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姐,孩子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瞒着,要不然爸爸肯定会生气的。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林梅子口气有些冷淡地说,“我知道了。” 蒋瑶没发现他的冷淡,或者是说发现了,也不在意,她拉着林梅子的手说,“梅子姐,你要教教我,怎么做才能讨一个男人喜?你看我哥哥这么多年就喜你一个,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梅子想起上午在门外听到的这母女俩的谈话,没来由的有些恶心,她几乎是带着恶意的问,“你觉得章时年可能喜你什么?” “我很年轻,也够漂亮,家境也算可以的,如果陈安修走了,章时年应该会注意到我的。” “瑶瑶,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很多。” 蒋瑶双手托着脸做可状,“这个我也知道啊,但各花入各眼,说不定我就能入他的眼呢,你知道情这种东西是没有道理的。” 好一个各花入各眼,林梅子有种想冷笑的冲动,但她还是忍住了,柔声劝说,“瑶瑶,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这个孩子打掉,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事以后可以慢慢打算,你还年轻,说不定能遇上比章时年更好的。” “应该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但这个再好也不是你的,林梅子按住额头,她今天怎么了,好像特别容易冲动,“瑶瑶,你先睡会,我下去再给你买点水果。” “妈已经带了很多过来了,不用再买了。” “我还是再去买点吧。”再继续坐在这里,她怕自己说出一些无法挽回的话。 * 不能告他,不能让他坐牢,连医药费也不能让他赔,但范琳岂能这么甘心放过陈安修,她回家就给林梅子的姑姑林淑方打电话,话里有意无意就把陈安修喜男人的事情透出去了,附带还隐晦的暗示了,陈安修曾经试图勾引过蒋轩,破坏林梅子和蒋轩的关系,她知道林淑方多么看重林梅子和蒋轩的这门婚事,想借此挑拨林淑方把陈安修喜男人的事情传出去,先毁了他的名声再说。 在这门婚事中,林淑方其实没少受范琳的气,在婚事的各种准备中,范琳从来没问过女方家长的意见,什么都是她决定了,再来通知他们,但相比较这场婚事带给他们家的荣耀和梅子未来的幸福生活,范琳做的这些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 对于陈安修喜男人这种事情,林淑方也很震惊,她以前一直防着他和梅子旧情复燃,怎么到头来变成他和蒋轩了?林淑方不笨,她并不十分相信范琳的话,但这并不妨碍,她在背后偷偷地和别人议论这件事,有时候,有些事情本不需要事实,只要足够的新奇,能足人的八卦心就够了。 绿岛市这边有个老风俗,就是家里的女孩子出嫁,娘家一定要陪嫁十铺十盖,十铺就是十褥子,十盖就是十被子,这被子和褥子做起来也有讲究,除了亲妈动手外,还要找些全福的中年女人一起做,全福就是公婆,父母,丈夫,儿女都齐全,自己的子也过得不错的那种人。当然这种人想凑齐还是比较难的,再说现在也不像以前那么讲究了,条件也宽了,像陈妈妈这样,上面只是缺了一个公公的,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林淑方找过陈妈妈,但陈妈妈以家里太忙为由给推了,这被子褥子都是一针一线的,一做就是好几天。林淑方觉得陈妈妈哪里是太忙,分明就是不愿意来帮忙,就因为梅子没嫁给她儿子。 “我现在想想啊,幸亏梅子没等他,你说这个陈安修竟然有喜男人的这个病,我家梅子如果嫁过去不是让他们家坑死吗?你说那个林英还好意思给我摆脸看,我还没骂他们家陈安修骗我们家梅子那么多年呢。” 旁边一起被子的人就说,“真是没看出来,他家那个壮壮长得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沾上这么个病呢?” 林淑方又说,“听说这种人心理都有病。”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的,偏这里面有个人和陈妈妈关系不错,转头就把这件事捅到陈妈妈那里去了。镇子就这么大,没两天肯定很多人都知道了。 陈妈妈听完这些气得全身发抖,陈爸爸就劝她,“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嘴长在别人身上……” “不行,我要去找她算账,我儿子是不是喜男人,管她什么事,用得着她在背后说三道四?我儿子骗过她侄女什么?骗过人啊?是骗过财啊?壮壮得过她林淑方一分钱好处了?还是占过林梅子一点便宜了?” 陈爸爸拉住她胳膊,“你看你这爆脾气,你这一去吵,本来不知道的不也都知道了吗?传出去对壮壮名声有什么好处?” “我心里气不过啊,幸亏长宁最近回美国了,要不然他不也要跟着气死啊。” 陈爸爸给她打蒲扇,“这件事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去和她说说,让她不要四处说。” “怎么说?林淑方那个人,我从在林家岛认识她都快五十年了,她什么人我不知道吗?嘴碎,小心眼,自从扒上蒋家,走路都恨不得鼻孔朝天看。”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确实能和公安局长做亲家,放在谁家也是求之不得的,都足够有炫耀的本钱,但她就看不惯林淑方那副扬风炸的样子。 “妈,你在说谁呢?” 陈妈妈在脸上飞快地抹了一把说,“壮壮,你回来怎么没提前打电话啊,吃饭了吗?” “还没呢,一下班就赶回来了。”陈安修放下手中的东西,公司那边,蒋瑶不在,应该不会闹出太大的问题,他现在反而担心家里这边,他决定这两天待在山上看看情况。 “我早上擀的油饼,我去给你做个柿子汤,你泡饼吃。” “别了,妈,我随便吃点就行。”他今天实在也没什么胃口。 “一会就行,你先去洗个澡,瞧你这身臭汗。” 陈安修抬起胳膊闻闻,笑嘻嘻道,“还行啊,不是很臭。” 陈爸爸笑着催他,“赶紧去,真臭了就不用进屋了。” “那先去洗澡,妈,一个柿子汤就好。” 陈安修洗澡出来,柿子汤也好了,此外还有一碟炸的蜂蛹,这天晚上一切顺利,就是天有些闷热,好像要下场大雨的样子。 第二天起,天更了些,陈安修和家里人说已经请假了,想休息两天,他爸妈也没说什么。吃过早饭后,他就到镇上了,先去了小饭馆一趟,建材店今天新到一批货,他又跟着过来卸货。路上遇到两个相的街坊,打招呼的时候,那两人笑得就有点不自然。 陈妈妈查看着进货胆子,不停地拿蒲扇扇扇风说,“都入秋了,怎么还这么热?天成这样,人的口也跟着闷闷的。” 陈爸爸看他一眼,自己这媳妇儿在一起快三十年了,他能不知道她那脾气吗?什么天气不好,口闷都是假的,她就是因为林淑方那事,憋气憋的。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偏偏当着壮壮的面还不好发作。 “陈二哥,老远看你们今天进货,想起来了,前两天说的那个深棕的油漆到了吗?”林淑方笑着过来。 陈爸爸心想真是越不待见谁,谁越来,梅子要出嫁,林淑方要把家里的门重新油漆一遍,前两天在问过深棕的油漆,正好断货了。 陈妈妈在屋里听到她的声音,摇着蒲扇往门口一站,冷冰冰地撂下两个字,“没有。” “大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呢?”林淑方和陈妈妈打小是邻居,结婚后,林淑方还按照当年的称呼喊陈妈妈。 陈妈妈脸依旧不好看的说,“没和谁生气,就昨天晚上,院子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只碎嘴的家雀,叽叽喳喳叫了一晚上,叫的人心烦,尾巴上长了几就以为自己是凤凰,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林淑方知道陈妈妈可能听说了些什么,但背后传人坏话到底还是有一点心虚的,她此时也就装作没听出来陈妈妈嘴里的讽刺,转头去问陈爸爸,“大姐看来真的没睡好,脾气大的,二哥啊,那深棕的油漆,什么时候能到啊?” “以后就不进这货了,你去别家买吧。”这话也是陈妈妈说的。 “那实在不行,换个其他颜也行。”秋里镇上就这一家建材店,要去市里的建材市场,很远,为了一桶油漆,实在不值当的。 “你想买的话,什么颜都没有。”陈妈妈就把这话撂在这里了。 陈妈妈这样,林淑方就是脾气再好也按耐不住了,“大姐,你这一句一句的,我是怎么招惹你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