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斐的回答很漠然,“这种人太多了,不用理会。” 陈安修摸摸脸失笑,他这种人,他是被归到哪种人了? “有些人好子过惯了,不到疼的时候,永远不知道你是谁,你应该上去扇他两巴掌告诉他。”走廊的转角处走出一个人。 “我干嘛要告诉他,我和他又不。”陈安修转身看向渐渐走进的卫林,语带惊叹说,“好久不见,你这肤真不错,到哪里度假了?子过得真不错。”晒得这叫一个黑啊。 卫林被他堵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出来,他就给安修打电话透个不算很假的情报而已,结果就被四叔扔到东非去,他能活着回到北京容易吗?到头来还要被这人奚落,偏偏这其中的内情还不足对外人道,他咬牙硬扯出点笑容,“还行,国外走了一趟,还是比不得你舒坦。”最后这话也不算假,这人在四叔身边,养地倒是一比一好了,目光清湛,举止合宜,即使出入这种非富即贵的场所,也没有任何的突兀。 李妙雅的事情,陈安修之后再没问过,但以他对章时年的了解,那人肯轻易放过卫林才怪,所以他也懒得再追究,没这么多折腾的神头。 卫林见他主动打住这个话题,心底倒对他生出些讶异来,他以为再见面陈安修必定会重翻旧账,就算不找回场子,也必定讨个人情,如今看来反倒是他想偏了?不管怎么说,当初确实是他有心利用这人给君恒解套,于情于理,他都站不住脚,“陆博远一家最近回国了。刚才和陆斐斐在一起的就是陆家最小的陆林林,你四叔的儿子。” 听完前半截,陈安修还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陆博远是谁,全部听完,才想起来,是那家,好像在北欧哪个国家的领事馆工作,具体他忘了,“哦。” 那家回来和他有什么关系,陈安修的脸上只差明晃晃地写上这几个字了,卫林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还以为这次陆博远回来,陈安修又在北京,可以借此聚聚,拉近点陆家和陈安修的关系,毕竟陆江远认这个儿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鸿远可是陆家的一大经济来源,这年头要想是在仕途上走得远,钱不是一定的,但有时候没钱有些事还真是不好办。 当然以陆家如今的地位,在别的地方到钱也不是难事,可有自家的钱用着方便舒心吗?陆江远再怎么着,也不会别有用心地去坑他们,其他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可就不好说了,可现在陆家的人一味排斥陈安修,陆江远这个做爸爸真的会无限忍让下去?除非陆江远是乌,不过就算是乌也是有底线的。何况以陆江远在商场的作为,好像和乌一点都没关系。 “四叔呢?”说到底,他和陈安修也没那么深的情,点到即止,说多了就有点浅言深了,“在里面打球?” “他不在这里,在茶室那边和人谈事,吨吨和跃然在里面。” “吨吨来了,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要不是看到有四叔的消费记录,我还不知道呢。”说着也不再招呼陈安修,转身进去找吨吨了。 陈安修懒得理他,要不是再三确定卫林真的对吨吨没出格的行为,他都要怀疑这人恋童了,有事没事给吨吨寄一堆贵重礼物不说,有次还和他商量要送吨吨一辆车,原因是吨吨坐出租车上下学太寒酸了。他当然不可能答应,真要买车,又不是没钱。归结底,还是他儿子太招人了吧,怎么说,这儿子也是他生的,多少遗传了他的优点。 所谓有事没事就硬给自己揽功劳的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 章时年那边商谈还算顺利,泰恒这边虽然损失惨重,而且离奇,但泰恒后面还有章氏做后盾,章时年后面还有季家,再不然光这中间人,他们也得卖两分面子的,况且他们深知,如无太大意外,季方平上位是极有可能的,这个时候帮这人一把,这就算是在章时年面前挂上号了,从哪方面算都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大家一起用个午餐,推杯换盏间,达成个初步意向,至于剩下的具体细节自然有底下的人来商谈。 “陆总,章主席请留步。” “是啊,陆总,章主席留步。”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多,陆江远和章时年亲自送那些人出去,那些人虽然是来帮忙的,可也不好把自己的位置放地太高了,让这两人一路送到大门口。 他们俩将人送到楼梯口,那些人再婉拒,陆江远和章时年就停住脚步了,让阿joe吴东把人送到楼下,再返回去的时候,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已经把隔间的台面清理地差不多了。 共同对外的时候,这两人还知道什么叫默契,但只有两人的场合,就别指望这两人和平相处了,不互殴已经算很有风度了,所以等服务生带上门一离开,陆江远就开口了,“你这次栽的可真够……有水准的。”一个原本从制度上就可以扼杀的错误,却在泰恒这么大一个公司内出现了,损失的金钱先不说,简直是让人看笑话。 章时年瞥他一眼,“陆先生是觉得跟着一起丢脸了?” 明白他指的另一层意思,陆江远要笑不笑地附赠他个笑容,“你做梦比较快。”他只拿安修和吨吨冒冒当家人,可没想收下章时年这么个讨人厌的儿子。 “正好我也有这意思。”是一回事,但要哪天改口喊陆江远爸爸,他不想去想象那情景。 陆江远不甘示弱地回他一句,“那真是太好了。” 吴东进门之前非常有经验地趴在门口侧着耳朵听,这个包间里仿江南园林,里面引了活水,他都快贴在门上了,也只能听到一些水的的声音,至于那两人的谈一句听不清楚,但想想也知道肯定没好话,他对身后的阿joe说,“我们还是待会再进去,他们估计还在商谈要事。”虽然老板不要面子,他还惜命呢。 两个人实在合不来事,勉强支撑二十分钟已经是极限,章时年抬抬手腕,阿joe还没来,但还是决定要走人了,“这次是我欠您一个人情,没事的话,我先去接安修他们了。” “你是不是被人拿捏住什么把柄了?”北京泰恒的来历他多少也有点了解。 “不算,我心里大概有数,不过这几年有些事不好动作太大。”这几年正是大哥上位的关键期,有些东西牵扯太多,不好做地太过火。 “安修他们,你有什么打算?” ☆、246 陈安修的午饭是和卫林一道吃的,除了吨吨和跃然外,还有不知道卫林的不知道第几任女友,变化的是人,不变的是乖巧可人的格,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至于名字,听过就罢,陈安修也没太上心。像卫林这样的人,年轻,英俊,富有,未婚,这就足够引数不清的女孩子,更何况他还有不错的家世,沉浸其中,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就是站在终点的那个。 卫林穿着身白的运动装,提着网球拍过来,磕磕桌子说,“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你女朋友人呢?”说好一起出来玩的,结果吃饭后,吨吨他们还想打球,卫林答应作陪,但那个女孩子却一直没见人。 卫林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拿过巾擦擦脸上的汗水,“我让她帮我去拿点东西了,怎么,你兴趣?给你介绍介绍?” “我脑子没问题。” 他脑子没问题,这就是在变着法骂我脑子有问题了?卫林失笑出声,这个陈安修,从认识那天起来,在他们这帮人面前好像就没特别拘束过,不像刻意端出来的姿态,倒像是天如此。要说是演技,连他都看不出丁点破绽,那倒真算得上本事了。起先他们对陈安修的印象并不好,普普通通的家世,普普通通的学历,普普通通的职业,真是看不出哪点能配上四叔,即便相貌加分,但也没逆天到非君不可的地步,况且四叔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只贪恋皮相的人,众人猜测最多是无非是陈安修暗下里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费了多少心思,再不然就是四叔想换个口味尝尝鲜,两人长久不了。这些议论声直到爆出陈安修是陆江远的儿子,是鸿远的小老板后才渐渐消停一些。当然还有些存心看好戏的,那就只能给时间来证明了。 被骂了还能笑出来,陈安修没心思去分析卫林的神奇脑回路,他的目光重新调回场上,那里章时年正在给吨吨和跃然做指导,他没见过章时年打网球,今天还是第一次,他虽然不是很懂这个,但刚才看他和卫林的对打,好像技术还行,现在指导两个孩子也耐心。 “这位先生的指导很专业。”旁边站着的教练忍不住叹说。 陈安修礼貌地笑了一下没接话,因为他也不知道章时年的水平怎么样。 卫林看陈安修一眼,伸伸腿轻松地靠在椅背上,似乎不经意得轻描淡写道,“四叔的网球打地一向很好,上学的时候打过好几次美国大学生网球联赛,名次都不错。他在纽约和香港常住的房子都有网球场。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陈安修皱眉,他觉得卫林这话带刺儿,但他也没否认,“我是不大清楚。”章时年在家里并不常提在国外的生活,差距太远,远地像另外一个世界。 卫林的嘴巴是刻薄惯了的,特别是关于章时年的事情上,“那你还知道什么?知道你那一亩三分地种几棵树?还是你那小吃店今天有几个食客?” 这次轮到陈安修笑了。 卫林被他笑地莫名巧妙,“你笑什么?” 陈安修指指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的样子让我觉,我把你们家的名贵兰花当韭菜挖回去了。”不就说他占着好东西不知道珍惜护吗? 卫林心里一凛,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之间讲话,有些事不需要挑的太明白,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把话说过线了,陈安修在提醒他,不管是名贵兰花还是韭菜,总之不是他家的,确实陈安修和四叔的关系怎样,季君恒这亲侄子都没什么说话的余地,更遑论是他,特别是陈安修现在的身份,也没必要听别人摆布,“那就当我称赞你的狗屎运。”DaOjuhuisHOu.com |