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平和季方南自然都答应着,他们乍听到这个消息,尚且震惊到不行,小辈们这边,最大的君毅和君信才三十五岁,难保不会年轻失察出什么纰漏,再过几年告诉他们不迟。 知道这事,季方平原先就看着冒冒有的地方像老四,也许是心理作用,这会越看越觉得像,鼻子像,嘴巴也像,怎么看都能找到老四的影子。 陈妈妈蒸的蛋羹是有糖果的半份的,糖果没吃,冒冒吃到一小半就差不多了,再喂就开始糟蹋东西了,季方平看他也吃个八|九分了,就逗他说,“冒冒,给大伯尝尝你的饭。” 冒冒虽然容易嘴馋,但对食物的执着远没糖果那么强烈,他此刻不怎么想吃了,就把嘴里的食物吐着玩,这时听人想要,就把吐到嘴边的那颗虾仁抓在手里,伸着胖胖的小手臂往季方平嘴里放。 季方平这辈子的记忆中还真没吃过别人吐出来的东西。 季方南在边上笑,本没帮忙的打算,季方平把冒冒抱过来放在自己怀里,“咱冒冒干净地很,大伯不嫌你。”说完还真抓着冒冒的手吃了。 上午剩下的这点空,四个人就在屋里边逗孩子边说话中过去了。 因为明天就是中秋,外出好几天的季君毅和季君恒都在下午赶回来了。 * 中秋小饭馆里有订酒席的,陈安修提前就进了好多食材,水库供货的老唐下午就把鱼送过来了,鱼很新鲜但是见多了就那么回事了,就里面单独装箱的两条大黑鱼很是显眼。 黑鱼这东西凡是养鱼的都不怎么喜它,生凶猛,专吃其他的鱼苗和各种鱼,有时候水面上游弋的水鸟没防备都能被它拖下去吃掉,所以池塘或者水库里一旦发现黑鱼的踪影,养鱼的人家总会想方设法地把它逮出来。但不能否认的是这种鱼实在鲜美到没边了。 老唐送来的两条黑鱼一条大的一条小的,大的那条有十二斤多,小的那条也有五斤多,从车上往下卸货的时候,镇上有人看到了,就出钱表示想买,陈安修都没答应。这两条鱼他都打算好了,一条留给自家吃,另一条明天送到林家岛上去。 下午的时候陈安修就把鱼收拾好了,黑鱼鲜,不用提前腌制入味,做的时候也不用加太多调料,调料多了反而容易混了鱼的鲜味。陈安修打算做黑鱼汤和玉米饼子,切好的鱼放油里稍微煎一下,然后加水煮,中间搁点葱姜和醋,熬到火候的黑鱼汤是白的,一样,鱼都软烂了,刺一拨就分开了,锅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鲜香味十足。 十多斤的鱼足足熬了一大锅,陈安修炖鱼的空当,又在锅沿儿上贴了一圈小米饼子,今年刚打下来的小米,加了一点白面,做出来的饼子非常细软香甜。这些小米面是陈爸爸磨了,准备找人做小米煎饼用的,他今天先拿了点过来用。 季君恒从半下午的时候就耗在陈安修这里了,这会闻着味道早就坐不住了,“安修,先给我盛一碗尝尝。”在陈安修面前他也不用刻意保持形象。 陈安修看他饿了三顿的样子,拿勺子先给盛了一碗,上面还给放了一个小米饼子,季君恒呼呼地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一个热乎乎的小米饼子,在外面酒席上折磨了几天的胃,总算觉得缓过来了,他肚子叹口气说,“舒服啊。” “对了,你之前在说什么?什么冒冒?你爸爸怎么突然提冒冒干嘛?” 季君恒又从馒头篮子里捏了个小米饼子出来,边吃边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就吃完午饭聊天的时候,爸爸就说让我们待冒冒就和待吨吨一样,还说他们都是小叔的孩子。” 陈安修估摸着是老太太那边把话说开了。 季君恒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触动他什么心事之类的,过去拍拍的手臂说,“我说,你这人还真够大方的,吨吨和冒冒怎么都是我小叔的儿子啊?我还以为冒冒是你儿子呢,你不能这么惯着我小叔,你这样也太亏了,两个儿子的话,起码也一人一个啊。要我说,你干脆也去代孕一个,这样才公平,你要实在不好开口的话,我帮你去和小叔说。” 陈安修真觉得这个朋友值了,季君恒是章时年的亲侄子,还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足见真心,他手里着面团,没回头说,“我要是告诉你吨吨和冒冒是我生的,你信不信?” 季君恒短暂地愣了会,接着大笑说,“信,我当然信。”他招呼都不打,猛然从扑过来紧紧搂住陈安修的。 厨房面积有限,旁边就是炖鱼的锅子,陈安修无处可躲,被他抱个正着。 季君恒嘴里叼着饼,爪子往上移,含含糊糊地开着带颜的玩笑,“小婶,让我先摸摸,你部用没有那两块。” “你说有没有什么?”章时年清淡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过来。 ☆、212 如果这个时候可以给季君恒一个特写,那大概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头发是怎么样一炸起来的。还是陈安修的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此时两人还保持着的姿势,安修在做饭,他从后面搂住安修的,这动作要多亲密有多亲密。如果安修是女的,他这会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安修是女的,又是他小婶,即使曾经再亲近的关系,他也知道也保持距离的。正因为知道安修同是男的,才少了不少顾忌,还能保持以前的情谊。不过这都是在小叔不在场的前提下,现在小叔出现,他又被抓个正着,事情就不大好玩了。况且结婚的时候刚招惹过一次。 这些说起来觉有点长,其实在季君恒的脑子里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在章时年目光若有实质的迫下,他肢体近乎僵硬地把爪子缩回来,转过身去,抓下嘴上叼着的饼子,对着章时年机械地摆摆手,脸上强装出两分热情,“嗨,小叔,你回来了?” 章时年不轻不重地瞅他一眼。 季君恒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知道小叔想要刚才的答案,但他绝对不能说实话,就生拉硬扯道,“我刚刚在和安修说,我和大哥回来的时候,高速路上堵车,一堵就是两个多小时,小叔,你说有没有比堵车更让人烦躁的?前不着村后不搭店的。” 章时年的角动了一下,“但是我怎么听着好像在说什么?” 季君恒情急之下有点编不下去了,就暗暗去拉陈安修的袖子,陈安修知道这人刚才是开玩笑,也没太放在心上,就替他解围说,“我今天炖的鱼,你要不要尝尝?” 章时年把放在季君恒身上的目光转回陈安修那边,那迫人的力立刻就消减不少,“不了,我先回房换衣服。你待会做完了饭,过来一下。” “行,我知道了,待会就好。” 季君恒忍住拍拍脯松口气的举动,对章时年狗腿地笑道,“小叔你忙。” 章时年朝他点点头,转身先回房了。留下来的季君恒越想越不对劲,小叔的表现太平静了点,小叔原先可不是这样的,就小叔对安修那占有,以前要撞见这场面,就是不动嘴,也要拿目光杀他千百刀,“小叔有点不一样了,这样都不生气。” 陈安修蹲下|身在灶膛里几块木头,“他最近很忙。”言下之意就是没你那么无聊。 季君恒也听出来了,搭着他的肩膀笑道,“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也很忙的好不好,特别是卫林被小叔借走之后,整个公司都在我一个人身上,好不容易借着你们的婚礼给自己放几天假,还被爷爷抓丁去探望什么老战友,好好的一个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不过还好这次来这里,不用安排相亲。要不然这子真没法过了。” 说到相亲,陈安修有点想问李妙雅是怎么回事,他当然是相信章时年的,可当时季君恒突然给他打那个电话,事后又主动解释错了,以他对这个人的了解,虽然在人面前看着是散漫不拘些,但季君恒绝对不是一个任意莽撞的人,那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季君恒才打了那个电话?那事之后,卫林也莫名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联系不到人,事情处处透着奇怪。 “我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小叔换完衣服,会不会请你进去喝杯茶。”算了,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再提好像也没意思。 季君恒想想那情景,不自地打个冷颤,他想着还是不要对叔侄亲情抱太高的期待,说不定小叔就在筹划着秋后和他算总账呢,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假装听不懂陈安修的话,给自己的临阵逃找借口说,“哈哈,我刚喝了一大碗鱼汤,现在可没那么大的肚子装茶水,我去爷爷那边看看,小叔忙,我就不过去打扰了,你待会跟他说一声。” “晚上让大家一起过来这边吃。” “好,我会准时的。”季君恒说完也不多做纠,痛痛快快走人了,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风度翩翩的大好青年一个,但仔细看的话,那急匆匆的步调怎么就有种逃窜的觉。 陈安修做完饭,留了一点火在灶膛里温着鱼汤,然后洗把手回屋里。 章时年已经换过衣服,此时正在墙边简易书架那里找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反正没回头。 陈安修无声笑了笑,从后面扑过去抱住他,手指从衬衫下摆钻进去,贴着他部的温热的皮肤问,“章先生,在我怀里有没有觉得很温暖?” 章时年从反手在他脑门上敲一记,刚才和君恒合着伙气他,现在倒会装巧卖乖了。 陈安修耍赖地在他肩上拱了拱,侧脸去看他,“真生气了?” 章时年反问他,“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生气,还是你做了什么会惹我生气的事情?”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