里妒忌眼红陈安修的有,但也只能恨自己不是那近水的楼台。对待陈安修和蒋瑶的态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陈哥,这是要出去啊?”蒋瑶还是一看到陈安修就打招呼。 “是啊,去君雅一趟。”陈安修摇摇手里的文件,稍稍停住脚步。 蒋瑶手腕上是一块白的致女工表,“马上就要十一点半了,那午饭来得及吃吗?要不然我帮你捎一份放在你的办公室里?” “不用了,我在君雅那边吃完饭过来。”陈安修暗下摇头,这个姑娘怎么还是不死心,“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有点赶时间。”这种事情,他一个男人也不能一直去劝解。 在柜台的遮挡下,蒋瑶手中的签字笔在登记本上用力地划了两下,再抬头的时候,笑容还是很甜美的,“陈哥,你知道我哥哥和梅子姐马上就要结婚了吗?”对于三个人之间的过往,她大体还是知道一些的。 “是吗?子确定了?” “恩,就是十一月份,到时候陈哥一定要喝酒啊。怎么说,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陈安修点点头,口气很平稳的说,“行,这件事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去的。” 蒋瑶咬咬嘴,等前台的另外一个女孩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放在前台的来客登记本,几乎都被人为的戳烂了。 * 周四是吨吨的十岁生,也是十年来,章时年陪儿子过的第一个生,为此,他特地让joe把这一天的行程空了出来,提前问吨吨这个生想在怎么过的时候,吨吨就说了一句话,“你们两个都陪我吗?” 按照往年的惯例,晚上买个蛋糕,家里人一起吃顿丰盛点的,生就这样过了,白天大家该干嘛干嘛,因为吨吨的这句话,陈安修只好也把假请了,和老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最大好处就是,去隔壁敲敲门就能请假了,电话都不用打,省钱又省力。 周三下班后,陈安修回山上接吨吨,陈天雨也在家,晚饭陈妈妈做的面条,吨吨的碗里还多打了两个荷包蛋。 “吨吨都十岁了。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陈安修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这段子住在哪里,陈妈妈心里能没有数吗? “妈,你别给我加岁数,我二十八岁的生还没过呢。” 壮壮这是揣着明白给她装糊涂,现在长宁回来了,有些事情她总觉得不好多说了,夹筷子菜给他,“吃饭吧,吃完饭早点下山,山路不好走。” “妈。”前几次回来就有这种觉,他还以为自己是多想了,这次回来就太明显了,他爸妈说话总是说半句留半句,态度也不像以前那么自然。 陈爸爸接过话来说,“壮壮,你尝尝我今晚炸的这条鱼,你看刀花这地方,我都炸的支楞起来了。吃起来很脆。” 陈安修端着碗过去接着,又说,“爸爸,你吃吧,我自己够得着。” 陈天雨被桌上这气氛得莫名其妙,直接就问,“爸爸,家里出什么事了?”他去外地大半个月,回来怎么各个都这么奇怪?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一张桌子就这么大,吃什么自己夹,家里什么时候有互相夹菜这个规矩了? 陈爸爸说,“能出什么事,你就别跟着了,这次去内蒙古路上还顺利吗?” “还行吧,就是天太热了,吨吨,我给你带的牛条好吃吗?” 吨吨着脸,很正经地说,“好吃,就是吃的脸很酸啊。” 他这样子引得桌上的其他人都笑,陈天雨在吨吨后脑勺上来了一下,笑说,“人不大,事还多。” 吨吨抱着头抗议说,“叔叔,打头以后不聪明了。” “是吗,这个你也懂?我怎么不知道,你给我多打两下试试。” 陈妈妈拿筷子敲陈天雨的手背,“望望,吃饭也闹,怎么做叔叔的?” “妈,我今晚不下山了,住一晚,明早再走。”陈安修说。 叔侄俩的关系一向不错,晚饭后陈天雨领着小尾巴吨吨去别人家打牌了,陈爸爸有人喊他去喝茶水,家里只剩下陈安修和陈妈妈。 陈安修抢着把碗筷收拾了,又都洗出来放在饭橱里,陈妈妈则洗了两个黑皮大面瓜放在桌上了,看到陈安修过来,就掰了一半给他,陈安修的那一半里整个瓜的瓤子都扣在里面了。 面瓜只有黄的瓤子最甜,其他地方都没什么滋味,整个皮就是面面的,陈安修从小就只吃瓤子,刺溜刺溜几口下来,就能把瓤子干净了。 陈妈妈张纸巾给他,“快擦擦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吃起来还和小孩子一样,吃的嘴都是,在外面这样,叫人笑话。” 陈安修擦完嘴,蹭到他妈妈身边坐下。 陈妈妈拿遥控板换个台,看他一眼说,“离这么近干嘛,身上热乎乎的。” 陈安修靠地更近点说,“妈,你是不是知道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