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只出了一会神,吨吨已经从这个话题跳到另外一个话题了,“骑马?你会骑马吗?” 吨吨摇摇头说,“不会啊,但大爸爸说可以学啊,大爸爸在这里有两匹马,都跑的很快,李叔叔说,还在比赛中得过冠军呢。” 陈安修发现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思路,不得不再次打断他说,“等等,李叔叔又是哪个?”怎么吨吨去了香港,他们之间还产生沟通障碍了。 “李叔叔是大爸爸的朋友,他家住在山上,房子很漂亮,家里有很大的游泳池,还有三只狗。” 这什么跟什么啊,去别人家,不注意人,先注意有三只狗?“你们去干什么了?” “很多人都去了,大爸爸也带我去了。桌子很长,有各种好吃的,像商场里那样摆开,爸爸,都不要钱呢。”吨吨眨巴眨巴眼,最后的那句不要钱,他说的尤其重。 陈安修笑坏了,“那你没直接趴人桌上吃到走不动吧?” 吨吨朝他握握拳头说,“才没有,爸爸,大爸爸帮我拿了很多。”说完这些,他又像分享秘密一样两只手挡在脸边,凑的镜头更近点,只对着陈安修说的样子,“我和你说,爸爸,有很多漂亮的姐姐都来和大爸爸说话,我都跟着喊他爸爸。” 这个时候他该说什么,陈安修一想到那场景,怎么只有爆笑的冲动,但面对期待鼓励的大眼睛,他只能用力地嚼了两口脆骨,颤颤地伸出一大拇指,“干得不错。” “什么干得不错?”是章时年的声音,从陈安修这里只能看到两条长腿,好像刚洗过澡,穿的是浴衣。 “大爸爸。”吨吨转头,有只手在他头上摸了摸,人又走近点,坐下来,陈安修就能看到人的脸了,还真是刚洗过澡,头发都没干透。 “吨吨去洗澡,云姐已经放好水了,我和你爸爸说两句。” 吨吨对着镜头摆摆手,“爸爸,那我先去洗澡了。” “章先生,你要和我说什么?”这样隔着镜头说话还真有点不习惯。 章时年问,“你自己在家怎么样?” 陈安修摊摊手脚,靠在沙发背上懒懒地说,“舒服啊,一个人占着这么大的房子,没人打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章时年笑说,“原来这样,那我带吨吨在这里多玩两天。” 陈安修瞥他一眼说,“章先生,你不回来不要紧,赶紧把我儿子还回来。”为了让吨吨去香港玩,他给自己请了一周的病假,吨吨不上学的理由是,要陪伴生病的爸爸,当时老师那怪异到极点的表情,估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靠谱的家长。 “那我们三天后回去。” “明天去骑马看好吨吨。” “恩。” 吨吨洗完澡,又跑来和他聊了一会,陈安修看时间不早,就催他上睡觉,闲来无事,翻看手机备忘录,翻到去蒋轩家喝酒那一项的时候,他想想又加上一条,记得明天买礼物。蒋轩和梅子的新房准备好了,请人一起去喝酒。 * 第二天,陈安修就去商场里逛了一圈,买了一对大花瓶,出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摆摊子买花的,其中有个黑镂花的花架子特别致,花架子也就一米多高,上由上到下,摆放了五个小盆,里面种秋海棠,金雀花,吊钟之类的,花不名贵,但都开了,摆在一起很喜庆,他临时决定把这个捎上。放在新房子里还能增点气氛。 陈安修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都是些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一大帮男人开了两桌麻将,女孩子们则聚在电视机那里聊天,蒋轩和林梅子没看到人,但蒋瑶在,就是他给陈安修开的门,“陈哥,你来了。”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花架子,笑了笑,用一种大家都能听到的玩笑口吻说,“陈哥,你这花不会是路边搬来的吧?我下班的时候看到广场上就有很多这样的花。”最近国庆节临近,广场是提前放置了很多花卉。 蒋瑶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但这里也没几个认识陈安修的,所以也就没帮着他说话的。 陈安修自认脾气算不错的,但有一瞬间,他真的有这个姑娘一巴掌的冲动,他好像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除了没帮着她牵线章时年,他笑笑说,“我还没注意广场放的什么花呢,瑶瑶下次搬的时候,帮我也搬两盆。” 林梅子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带着围裙,“安修,你过来了,这花开得真漂亮,还是你心细,我今天还和蒋轩说,这房子刚装修完,就该买盆花,养点鱼,有点活气,看着才像个家,你和我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陈安修笑,这次的笑容是真实的,梅子从以前就这样,总是很会体贴照顾人,“你喜就好。” “当然喜了,帮我摆在窗子那里吧,这样一进门就能看到了,花开的这么好,看得人心情也好,蒋轩下去买啤酒了,你去那边打麻将吧,我去厨房再忙一会,待会人齐了,咱们就开饭。”想到他和这些人都不,林梅子又说,“去也行,那里没人,很清静。” 陈安修放下礼物,笑说,“你去忙吧,别光顾着我了,我就在客厅里坐会,等等蒋轩。” “那行,你先坐会,旁边箱子里有饮料,自己拿啊,待会还有咱高中的同学过来呢,你去当兵这些年,肯定都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确实是这样,高中时候虽然有不少好朋友,但像他们那种部队对外联系毕竟不像在大学里那么方便,渐渐的很多都断了联系,回来之后,虽然也有的见过面,但毕竟中间隔了那么多年,走上社会后,个人的机遇也不同,怎么也不能像学校时候那样了,不过能见到老同学还是件开心的事情。 陈安修的外形条件摆在这里,还是引人的,有的女孩子就和蒋瑶打听他,蒋瑶还没笨到四处宣扬陈安修喜男人,但她会说,“他有个孩子,高中没毕业就出来了,因为这个大学都没上。”末了还补充一句,“山上村子里的。” 有人就说,“现在农村也不比城市里差多少。” 蒋瑶又说,“他家有个弟弟,去年就因为打人坐过牢的,还有个妹妹,一直在上学,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呢,他自己也没什么很正当的工作,以前在山上开了个小饭馆,现在在我们公司里就是个跑腿的。” “瑶瑶,我记得你在泰恒石油吧,那家公司不错啊。” 蒋瑶用签子叉块芒果说,“我们公司是不错啊,但依他那种学历,想想也知道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做做跑腿之类的工作,我哥和梅子姐就是人好,总念着是多年的老同学,能帮的就帮一把。” “哦,原来是这样啊。”再没有人对陈安修有兴趣了,毕竟人长得再好,家庭这样,工作这样,女孩子的要求再低,再恨嫁,一般也没有找这样的,况且在座的女孩子本身的条件都不错的,很多都是蒋轩和林妹子的同事和大学同学,在政府单位的不少。 男人这边有几个人去山上小饭馆吃过饭的,和陈安修认识,当然也算不上悉,点头之,看他过来,就主动邀着他一起玩,但麻将这个东西,陈安修还真的是不会,“你们打吧,我在旁边看看就行。” 旁边还有几个人在小声说话,陈安修听了听,是些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上嘴,就专心坐在一边喝他的饮料,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蒋轩和林梅子的这种聚会,突然就有种这些人是一个圈子,而他在圈子外面,看得到,进不去的觉。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蒋轩回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他们的高中同学,多年没见,每个人的变化都大的,陈安修努力想了一下,才隐约记起一个叫何文飞,一个叫吕杰。 蒋轩放下东西,指着陈安修,问他们,“这个,你们还认识吗?” 何文飞当即拍掌大笑,吕杰也笑笑说,“陈安修,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当年我们那级的大帅哥,学习不错,篮球打的超好。只要他在那里打球,一帮女生在那里守着看。我们很多男生背地里恨他恨得牙的。” 陈安修和他们握手,说,“听你讲的那么夸张,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了。” 何文飞拍拍他肩膀说,“怎么就不是你?我托你的福,还喝过好几次女生送的饮料呢。” 一番谈下来,陈安修知道,何文飞现在房管所,吕杰则在一个大专院校做老师,吕杰已经结婚了,何文飞也是好事将近。 何文飞说,“到咱这个年纪,身边的人陆陆续续都要结婚了,我今年光结婚随礼都随了六次了,差不多每个月都有一次,同事的,同学的,朋友的,现在一两百还拿不出手,最少也得大几百,情好的还得加。我现在真有点害怕收到请帖了。” 陈安修笑着安抚他说,“那你结婚的时候多发点,凡是随过礼的,都让他们再还回来。” 何文飞哈哈大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