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林长宁倒了三杯水过来,“也许是你在英国照顾过他的缘故。” “是这样吗?”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谁会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这么好?甚至在梅子婚礼之前,那人的态度还算正常,和蔼却不算亲近。但说不上从什么时候起,他觉得陆江远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开始不是很明显,他也没太在意,但在英国,特别是出事后,这种觉就已经很明显了。 林长宁平静地反问他,“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 陈安修不敢据实告诉他,他曾经怀疑过陆江远是不是他的另外一个爸爸,但在小舅没有任何表示的前提下,他做这种猜测,本身就对小舅的不尊重。“可能就是这样。”他的另外一个爸爸是谁,小舅最清楚,如果想说的话,能不告诉他吗? 临走时,陈安修把路上买的礼物送给他,林长宁很高兴,立刻拿出来,在身上比了比,还没穿上就说,“一看就知道很合适。我最近正想买件衣呢,你就给送过来了,正好省了我上街的时间。”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他热菜的时候,看到附设的小间里,放着很多洗漱用品,显然小舅已经不止一天住在这里了。 “是有几个关键的数据要赶出来,再过一两天就可以缓缓了。” “元旦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过吧。”如果他今天不过来,这个圣诞节,小舅是不是就这样在冷清的工作中度过? “小舅姥爷过来,我们一起做核桃糖吃。” 林长宁摸摸吨吨的头,“好,到时候我一定去。”他有这么个贴心的儿子,现在还有两个孙子,他已经很足了。 * 陈安修知道陆江远要来,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仅仅是在他见过小舅的第二天中午就到了,他自己开车过来的,身边也没带其他人,连一向在他身边不离的吴东也没见,他明显很喜冒冒,一抱着冒冒就舍不得放手,冒冒也非常给面子,在他怀里一直就是笑呵呵的,对于别人能这么喜他孙子,陈爸爸显得很高兴,和人谈论孩子趣事的同时,还时不时地纠正一下陆江远抱孩子的姿势。 陈妈妈冷眼旁观,话说得不多,在陆江远看向她的时候,给个不算明显的笑容,但自始至终没阻止陆江远和孩子亲近。 晚上章时年请客,陆江远没有参加,林长宁也过来了,两个人就在家里陪孩子。 陆展展酒喝到一半,觉得没意思,中途假托酒力不胜,就退出来了。他知道三叔今天到绿岛了,没有联系他,也没联系三哥,却急着见陈安修和林长宁,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三叔到底想做什么呢? 既然这样,那他就先去拜会三叔吧,陆展展来到陈安修居住的小院,院门开着,屋里有人在说话,隔着远,听不真切,他走近点,就听到了他三叔的声音,他没敲门,反而神使鬼差地在墙边站定,屋里的谈话在继续,零零碎碎的,天气太冷,就在他差点失去耐心的时候,他听到三叔话题一转,“我上次和你说的股份的事情,你考虑地怎么样了?壮壮怎么说是我儿子,我的东西分他一些是理所应当的,他和章时年在一起,这些股份也不会妨碍他……” 陆展展只觉耳边有一声炸雷响起,壮壮?和章时年在一起?陈安修?三叔的亲生儿子? ☆、125 饭局还没结束,陆展展就这么闯进来了,他手上用力过度,还算结实的实心木门撞到墙上,砰地一声,卫林难得今天能坐在章时年身边,正聊地起兴,忽然被这样打断,他不悦地抬头,“陆展展,你后面有咬你?” 章时年也问他,“展展这是怎么了?脸这么不好?” 陆展展此时的脸想好都好不起来,他还没从刚才听到消息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事实的真相会是这样的。他看向陈安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这人不过是绿岛市开小饭馆的,除了一个叫林长宁的舅舅,还和他们陆家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章时年,谁又会知道这个人?他怎么就成了三叔的儿子呢? 被人这样死死地盯着,就算陈安修酒意微醺,也不可能没有觉,他神清明地望回去,“你有什么事?” 不像,和三叔一点都不像。 章时年蹙眉,陆展展的反应太不寻常,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展展?你怎么又回来了?”陆亚亚从卫生间回来,就看到说是回去休息的弟弟站在门口。 陆展展抓在门框上的手握了握,着众人的目光抬头笑道,“回去之后发现,一个人在屋里太无聊了。还是回来和大家一起喝酒吧,外面太冷,刚才跑的有点急。” 章时年不动声地说,“既然这样,进来坐吧。” 主人都发话了,其他人也就不再计较什么,大家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有陆展展心不在焉,眼前的半碗银耳羹都被搅地快成浆糊了,坐在他旁边的陆亚亚觉最明显,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展展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章时年被卫林拉着说话,陈安修就和季君恒,明晓静坐一块喝酒。明晓静是今天桌上唯一的女孩子,她和纪明承白天的时候陪着卫林他们在市区走了走,晚饭就一起留下来了。 明晓静是今晚桌上唯一的女孩子,因为不是很正式的场合,她梳着两条麻花辫子,长长的棉布衣裙长及脚踝,刚进来的时候还裹着一件披肩的,这会下来了,陈安修发现无论何时,这个女孩子都能让自己很舒服,他想起前几天见到的梅子,她好像怀孕了,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也能看出肚子有明显的凸起,她在路上见到自己,还会打招呼,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可是明明就是没什么话可说了,明晓静和梅子真的是两种人,梅子总是更多的注重别人的受,或者说是别人对她的观,而明晓静却总在不经意间地传达着属于她的自在惬意,无关他人,这就是家庭条件所带来的差异吧。谁都想像明晓静这样活的更从容,但是有几个人能做到,就像陈岚,她名义是卫林的女朋友,但这种场合竟然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其他人包括季君恒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元旦期间,有人组织了同学聚会,你们两个要不要去参加?”明晓静问他们两个。 季君恒明确表示不去,陈安修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没联系,情还剩下几分。 “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观念不同,聚了也合不来,还不如咱们自己出来吃顿饭。” 陈安修已经醉了,其他人没发觉,章时年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的话变得很少,基本上就是别人不问,他就不会出声的地步,眼神也柔顺乖觉很多,饭都没吃多少,和人喝了两三杯啤酒就这样了。 章时年眼神微动,夹了一筷子苦瓜炒蛋给他,安修最讨厌吃的苦瓜,最近眼睛上火,又不肯吃药,吃点苦瓜败败火气也好。 陈安修像要确认一样,看了一眼苦瓜,又看了一眼章时年,皱皱眉头,夹起来放到嘴里,“不好吃。” 章时年又夹了一筷子给他,低声哄他说,“吃一点没关系。” 卫林的手指在桌上弹了一下,四叔还真是把这个陈安修当宝贝了,他真不明白,以四叔的人品,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是个男人先不说,脾气也不怎么好,耍无赖,敲竹杠的本事倒是玩地比谁都溜。不过陈安修如果只会一味退缩和逢的话,他更看不上。起码现在这样,像个男人。 * 酒席散去,陈安修和章时年多留了一会,罗芳芳他们过来收拾桌子,顺便把章时年要的粥和虾带了过来。 吨吨和冒冒躺在一个被窝里已经睡过去好一会了,屋里很暖和,两张脸都睡得粉扑扑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点相像,兄弟两个这嘴巴就像的,有点薄,这像章时年。” 陆江远对那个早早把他儿子拐走的人可没什么好印象,特别是还让壮壮那么小就生了吨吨,这点尤其不能原谅,“我们家壮壮的嘴巴也这样。” 林长宁不和他在这方面争辩,就说,“我刚才听到门响了,人应该是回来了,怎么这会还没过来看孩子?”他还等着壮壮把孩子接走,然后他要回睡觉,这里就两间空房,季君恒住了一间,陆江远住了一间。 陆江远起身说,“我过去看看。” 他没走到陈安修和章时年的门口,就听到屋里有动静,知道人肯定是回来了,但至于在做什么的,就不清楚了,他走近点,门半掩着,两人的姿势一目了然,章时年靠在椅子上,一派悠闲,手里剥着虾仁,陈安修背对着门口,衣衫凌地跨坐在他腿上。 “还要吃吗?”章时年的声音低沉,还带着某种|望的。 陈安修乖乖点点头。 “那先要怎么办?”他举着手中的虾晃了晃。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